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顯然是昨晚在儘歡的知情者放在她課本中的。
目的也很好猜。
既沒有直接公之於眾讓她顏麵掃地,也沒有交給陸修竹讓她被陸家管教,那就說明TA隻是想看她受到未知來源的威脅時驚慌失措的模樣。
說不定,此刻TA就在某處興致盎然地看著她呢。
真是惡劣又低級的趣味啊。
厭靈麵無表情地將照片拿起來,甚至正大光明地捏著照片一角,坐在人多眼雜的教室中央,不以為意地在空中扇了扇,抖掉了餅乾屑。
期間,眸光輕轉,一一劃過視野內的所有人。
曾經和她親昵相處的姐妹團此刻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因為笨拙的偷窺技術,當即被麵無表情的厭靈捕捉到了視線。
她們嚇得差點跳起來,臉上撐起尷尬的笑容,故作隨意地和厭靈打招呼。
另一邊,邱以寒坐在前排,一臉厭煩地給指甲塗甲油。
極為敏銳地感受到了厭靈的目光,回眸冷冷地瞪來一眼,還做出無聲的口型:
“等著瞧吧。”
厭靈平靜地收回視線。至於身後——
她微微側過頭。
陸之昂正趴在桌上睡覺。
教室的後方,費鴻光靠著門,一派倜儻風流地和彆班的美女聊天,把人逗得咯咯笑。
透過一側的窗戶,厭靈看到走廊上那幾個紈絝子弟簇擁著邵景要進B班。
似有所感般,他驟然回頭,那雙燦金色的眼瞳和厭靈對視上,他冷哼一聲、惡狠狠地呲了呲牙。
“喲!”費鴻光大聲道:“小景貓貓你一大早的在這炸毛是做什麼?想求主人摸摸麼?”
“……”
邵景怒火中燒:“你煩不煩!還有誰是小貓?!”
費鴻光好脾氣道:“好好好,你不是小貓。你是大老虎~嗷嗚~”
兩人鬥著嘴到了上課,鐘嘉樹踏著悠揚的鈴聲步入教室,作為班長,將即將要發下來的學習資料放在講台上。
他穿著白底金線的學院製服,長身玉立,一舉一動都透著世家公子的翩翩氣度。
一頭白色的卷發在陽光下泛著柔軟而冷燦的光,俊逸的臉蛋也被映射得放著柔光。
紛發資料時,那雙柳葉般柔媚的眼睛半闔,輕飄飄的眸光落在厭靈身上,如天使的羽毛一般聖潔而輕柔。
倏忽輕輕一彎。
這一刻,厭靈便知道——
就是他。
.
厭靈不清楚鐘嘉樹是如何起疑心並獲得儘歡內部的監控錄像的,但她不想陪他玩這場無聊的貓捉老鼠的遊戲。
整整一個早上,厭靈都能感受到他似有若無的目光縈繞在她身上。像揮之不散的蚊蠅。
等她略帶冷意的眸光掠去時,他又及時收回了那黏膩潮濕的目光。
終於到了中午。
下了課,厭靈
正在收拾課本,那群姐妹團笑容尷尬地對厭靈說,“不好意思啊厭靈,我們都有點事,家裡人送了飯過來,今天就不和你去食堂了啊。”
——相當拙劣的借口。
實際上隻是初步和她劃清界限,投去了邵景的陣營。
厭靈神色不變,“好的。”
姐妹團其中一人暗自鬆了口氣,還試圖維係表麵的和諧,親昵道:“厭靈,你吃完午餐,給我帶一杯食堂的果汁吧?”
小小的麻煩請求可以拉進人與人間的距離。若是從前的江厭靈肯定會答應,去維持所謂的世家小姐之間的友誼。
但現在的厭靈對此隻感到厭煩。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嗓音冷淡地吐露毫無餘地的拒絕:
“不要。”
像冰塊落入水中,本就尷尬的氣氛更是陷入冷凝。
她們臉上的勉強的笑容掛不住了。
就在這時,身後忽而傳來一聲不耐的咚響——熟悉的既視感。
果然是陸之昂,他唰地提起書包,散漫不羈地單肩背,一雙冷戾的眼瞳俯視望來,在某種角度卻透出柔和的碎光。
沉厚的嗓音亦是難得的和緩。
“喂,走了。一起吃飯。”
厭靈繼續收拾東西,頭也不抬,“不去。況且邵景應該不願意。”
“願意!他怎麼不願意?”
費鴻光高聲道。
他攬著一臉不情願、仿佛被脅迫的邵景從後門走進來,壞笑著撞了撞他冷硬的肩。
“是吧?阿景,你倒是說句話啊。”
邵景臭著一張臉,下巴微抬、冷哼道:“勉強允許你和我共進午餐。”
像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紆尊降貴地伸出手,等待騎士受寵若驚地捧上來。
……讓很想揪住他的小辮子、狂揍他的臉。
下一刻,她冷淡的話音就來了。像一個不留情麵的巴掌,直接甩上他的臉。
“不要。我並不想看著你的臉吃飯。”
邵景緩緩瞪大一雙貓眼,上揚的眼尾透出不可置信:
“……喂!你可彆不識好歹!以為我想和你待一塊麼——”
還不是因為爺爺!
邵景簡直要氣死了!
昨天,他回去後給家裡人告狀:江厭靈說要退婚!還往他臉上潑酒!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全家上下竟然都站在這個壞女人的一邊,紛紛遲疑地勸他:
“哎呀,小靈肯定是被你傷了心呀!”
“她那麼喜歡你,追著你跑了這麼久,而你老是做一些不顧她顏麵和意願舉動,難怪她會心灰意冷呢。”
“要我說,她這是跟你鬨著玩,隻是想你多一些關心給她罷了。”
“小靈是個好孩子啊……我看人向來準,就沒見過哪個女孩這麼真心待小景,畢竟小景這脾氣……”
邵家人雖然慣著邵景,但都清楚他人嫌狗增的性子有多招人恨。
……溺愛的最高境界或許就是把熊孩子托付給一個好欺負的人,讓她繼續溺愛吧。
爺爺最後拍板:“明天!你去給小靈說說好話!把她約出來吃一頓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什麼都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