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靈冷淡地朝他點了下頭。
這時,一道矜貴的女聲響起,“嘉樹出去接電話了。”
她回答著陸之昂的問題,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厭靈。
“……”
厭靈的視線和那女孩清寒的眼眸撞上。
——邱以寒。
她穿著
勾勒曲線的黑裙,裸露著大片雪白的脊背和腰,就坐在邵景旁邊,微昂著下巴,宛若女主人一般地向仍站在門口格格不入的厭靈,投來挑釁的眸光。
邵景正橫握手機打遊戲,聽到厭靈來了,當即耳朵一動,抬起一雙記仇的金色眼瞳,死死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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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故意展示給厭靈看似的,他慢吞吞地揚手,竟是將胳膊搭在了邱以寒的肩上。和他的女伴一樣,亦帶著滿臉的挑釁。
在這兩人默契的敵視下,厭靈神情淡漠、無動於衷。
房間除了這三男一女外,還有負責起哄的氛圍組,幾個紈絝子弟憑借對混世魔王的了解,勉強混進了邵家小王子的社交圈,自然明白什麼時候該說什麼鬼話:“嫂子來了啊!”
“嫂子遲到了,這不得自罰三杯?”
“就是!咱邵哥可是等了半天呢。”
“來來來,我給嫂子倒上啊。”
——此情此景下,這稱呼真不知道是惡心誰呢。
邵景滿臉縱容、邱以寒眸光挖苦;
費鴻光喝得醉醺醺的,頭腦混沌地看戲;陸之昂擰眉,正想打斷那群不知死活起哄的神經病,卻在看到漠然置之的厭靈時,閉上了嘴。
他冷冷地灌酒,譏誚地想:這不正是她想要的麼。
“嫂子,來喝酒啊。”
昏暗的燈光下,那些笑嘻嘻的家夥麵容模糊,像一個個叫囂的鬼影。而那些落井下石的、隔岸觀火的、冷眼旁觀的……皆似一個個幽冷的鬼麵。
厭靈眼睫微動,感到這具身體深處湧出一股強烈的厭惡感,如黏膩幽深的泥沼……
就在這時,緊閉的門忽而被拉開。
身後覆來一片清淡好聞的氣息,緊接著,頭頂傳來一道溫潤和緩的嗓音:“怎麼不進去?”
像一縷清風,吹散所有陰翳。那些鬼叫的紈絝子弟嗓門戛然而止。
厭靈回眸。
撞入一雙彎彎的柳葉眼,淡粉色的眼珠宛若琉璃,垂落下來輕柔地望著她。
“嗯?”
嗓音微沉,似關切的詢問。
他有一頭雪白的短發,微卷地翹起,像軟綿綿的小羊。
神情也和小羊一般綿軟溫和,五官俊美,眉梢眼角和鼻梁唇形,皆是和緩的線條,整個人都散發著毫無侵略感和攻擊感的柔軟。
——鐘嘉樹。
他的體貌特征很特彆,對外稱是患有白化病,但厭靈知道,其實並非白化病,而是基因病。
所謂的基因病是這個階級固化的世界的特產。
為了讓財富一代一代的積累下去、讓家族永遠繁榮昌盛、讓子孫後代擁有把控財富和家族的能力,兩個世紀前的權貴合資研發了某種據說能改良基因的藥劑。
服用了一代又一代,近幾十年來,後遺症終於顯露。
不幸的小孩一出生就會確診基因病。情緒調節功能出現問題,容易患上抑鬱症、躁鬱症,嚴重點會英年早逝。
發展到現
在,基因病也分輕度、中度和重度。如今的世家子弟幾乎都患有輕度、中度基因病,重度則是極小概率的基因彩票了。
一般來說,重度患者的基因的確超乎尋常的優良,隻可惜是伴隨著痛苦空茫的情緒黑洞。
而他們的一個顯著特征就是發色或瞳色的變異。比如邵景的金眸。
所以,白發粉眸的鐘嘉樹絕非雪白的小羊,他是——黑心小羊。
讓陸之昂喊她來參加這個聚會,未嘗不是抱著拱火看樂子的心態,現在這尷尬的場麵不正是他想看到的麼?或許還不滿足呢。
在他看似關懷的溫柔眸光中,厭靈淡淡搖搖頭。
——那麼,如他所願。
她收回視線,神情漠然地走了進去。來到那群安靜如雞的紈絝子弟麵前,當著眾人的麵,彎腰用細白的手指捏著杯口,將那滿滿的酒杯端了起來。
邵景眉梢微挑,得意洋洋地摟著邱以寒,像是大仇得報一般,微微傾身,興致勃勃、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她的舉動。
見狀,那幾個紈絝子弟蹬鼻子上臉,“嫂子要喝了啊?嫂子酒量好,直接乾了吧!”
“……”
她不語。
酒倒得滿,動作間,淡黃的酒液沾濕了她的指尖,又順著杯壁滴落。
她側眸一一掃視而過眾人,那雙淡漠的眼瞳仿佛也被酒液濡濕一般,顯得清亮。
明明穿著保守無趣的衣裙,在這喧鬨浮華的場所,卻透出一股凜冷的乾淨……惹人生出摧毀的欲望。
鐘嘉樹站在不遠處,笑意淺淡的眸光微深。
“我敬個酒吧。”
她淡淡道。
說完,在那些或是輕佻、或不屑、或譏誚、或是興致盎然的目光中,她端起酒杯,下一步卻並非將杯口抵到唇邊,竟是遽然揚手——
飛揚的酒液像一柄寒光爍爍的刀刃,猛地劃向那群仍在嬉笑的紈絝子弟,包括一臉驕矜得意的邵景。
“……”
啪啪幾聲輕響落地。
像一記既無聲,又響亮的耳光。
包間內霎時鴉雀無聲。
嗒。
厭靈將空酒杯放下,垂著眼睛,拿出絲巾慢條斯理地擦拭沾酒的指尖。
感到籠罩在心頭的一片烏雲緩緩散去。
——終於,完成了江厭靈一直想做、卻一直壓抑在心底的事情。
“……”
短暫的沉寂之後,便是猛烈的爆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