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場景是陸之昂做夢也想不到的風光旖旎。
……
熟悉的人、陌生的景致,詭異的碰撞,令他完全陷入了大腦宕機的呆滯中。
火紅的舞裙設計大膽,裸露了大片肌膚,在氤氳的暖黃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少女豐肌秀骨,手臂如柔媚的柳枝一般伸展開來,美好得如一卷美人圖。
聽到動靜,微闔睫羽輕顫,睜開一線,朝他睇來一縷幽淡眸光,如鉤。
“……”
陸之昂猛然回神,不待她徹底轉身麵朝他,嘭的一下摔上了門。
像逃離什麼駭人的妖魔鬼怪似的,背對著緊閉的門,雙拳緊握、怒斥:
“你、你怎麼不鎖門。”
——沒有檢討自己為什麼不敲門,反而倒打一耙地怪罪“受害者”。
屋內。
厭靈站直身子,擦了擦薄汗,淡淡道:“哦,忘了。”
門外的陸之昂咬牙,“下。次。鎖。門。”
“哦。”
和他莫名劇烈的反應不同,厭靈簡直平靜過頭,關注點甚至已經轉移到了不相乾的事情上:“你剛說鐘嘉樹回來了?在儘歡?”
陸之昂閉眼,嗓音沉厚:“對,你去不去?去的話快點收拾。”
厭靈想了想,應道:“去。”
……
“好了沒。”
陸之昂抱著手臂、靠著牆不耐地催促。
下一刻門便啪嗒一聲打開。
“好了。”
陸之昂微微站直,眼珠微轉、審視一般俯視而來,“收拾半天就穿這?”
他的音色偏渾厚,講話時總像蘊含著戾氣和不滿。
厭靈低頭,看了看扣子係到最頂端的真絲襯衫和黑長裙,不解:“不行嗎?以前我不是都這麼穿麼?”
的確,身為尊貴的陸家二小姐,江厭靈的衣櫃皆是這類端莊典雅、將自個兒捂得嚴嚴實實的衣裙。
甚至搭配了連腳褲襪,腳踝都半點不露。
陸之昂抿唇。
……他總不能說,剛那件紅裙子不就…挺好的麼。為什麼不穿那件?
“沒什麼。”
他扭頭,臉色很臭,“走吧。”
厭靈跟在他屁股後邊下了樓,她本想坐私家車,可陸之昂直接將一個頭盔拋給她,沉哼一聲:
“彆慢死了。”
他跨上那輛看起來張牙舞爪的黑色摩托,車燈閃爍如奪目的鋒芒,顯得他支在地上的兩條腿修長剛勁。
下巴微昂,頭盔下一雙銳利的眼眸亦是泛著冷光。
“上來。”
.
摩托車的馬達聲轟隆如雷,在極快的速度下,兩側的霓虹夜景一閃而過。
淩厲的風片片削來,厭靈緊抱著他的腰。
……實在是太危險了。
身軀的本能讓她在上車前想嘮叨幾
句‘來自姐姐的關心和擔憂’,可叛逆的弟弟壓根不買賬。
他當時臭著臉:“閉嘴。上車。”
在厭靈乖乖閉嘴上車後,他仍臭著臉,頭也不回道:“抱緊點。摔下去我可不負責。”
說著,擰了擰油門把套,轟隆隆的響聲震得厭靈一下子抓緊了他的衣擺。
厭靈看不到,冷硬得像臭石頭的陸之昂,在她貼上來的瞬間,下顎驀地緊繃。
“……”
他開得很快,果然比私家車速度快得多,沒一會就到了地下娛/樂/城——儘歡。
燈紅酒綠,音樂震耳欲聾,衣著或華麗、或浮誇、或暴露的男男女女笑容明媚,來回穿梭在奇形怪狀的門廳建築之間。
……
這個世界的娛樂業相當發達。
或許是貧富差距過大的原因,上等人的快樂閾值過高,對娛樂的要求也高,下等人更是需要娛樂來刺激麻木的生活。
人潮像快樂的河流,身姿單薄的厭靈差點被衝散,這時,一隻寬大的手一把撈著她的肩攬過來,一觸即離。
“跟緊點。”
陸之昂嗓音煩躁。
厭靈亦步亦趨地跟著。
——儘管江厭靈追邵景追得很辛苦,卻也恪守大小姐的禮儀,很少和他們這群人來這裡玩,確實對這座構造龐大又複雜的地下城不甚熟悉。
不過……
厭靈眸光掃過那些身著華麗舞裙的女人,眸光微閃。
在原本的世界線中,她也在儘歡表演過歌舞,不過那時的她已是功成名就了,是榮譽受邀而來的藝術家。現在,既然世界線重啟,那她不介意將儘歡作為一個有力的踏板。
.
陸之昂帶著厭靈來到某扇偏門,刷了卡,七扭八拐又坐了電梯往下好幾層,終於到了。
這裡的音樂聲要小許多、流轉的燈光也更幽幽,透著有錢人高格調的裝腔氣質。
環形的長廊、奢華的地毯、乖順低著頭立在門口的侍者,陸之昂徑直推開一間包房的大門。
“阿昂,怎麼取個東西這麼慢啊。”
費鴻光那低啞黏糊的嗓音拖拖拉拉地響起。
陸之昂沒有停頓地走了進去,將口袋的東西隨手丟在桌子上,靠著吧台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這才環視一圈,“東西給他拿來了,鐘嘉樹人呢?”
費鴻光沒搭腔,他眸光微凝,“喲,姐姐也來啦?”
他靠在沙發上,被各色的美女環繞、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半眯著一雙水潤含情的眼眸,給厭靈拋來個撩人的媚眼。
看樣子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