哭喊掙紮的言桉停了停,淚水還掛在她黑而濃密的睫毛上。她似乎有些懵,呆在原地,抓著自己的葉片:“不見了,酒不見了……”
見她停下掙紮,靈延也就順勢放開了她,微低著頭,在她耳邊道:“明天還有,今晚先回去休息……”
言桉卻根本沒聽他說什麼,探著頭四處張望,在看到後方的湖水時,眼睛一亮。
她臉上露出笑意,指著湖水看著他:“是水哎——”
喝醉後,言桉的眼睛亮得驚人,笑意更是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靈延的視線微頓,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被傳染上點笑容,連聲音都變得柔和:“嗯,是水,怎麼——”話還沒說出口,得到他肯定回複的言桉便提著裙子,蹦蹦跳跳朝湖水跑去了。
是水!是水!
靈延微微一驚,但見狀也沒阻止。湖水本是她的棲息處,酒醉後的人尋找最安全的住處,本也是理所當然。
言桉一路暢通無阻的跑到湖邊,直接跳了下去。在觸及到湖麵的那一秒,她變成了一株銅錢草,一頭紮進湖裡,歡快地在湖裡遊來遊去。
靈延輕輕搖頭,站在原地看了有一會兒,也就回房休息去了。
罷了,今夜就讓她在湖裡休息。時隔一月,他終於恢複一人獨睡的狀態。說起來,日後還是要想辦法分開睡,總不能日後都一直睡在一起吧?
可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時辰,靈延還是沒有進入天人合一的睡眠狀態,周邊空空的,懷裡空空的,哪裡都空空的。
他深呼吸幾下,閉上眼睛,硬生生逼自己入定。
再過了一個時辰,靈延放棄。他從床上起身,瞬移至後院,將湖裡還在歡快遊動的銅錢草撈了起來,帶回了房裡。
言桉一路掙紮,掙紮間變回了人形。她推著他,踢著他,哭著道:“你乾什麼呀!你乾什麼!我要回去!我缺水了!我缺水了!我會枯萎的!”
靈延冷靜地告訴她:“不會的,你這是錯覺。”
“沒有!我真的缺水了!”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拉起自己的衣袖,拍了拍潔白纖細的手臂,“你看,是乾的!是乾的!”
靈延:“……”總感覺這一幕異常熟悉,似曾相識。
言桉甩著他的手,眼淚一滴滴的掉,仿佛在麵臨生死存亡:“你放開我,我要回去!要來不及了,我馬上就要枯萎了!我求你了,你饒我一命吧!事後我會讓靈延大帝報答你的,真的,他是我雙修道侶!你如果讓我枯萎了,他會幫我報仇的!”
靈延:“……”
他有些好笑,醉成這樣連他都認不出來了,還記得他是她雙修道侶,會幫她報仇?
靈延拉住人,神識在靈藥閣裡找了一會兒,才找出了一顆壓箱底的解酒丸。這解酒丸,除了解酒沒什麼效果,幾萬年來還未曾用過,因此被藏得很深,找出來還得花點時間。
找到後,他拿著藥丸,就要喂給言桉。
言桉猛地捂住嘴巴:“你要乾什麼!你要毒死我嗎?!”
靈延:“……吃了你就不會枯萎了。”
言桉:“你騙人!我不吃,我不要吃!”
靈延沉默了一會兒,直接動用了靈術,就要強逼言桉吃下這粒解酒丸。
他的靈術帶著恐怖的力量,醉了的言桉瑟瑟發抖,用儘自身所有靈力捂著嘴巴,然後砰的一聲摔在床上,雙腳蕩在床外,一下一下的晃著。
弱小無助的聲音隨之傳來:“我已經枯萎了,你用不著給我喂毒丸了,嗚嗚嗚……”
靈延看著趴在床上歡快晃著兩條腿的人:“真的枯萎了?”
“嗯,真的!”言桉很委屈地回複。枯萎還能有一線生機,被毒死就沒有了嗚嗚嗚,她還是選擇枯萎吧。
靈延聞言將解酒丸隨意放在一旁,走到床邊,彎腰將趴著的人抱了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抱著言桉躺在了床上。
果然,抱著她之後,那種空蕩蕩的感覺消失了。這樣才是對的。
他闔上雙目,很快就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地。
這人的懷抱很熟悉,很安心,言桉假裝枯萎,假裝著假裝著也就朦朦朧朧睡著了。
隻是醉酒之後,總覺得很口渴。她睡得並不踏實,砸吧著有些乾涸的唇瓣,難受地小聲哼哼著。
好口渴啊,想喝水。
而睡夢中的她,覺得抱著她的就是一灣湖水。
她揉著眼睛,努力睜開一條縫隙,開始摸索著找水喝。
靈延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言桉的動靜,他睜開眼,剛想低頭看看她的情況,唇就被仰起頭的言桉吻住了。
他身形瞬間一僵。
言桉左邊試著喝了喝,右邊試著找了找,然後裡邊也晃悠了一圈。
可是沒有,她並沒有喝到任何水。
言桉嫌棄的離開了靈延的唇,喃喃低語:“……這湖裡怎麼沒有水,騙人!”,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