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戀綜41(1 / 2)

賀颺緊抿著唇,一臉凝重地將手掌貼在厭靈背部,動作輕輕,耳尖燒紅。

“你的肌肉的確有點僵硬,主要是局部肌纖維發生了撕裂,這個力道如何?應該能促進血液循環、減輕不適吧——”

他一緊張,話就會變多。

厭靈閉著眼,因痛感微微擰眉,回答道:“可以。”

賀颺自己的肌肉也很僵硬。他神情嚴肅毅然得不像是在為人按摩,倒像是在拆彈。

“……”

經過按摩,厭靈酸痛的背部的確緩解不少。她頭也不抬地舉起軟趴趴的手臂,“這裡也很難受。”

賀颺握住她的上臂,又開始一臉凝重地“拆彈”了。

“……”

——第二步,在恰當的時機表明部分心意。

厭靈舒服得有點昏昏欲睡了,可這時,賀颺才勉強做好心理準備。

“厭靈。”

他嗓音艱澀地低聲喚道。

“嗯?”

賀颺望著她的背影,盯著那曲折蜿蜒的衣褶,心下一橫,沉聲道:“你不用幫我追燦燦了。”

她的困意跑掉些許,微微側過臉望來,疑惑道:“為什麼?”

“因為,”

此時那雙粲然的星眸宛若火樹銀花,一眨不眨地望著她,一字一句鄭重道:

“就像我才意識到身體的重要性一樣。”

“我發現我並不是真的喜歡她,我喜歡的隻是她身上那份我渴望成為的樣子,無懼旁人謾罵的勇敢無畏。”

“可我現在忽然發現——”

兩人眸光相碰。

“在另一雙眼睛中,我本身的樣子就足夠好了。”

“在……注視下,不知不覺,我也有了勇敢無畏、無懼謾罵、展露尖刺的時刻了,無需羨慕彆人。”

的確,最近的賀颺身上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敢於反駁彆人、表達真實的想法了,不再將維護旁人的情緒和周遭的氣氛當做自己的第一要務——雖然暫時僅限於厭靈相關的事情。

他深深望著那雙仿佛投不進一絲光芒的黑域似的眼眸,專注得好似要以身殉於她的眼眸。

“在那雙眼睛中,我找到了我自己。”

“……”

厭靈輕眨了下眼。

在那燦爛而熱烈的眼神中,厭靈遲疑著道,“嗯……恭喜你?”

因為涉及他的隱私,厭靈的社交禮儀告訴她,最好不好多問那一雙眼睛的主人是誰。那樣很不禮貌。

——她絲毫沒有對號入座的自覺。

賀颺驟然垂眼。

她疏離禮貌的祝福將他的真情告白打回原位。

勇氣像漏氣的氣球,賀颺忽然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不敢告訴她:那雙具有神奇魔力的眼睛,屬於你。

因為擔心她會永遠收回注視的目光,於是沒等到那一刻來臨,勇敢就退去,懦弱先

一步回到了他的身上。

賀颺訥訥道:“噢……”

手上的力道不由鬆懈,依依不舍地撤開手。

“嗯?好了嗎?”

厭靈坐起身,轉了轉肩,“真的舒服很多,謝謝你,賀颺。”

那雙黑眸又專注地望過來了。

“……”

兩人都坐在床上,此時麵對麵,不似方才心無旁騖的正經按摩,心理距離好似一下子拉得好近。

賀颺唔了聲,赧然地低下眼睛,含糊道:“那我們休息吧?”

——算啦……下次、下次一定告訴她這件事。

“等等。”

厭靈打斷道,她盤腿坐在床上,端肅地看他:“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談談。”

賀颺緊張起來:“什麼?”

腦中劃過種種不妙的念頭。

“我今天注意到,你都有稱呼其他女嘉賓為姐。”說著,厭靈模仿賀颺的口吻,“冬姐,聽雨姐,林姐。”

那雙黑眸靜靜望來。

“可是,我也比你大。”

嗓音平平,卻似控訴一般。

賀颺:“啊!”

他愕然,完全沒想到她的關注點會在這種地方。

“……”

在她目不轉睛的注視下,賀颺像是渾身爬滿了咬人的螞蟻,輕咳兩聲,嗓音沙啞地試探道:

“那……姐、姐姐?”

叫完,他的臉已經徹底紅了。

蜜色的肌膚泛著誘人的羞澀,熱度似乎還有往脖子及以下身體部位蔓延的趨勢。

\"嗯。\"

她應聲。

神色看似沒有變化,但眉梢眼角都像被陽光烤曬而軟化的冰塊,流露出些許潮濕的歡欣。

賀颺偷偷抬眼。

擅長察言觀色的他對此自然有所察覺……啊?她竟然喜歡被叫姐姐嗎!

賀颺突破了羞恥心,眼睛像小狗一般濕漉漉的,嗓音也是小狗一般的軟甜低啞:

“厭靈、姐姐……?”

冰塊徹底軟化。

厭靈歪了歪頭,回應道:“謝謝小颺。”

“……!”

賀颺眼睛圓睜,呼吸一窒,電流從尾椎竄到天靈蓋,仿佛被丘比特一箭穿心了。

暈暈乎乎、從善如流地又喊了句:“厭靈姐姐。”

“嗯,小颺。”

——任屋外偷聽的嘉賓想破腦袋也猜不到,屋內的兩人在玩純潔而溫馨的過家家。

.

挺大一張床,兩人並排而睡也寬闊。

賀颺僵硬地挺屍,雙目大睜,盯著天花板,聽著她清淺平穩的呼吸,心臟砰砰直跳,難以入眠。

……

翌日。

厭靈精神飽滿地起床,反觀其他人,大都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看起來沒有睡好。

“昨天怎麼樣?”

嘉賓們湊上來暗戳戳

地打聽道。

厭靈想了想,回答:“身體輕鬆,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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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人誤解的答案背後,其實是:身體輕鬆——按摩很舒服。心情愉悅——被叫姐姐很開心。

後來,還是從傻乎乎的賀颺口中,套出了正確答案。有人鬆了口氣。

就在眾人都以為今天仍舊是在海島上活動時,節目組忽然宣布:

【身體的碰撞固然吸引人,可靈魂的交彙更是難得的誘人】

【選擇日在即,接下來,為了讓嘉賓們增加對彼此的了解,戀愛小助手特設[參與一日]】

【令您深入心儀嘉賓的生活和工作中,發掘TA更加真實動人的一麵~】

眾人詫異地交換目光。

【每位嘉賓都可以選擇一位對其感到好奇的異性嘉賓作為[參與一日]的約會對象。】

【此前,在猜職業環節獲得優勝的沈女士,擁有一張[工作中的TA]的,您使用這張獎勵券後,將擁有絕對的優先權和絕對權】

【指:您的參與一日將是本輪約會的第一站~】

【且不限製參與人數。隻要其他嘉賓對您感到好奇,便可選擇參加您的一日~】

話音落下,眾人神色各異。

——還搞什麼[參與一日],直接[厭靈的一日]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節目組剛宣布開始,不僅男嘉賓一個不落,女嘉賓也都帶著多多少少的好奇,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全員參加。

“哎呀!可以看沈神醫工作咯~”

“不對,她負責的是醫藥研究,主要的工作不是在前線治病吧,是在實驗室做研究吧。”

“是哦……那可以親眼看厭靈穿白大褂了嗎?”

眾人好奇地交談。

淡淡的嗓音響起:“可我已經辭職了。”

厭靈對著節目組公布規則的屏幕道:“我沒有可以讓大家參與的工作場所,無法進行[參與一日]環節。”

聞言,霍玉山當即敞開懷抱:“EC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你的實驗室、工具和各種資料都還留著呢。”

厭靈:“不要。”

她靜靜地看他,“可是,當初就是你不要我留下的。”

“……”

歡樂氣氛陷入細微的冷滯。

這個埋藏在眾人心底的疑問終於被挑破:既然霍玉山看起來這麼喜歡厭靈,怎麼會狠心讓她離職,還住在隻有幾平米的小破出租屋呢?

霍玉山笑容微凝,深邃的眼眸染上不易察覺的苦澀——他像是有著難言之隱,沉悶得像一片暴風雨前黑漆漆的天空。

那雙狡黠的狐狸眼忽而眯起一笑,再看不出一絲古怪。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嘛,是我的錯,你彆走了好不好?”撒嬌似的拉著她的手搖晃,眨巴眨巴眼睛昂求道,”回來吧。”

厭靈:“不要。”

——她有的時候真的很冷酷。

厭靈麵無表情道:“我不想回去了。”

霍玉山可憐巴巴地看了她一會,嗓音低微,“好吧好吧……”

口中不再糾纏了,手指扔緊緊捏著她的袖子。像握緊冬夜裡唯一一根火柴似的。

可節目環節還需要推進,賀颺試著提出建議:“那,要不要去你實習過的兒童醫院?”

這個提議令大家眼睛一亮,“是哦!那也算是厭靈工作的場所。”

厭靈想了想,沒有拒絕。就這樣,確定了第一站。

……兒童醫院?

楚越擰眉,腦中疏忽閃過了些什麼,可是卻難以捕捉,壓著心頭的古怪,直到嘉賓們搭乘節目組的車來到厭靈實習過的兒童醫院。

甫一下車,看到熟悉的場景,楚越猛然睜大了眼睛,呆在了原地。

這裡是——

.

這是一家具有社會福利性質的醫院。

西式大教堂的建築風格,雪白的牆麵仿佛在陽光下泛著聖潔的光芒。

因為是麵對全社會支付不起高昂治療費用的身患疑難雜症的孩童,醫院內部還設有可愛的人偶與玩樂設施,綠色的草坪上奔跑著身著條紋病號服的孩子。

“據說以前監控設備不完善的時候,經常有人把得了病的嬰兒遺棄在醫院門口,醫院也會主動收治各種有困難的孩子……上一任的陳院長是個好人啊。”

嘉賓們的談話聲顯得遙遠。

“楚越,發什麼呆呢?”

賀颺自來熟地搭上他的肩膀。楚越回神,被賀颺攬著步入寫著‘聖心醫院’四個大字的門,那家夥口中還興奮地歡呼:“好耶!厭靈在哪、厭靈在哪?”

……厭靈。

楚越現在很有一種抓著她詢問的衝動,但她是今日約會的主角,被節目組安排著先眾人一步來醫院作準備工作了。

迎接眾位嘉賓的是醫院的新任院長,一位笑容和藹的中年男士,姓申。

“啊,楚先生、林小姐。”

申院長笑著打招呼道,“感謝你們上次捐贈的資金,為這些孩子添了些能夠好好度過這個冬天的物資。”

聞言,眾人好奇的眸光落在兩人身上。

“原來,你們倆當時單獨出去,說要忙的共同事業就是指這件事啊。”

鄭燦燦恍然大悟。

可林青煙沒應聲,楚越神色有些莫名的恍惚,眾人也就沒再多問。

倒是申院長接話了,他對楚越道:“楚先生,最近我又翻了一遍檔案,可惜還是沒找到您說的那個女孩,她應該沒有在我們醫院就診過,或許是陪護或探病來的。”

楚越眸光微閃,含糊嗯了聲。

嘉賓們跟著申院長穿過草坪進入醫院大樓,來到一間排著長隊的問診室門口。

申院長微笑:“小沈就在裡麵。”

下一刻,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叫聲響起。

眾人循聲好奇望去,隻見,厭靈穿著白大褂,淡藍色的醫用

口罩遮擋了她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眸光清淡而專注的眼。

戴著醫用手套的手握住小孩胖嘟嘟的小臂,另一手拿著針管,泛著冷峭的光。

小孩見狀哭得撕心裂肺,嚇得一個勁兒地往媽媽懷裡躲,哀嚎:“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小孩媽媽無奈地安撫,隻是好說歹說都沒用。

一籌莫展之時,一道冷淡的嗓音響起:

“我不給你打針。我是要給你媽媽打針。”

小孩一愣,掛著淚珠的眼睛瞅瞅媽媽又瞅瞅厭靈。

“啊?”

厭靈眼也不眨地說謊,“媽媽生病了,不打針會很難受的,你也不想媽媽難受吧?可以幫我摁著她嗎?”

趁小孩的大腦還在宕機,她又補充道:“大人打針是不會疼的,但生病,會疼。”

小孩立刻就被說服了,小手抓住媽媽的衣襟,回頭用一張淚痕未乾的臉對厭靈認真道:“我摁住她了。”

厭靈也認真點頭:“好的,謝謝你。”

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的在小朋友白乎乎的手臂上打了一針。

“……啊?”

小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小手還摁在媽媽身上,呆呆道:“阿姨,你是不是打錯人了呀?”

“嗯?”

厭靈收起針管,麵不改色:“好像是打錯了,但阿姨這裡隻有一管藥,晚點再給媽媽打吧。”

小孩:“……啊?哦。”

被忽悠的仍處於大腦宕機的茫然中。

“……噗!”

門外將這一幕納入眼底的眾位嘉賓紛紛悶笑出聲。

厭靈聞聲望來,在溫暖的陽光下,她身形瘦削高挑,像一株玉骨冰姿的幽蘭。

朝眾人略一點頭示意後,她便又投入繁忙的工作了。

……明明有著那樣看似冷酷寡淡而不近人情的外表,在麵對小孩子時,卻帶著令人意外的耐心和溫柔。

——撒謊的耐心和圓謊的溫柔。

這樣小兒科的問診工作,對她這個履曆光輝的天才來說,實在是簡單到乏味,可她卻沒有流露分毫的不耐煩,從始至終都是認真的。

這樣講或許很讓人牙酸,但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跟小孩和小孩身上的病毒鬥智鬥勇的厭靈,實在是散發著某種惹人仰望的聖潔氣息。

-

說是參與一日,實際上隻是旁觀對方工作。

這本該是一件枯燥的、浪費時間的任務,但看厭靈工作卻是一件享受的美事。

愉悅精神和感官。

原來,在發現喜歡的人展現出和日常生活不同的另一麵時,內心是會湧動出甜絲絲暖呼呼的滿足感和幸福感的。

幾個小時的旁觀,很快就過去了,沒人喊累和無聊,甚至大多數的嘉賓全程都掛著奇妙的微笑。看得人怪瘮得慌的。

待厭靈結束了早上的工作,嘉賓們一擁而上、七嘴八舌,有的笨拙地讚美,有的親

昵地打趣,有的體貼地關切。

“辛苦了,喝點水吧。”

“好厲害啊厭靈!你這一會解決了好多病人!”

“去去去,什麼解決?我們靈兒是什麼殺手嗎?”

“是殺手——是將我一箭穿心的芳心縱火犯!”

“……”

“……霍玉山,你夠了。”

等眾人打打鬨鬨夠了,申院長笑道:“小沈,來都來的,要不要去看看老院長?”

厭靈握著水杯的手一頓,抬眸,“好。”

傅雲謙忽而開口:“是那位上過官方的年度節目,被評選為十大感動人物的老院長?”

申院長頷首:“是的。”

“哇,那我也想去探望一下!”

“我也我也!”

就這樣,烏泱泱一群人出發了。

路上,秦冬搭著厭靈的肩膀,隨口問:“老院長和你關係不錯?”

厭靈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神色平平地點頭,“陳老院長是我的恩人。”

秦冬一愣:“恩人?”

蕭豫則關注另一點,“陳?”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厭靈回眸,“是的,她是金融係陳教授的母親。”

——是那位引薦厭靈在大學授課的陳教授。難怪厭靈喊他陳叔,難怪兩人說是舊識。

一點好奇被滿足後,更多的好奇湧現了出來。

在簡單解釋過後,她便不再多言。

蕭豫心中一動,望著她白皙而淡漠的側臉,眸光幽緩——她總是這樣,對自己的一切三緘其口。

哪怕是兩人關係最親近的那段日子,她也不曾透露過多。

……永遠都是神秘又疏離的。

.

說去找老院長,申院長卻沒有帶眾人往辦公室走,反而出了大樓,朝娛樂設施走去。

沒等眾人疑惑,走近一瞧,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蹲在沙坑裡,和七八個小朋友一起堆沙城堡呢。

“陳老師!”

申院長揚聲道。

老太太抬頭,眯起眼睛,樂嗬嗬一笑,“哎呦,小沈啊。”

眾人還當她在和厭靈打招呼,卻見厭靈神色淡漠、半點沒回應,反而是申院長哎哎地答應。

“……?”

覷見眾人的神情,厭靈適時解釋道:“陳老院長講話有點口音。”她頓了頓,欲言又止:“而且——”

話未說完,隻見老太太眼睛一亮,起身就迎了上來:“厭靈也來啦?是不是你舅舅舅媽又不給你吃飯啦?”

厭靈搖頭:“……沒有,陳老師。”

她輕輕歎氣,微微偏過臉、壓低聲音對嘉賓們道:“陳老師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

眾人詫異,沉默地表達遺憾和惋惜,在這安靜的氣氛中,忽而響起一聲宛如炸雷般高亢的失聲驚呼:

“嚴玲!?……你是小玲??”

楚越那雙

紅褐色的鋒利眼眸瞪圓,愕然地望著厭靈。

厭靈:“?”

她疑惑:“楚越,你講話怎麼也有口音了?”

——方才,陳老院長喊厭靈的口音,的確類似於‘嚴玲’兩個字。

楚越滿臉恍惚地望著厭靈,低聲喃喃:“是你嗎?怎麼是你啊……”

陳老院長端詳了一會楚越,忽而一拍手,想起什麼似的:“哎呦這不是小越麼?怎麼?你又離家出走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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