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爾萊斯:這話隱約有點耳熟。
阿諾德絮絮叨叨囑咐著,祁琅隻一眨不眨盯著背包,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敷衍地點頭,等最後一枚空間戒指倒進去了,她探著腦袋美滋滋往裡麵看,恨不得每顆空間紐都數一遍。
阿諾德看她這見錢眼開的樣子就生氣:“我說得你都記得沒有?”
“沒有。”
祁琅傾情演繹什麼叫翻臉不認人,臉色瞬間晴轉多雲,不耐煩擺手:“東西送完你們就可以走了,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煩死個人~”
幾人:“...”
說好的依依不舍,熱淚盈眶,徘徊留戀,不忍分彆呢?
阿諾德瞪大了眼睛,萊斯超委屈:“我什麼都沒說。”
“那也得走。”
祁琅理所當然說:“你們倆在這兒杵著把這空地都占了,一會兒還有人來送我站哪兒啊?趕快走給我騰地方。”
“蒂安公...閣下。”
說曹操曹操就到,祁琅剛說著第三撥送行的就來了,眼看著林將軍那挺拔的身影,手上還拎著個袋子,祁琅頓時小心肝砰砰直跳。
“走走走。”
祁琅無情地推搡著已經被榨乾剩餘價值的小弟們,對林絕遙遙招手眉飛色舞:“呦,林將軍來了,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啊真是太客氣了~”
萊斯阿諾德:“...”你他媽可太現實了。
阿諾德冷哼一聲,死杵著不動,林絕遠遠看見他們一堆人湊在一起,腳步頓了頓,祁琅頓時急了,生生擠著阿諾德漂移好幾米外去,直把他快懟到廁所門口,扭頭熱乎乎招呼林絕:“林將軍傻站著乾嘛,快來坐快來坐。”
這個三心二意的女人,過河拆橋都沒這麼快的...阿諾德被氣得仰倒,恨不得撲上去和這牲口同歸於儘。
“彆攔我,我和她沒完——”
萊斯及時拉住暴跳如雷的阿諾德,哀怨地看一眼祁琅,然而她連一個眼風都沒給他們在,隻兩眼放光迎上林絕。
萊斯是個明白人,心知自己兩個被薅過一茬兒的工具人和嶄新的肥羊那是沒法比的,他生生忍下那一把心酸的淚水,拖著抓狂的阿諾德走了。
林絕慢慢走近,看著笑吟吟迎上來的姑娘,眼神很是複雜。
“蒂安閣下。”
他輕輕說:“我突破到雙S級彆了。”
祁琅一頓,笑嘻嘻說:“這麼好的嘛,恭喜你哦,那是不是要請你的好朋友吃頓大餐啥的,可以折算成現...”
“今早由帝國總司令閣下提名、皇帝陛下親自任命,最高統帥部下令任命我為西南軍區A集團軍麾下第三方麵軍軍長,授中將軍銜,兩日後舉行授勳儀式,一個星期後我將重返西南軍區赴任。”
林絕像是沒聽見她的嬉皮笑臉,自顧自地說,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他頓了頓,輕而緩地說:“我曾經以為,我再也不會有能離開帝都星的一天了。”
哪怕是在今天之前,他也一直這樣覺得,無論是他仕途、還是他的生命,都將在這裡止步。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我拿到任命書時的震驚。”
林絕的語氣越來越晦澀,他的鼻音很重,像是剛剛大病初愈,又像是艱難到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去請見總司令閣下,閣下見了我,他告訴我,就在昨天,他收到貝芙娜公主轉交的一個盒子,盒子裡空空蕩蕩,隻有兩顆高等基因藥,和一張寫著我名字的字條。”
他慢慢抬起頭,那雙總是鷹隼般銳利的、強硬而堅定的眼睛,裡麵複雜的情緒像海麵被海風吹起的波濤在湧動。
“您做了這一切。”
他的聲音輕的像是囈語:“您救了我的命,為我在總司令麵前暴露出您手上的基因藥,在我從未承諾效忠於您的時候、甘願成為我的背景、為我這個拖累撐腰。”
“也沒有你想得那麼誇張。”
祁琅撓撓頭,相比於情緒激動的林絕,她冷靜輕鬆得仿佛隻是早上吃了個飯:“我也不是做慈善,這一切都是我權衡過後的結果,我不能眼看著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勢力在西南軍區繼續坐大,而你就是個很適合插進去做棋子的人選;總司令保持中立一心一意效忠於父皇,父皇又不管我們撕逼,他巴不得我們打得你死我活呢,基因藥交易又有帝曼街在後麵撐著,父皇和總司令即使懷疑我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簡而言之,你也不用愧疚,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你現在已經注定是被我拉上賊船了,比起在這裡感激涕淋,還是好好回去琢磨回西南軍區以後怎麼活下來吧,我可不想看見你下次再因為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被押解回帝都述職,那我的心思就白費了。”
林絕聽著她那些理智到堪稱冷酷的話,他卻以前所未有認真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她。
曾經,他以為她美麗,嬌弱,燦爛,像象牙塔裡的公主,像玫瑰園中的鮮花。
後來,他發現她冷酷、鐵血,理智,有著火焰一樣灼燙而勢不可擋的野心和**,燦爛的微笑下是冰冷駭人的劍鋒和染著毒的尖刺。
但是他現在覺得,也許這都不足以形容她。
“您想知道嗎?”
林絕突然輕笑了起來:“我之前和阿諾德一起出去喝酒,他醉酒後曾經和我形容過您。”
“我不想知道,謝謝。”
祁琅回想著阿諾德那張總是欠揍的臉,翻了個白眼:“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會怎麼罵我,那語氣都活靈活現的,謝邀,閉麥吧。”
那些話其實已經到了嘴裡,但是林覺看著她嫌棄的表情,又奇異地都咽了回去,他搖了搖頭,抿著唇輕輕地笑。
“行了,我都要走了,那些煩心事就不說了。”
祁琅目光徘徊在他手上拎著的袋子上,意有所指:“這是買了什麼東西啊,一大袋子,得花不少錢吧...”
林絕被她催促的小眼神看得想笑,他拎起袋子,裡麵也是各種各樣的空間紐,他解釋說:“邊境戰場運輸不易,部隊配給相對較少,日用品價格很高,而一些奢侈品市麵上甚至見不到,您初來乍到,需要儘快熟悉情況、打點上下,我給您帶了暢銷的煙酒還有營養粉、強化粉之類的補給品,還有一些調料和種子,零零碎碎的您到了地方看著需要的拿。”
祁琅受到這麼多份送彆禮裡,林絕送得是最貼心的。
果然是一步步打上來的將軍,就是和貝芙娜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不一樣,瞧瞧人家林將軍送的什麼,她的好妹妹送的什麼東西,還爽膚水,我呸,也就是她現在沒法回去,否則她一定拉上貝芙娜這小破孩兒一起去戰場親身感受一下爽膚水的作用。
“真是太感動了。”
祁琅看著自己滿滿當當的背包,隻覺得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情不自禁地感慨:“林將軍,你真是個好人。”
林絕是個正直的人,他不知道這句話祁大海已經對多少個人說過,就像渣女會對每個甩掉的前男友都深情說“我最愛你我永遠忘不了你”一樣虛偽而敷衍,他不好意思地壓了壓帽簷,頓了頓,啞聲說:“如果您不介意,就叫我林絕吧。”
“好的好的。”
祁琅親切說:“你也可以叫我大海,這是我的昵稱。”
大海...這是一個女人的昵稱嗎?
即使直男如林絕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猶豫了一下,委婉說:“沒聽阿諾德他們叫過...”
“因為他們一般都叫我牲口。”
祁琅搖頭:“太沒有禮貌了,太不尊重我了,讓人悲傷,使人難過。”
“...”林絕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嗬。”
姍姍來遲的克裡斯正聽到這一句,當即冷笑一聲:“您可是差點就威名響徹整個聖利安的女人,誰這麼大膽,敢對您無禮,就不怕被粒子炮轟成宇宙煙花嗎?”
“克裡斯,你來了!”
祁琅看見克裡斯,頓時激動起來,她用力招手,等他走過來,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注意這邊。
林絕看著她做賊心虛的舉止,心中一動,不由也靠近了一點。
“來來。”
祁琅讓克裡斯低下頭,克裡斯斜瞥她一眼,哼了一聲,終是低下頭:“怎麼了?”
“那個誰,就是那個誰。”
祁琅湊在他耳邊,小聲問:“你撈上來了嗎?活的死的?泡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