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番信息量極大的輸出,直接將在場眾人說懵了。
什麼認錯救命恩人,什麼……性騷擾??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眾人下意識讓開一條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恰好看到費父去拉那位服務員的鹹豬手僵在了半空。
“……”
厭靈揭發得猝不及防,他被抓了個正著。
在眾人詫異而茫然的目光中,費父強裝淡定地收回手,還倒打一耙:“小靈是不是喝了酒鬨脾氣,怎麼開始說一些沒頭沒尾的胡話了?什麼你不是小景的救命恩人?嗬嗬,這怎麼可能呢?大家說對不對。”
他順利將話題引到眾人更關心的點上。順便潑厭靈臟水,說她是喝多了耍酒瘋。
“狗屁!”
薑伏夏怒道。
她正處於憤怒中,實際上並沒有聽明白厭靈和費父的話,隻是咬牙瞪眼、下意識地反駁。
她忍這老東西很久了!
從她初次到這個房間端盤子時,這為老不尊的東西就湊上來在說一些奇怪的話,比如什麼‘當服務員沒有出路’,還有什麼‘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剛剛甚至趁著沒人注意而對她動手動腳。
——薑伏夏畢竟是陸家的血脈,她生著一張明麗的麵容,尤其那雙靈動的眼睛,很像那位離家出走的江夫人。
江夫人曾經也是名動上流社會的知名舞蹈藝術家,好色的費父自然追求過她。
這會兒L見了和“白月光”有二分相似的薑伏夏,聞著味就來了。
薑伏夏本來想忍的,畢竟她還要謀生,但是——!
“江同學剛剛沒喝酒!她思路很清楚!”
薑伏夏對費父怒目而視,據理力爭:“她說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你不要亂說。”
——雖然不知道江同學說了些什麼,但薑同學還是力挺她!
氣氛陷入一種宕機的沉默,眾人大腦冒煙都沒能成功消化。
……不對啊,要真是這窮姑娘救了邵景,邵家不說讓她榮華富貴,也一定會叫她衣食無憂,不至於在這當服務員,還被人性/騷/擾……
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
短暫的凝滯之後,一旁的陸父率先反應過來,唰地站起身來,嗓音陰沉:“江厭靈!”
在威脅讓她閉嘴,彆再說出些不可挽回的話了。
他的低吼沒能威脅到厭靈,倒是驚醒了邵景。他帶著點惱怒又帶著點迷惘,對厭靈道:
“你開什麼玩笑啊?”
說著,邵景眸光一轉,和同樣茫然的薑伏夏對視,兩個人臉上都升起厭惡的神色。
顯然互相不待見。
厭靈神色淡淡:“沒開玩笑。薑同學才是那天救了你的人。”
薑伏夏:“……啊?”
她像是對此一無所知。
隔岸觀火的費鴻光見狀笑道,“厭靈,你就算想和阿景退婚,也不至
於隨便拉個人頂鍋吧?怎麼這‘救命恩人’一副不知道自己救過人的樣子啊。”
鐘嘉樹眸光沉淡,目不斜視地用手肘捅了下費鴻光,暗示他彆添亂了。
他在來之前偶然看了那個視頻。
在邵景撞車昏迷後,的確有個戴著鬥笠、背著竹簍的女孩在厭靈之前就將一臉血的邵景從車裡拖了出來,可不知為何,她救完人就匆匆忙忙下山了。
巧的是她前腳剛走,厭靈後腳便到了。
“我好像想起來了……”
薑伏夏後知後覺道:“那天我上山想采藥換錢的,路上聽到好大一聲,過去一看,就發現一輛側翻的車。”
“廢了老大勁兒L把人拖出來,但我手機沒電關機了,我就想著下山叫人來,結果等我好不容易喊了人,回來就發現連車帶人都沒了。”
“沒錯!”
此時,鐘母回過神來,慢了半拍地拿出證據:“我這有視頻監控!能證明這件事。”
等到沉著臉的邵老爺子命人拿走u盤去查看時,鐘母忽而意識到,她本來是想揭露江厭靈隱瞞重要信息的醜行,怎麼現在倒成了幫她證明??
在等待的時間中,在場眾人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
“就算不是她救的人,怎麼這會兒L忽然承認啊?”
“當初是就是靠這件事她才從那麼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被邵老爺子一眼看中,成了邵景的未婚妻。”
“現在可怎麼……其實修竹和小雪倒是蠻合適的。”
沒過兩分鐘,去查看監控視頻的人回來了,在邵老爺子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的確是……”
邵老爺子臉一沉,用拐杖重重墩了墩地,沉悶的兩聲讓愈發高昂的議論聲靜止下來。
眾人一齊望去。
邵老爺子緩緩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
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眸抬起,掃過眾人,最後掠過邵景,停在厭靈身上。
“在此之前,一切照舊。”
……
厭靈心中清楚,僅憑這件事陸邵兩家的聯姻是不會輕易解除的,重點是薑伏夏的真千金身份。
她相信,把監控視頻給鐘母的那個人一定也會在某個時機曝光抱錯的這件事。
她得找個時間問問一肚子花花腸子的鐘嘉樹,有沒有關於這個神秘人的線索。
現在的她作為‘叛逆的子女’,被陸父嚴加看管,是找不到機會單獨問他了。
因這意外的小插曲,本次聚會不歡而散,等周邊沒了外人,陸父一路發火,陸之昂一路頂嘴,厭靈一路沉默。
“你腦子怎麼想的?!這種事為什麼不告訴家裡、不和家裡商量?就算姓鐘的手裡有證據,我去找她協商不就行了麼?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滿意了!”
——滿意了。
陸之昂很是無所謂,渾身都透著輕鬆愉悅的氣息,“解除就解除了唄,又不求著邵家娶。”
陸父
:“你懂什麼!”
伴隨著父子倆的吵架聲,二人下了樓。
被公司事務耽擱的陸修竹姍姍來遲,他就等在酒樓門口,一雙竹葉似的眼眸抬起,冷而淡地望來,在盛夏如初雪似的落在厭靈身上。
他神色淡漠地拉開車門,對著不住咒罵的陸父、輕鬆愉悅的陸之昂和麵無表情的厭靈道:
“先上車。”
一家人坐上車。
陸父不再絮絮叨叨了,陰沉著一張老臉。陸之昂收斂了外放的心情,眸光在厭靈和陸修竹身上巡視,開始擔憂起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到了陸宅。
陸修竹率先下了車,身形淩然朝屋內走去,麵上沒什麼表情,頭也不回淡淡道:
“到我書房來。”
雖沒有指名道姓,但顯然說的是厭靈。
天空亦是陰沉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她麵容平靜,在暗沉的天色下,顯得白皙潤澤,宛若易碎的瓷器。
陸之昂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
厭靈抬眸,緩緩搖頭,“沒事的,不用擔心。”
說完,她輕輕拂開他的手,徑直跟了上去。
.
書房的門未關,厭靈進去時,陸修竹正背對著她,脫下西裝。
“過來。”
如雲雨般冷徹的嗓音響起。語畢,他轉過身來,緩緩挽起袖子,露出兩節冷白結實的小臂。
厭靈默不作聲地走上前來,路過一個架子時,熟門熟路地取下一支戒尺。
然後,她將戒尺遞給陸修竹,昂著頭,一雙黑黝黝的眼瞳靜靜望著他,自覺地攤開手掌伸到他麵前。
隻見那白嫩的手心上,赫然有著條條細細的紅痕。
——是周一,她攔下邵景砸向邵燃風的那顆籃球時留下的傷口。
幾天過去,竟還沒愈合完全。
“……”
陸修竹心下一頓。
額角跳了跳,和前些日子的陸之昂一樣,忽而也在心裡對邵家不悅起來。
他垂下眼睛,用冷涼的戒尺輕撫她的掌心。
不知是懲罰的前兆,還是心疼的關切。
她忽而輕嘶了一聲,細微的氣音仿若撓在耳廓。
陸修竹差點氣笑,抬眸,淡淡道:
“……我還沒動手。”
她的睫毛垂落,看不清神色,抿了抿唇,亦是淡淡道:“傷口碰到就疼。”
……明明並不是撒嬌的語氣和神色,可還是撥亂人的心弦。
陸修竹微微擰眉,心下歎氣,他忽然感到很沒意思。
哪怕是麵對叛逆的陸之昂,他都沒有這麼頭疼過。真是打不得罵不得。
他投降放棄似的抬手,要將戒尺丟到一邊去,卻沒想到這個難纏的妹妹竟然以為是要狠狠落到她手上了,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差點失去重心、眼看要摔倒——
“……”
少女的
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
陸修竹一腔沉冷嚴肅的管教心思就這樣凝滯在了胸膛中。
……
令陸父和陸之昂意外的是,陸修竹並沒有對厭靈多加懲戒,她完完好好地從書房出來了。
在陸父不斷地追問下,陸修竹隻道:“我會和她講清楚利害關係的。”
陸父見不得她闖了禍還跟沒事人一樣,當即一拍桌子,不容置疑道:
“你最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成天往外跑,心都野了,這兩天就呆在家裡反省吧!”
就這樣,厭靈被關了禁閉。
活動範圍隻有臥室這麼大一點地方,到飯點會有傭人來送飯,就連手機都被沒收了。
好在,厭靈為了區分‘望岫’‘息心’和陸家大小姐的身份,特意買了一部新手機,陸家人並不知道這部手機的存在,所以她還不算完全失去和外界的聯係。
等到第二天下午,睡飽覺的厭靈起床,直接撥通一個聯係人的電話,開門見山:
“有空麼?現在來陸家,幫我,我要去儘歡。”
那邊秒接,卻沒人說話,隻傳來一陣沉緩的呼吸。
“……”
厭靈疑惑地看了眼通話界麵,確認是接通的。
“喂?”
她剛睡醒,嗓音的透著點沙啞,尤其在說疑問句時,上揚的尾音像一柄鏽跡斑斑的細鉤子,目標明確地喊他的名字時,像是朝他徑直勾來。
“鐘嘉樹,在麼?
“……在。”
他的嗓音也有些沙啞了。
厭靈語氣平平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訴求。
半點沒有求人的姿態,簡直像是高高在上、理所當然的命令。
可鐘嘉樹就吃這一套。
“我昨天就在想,”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愉悅的低笑,“想你什麼時候會給我打電話。”
他的語氣聽起來有股欠揍的自信。
厭靈沒有和他拉扯的心思,她看了眼表,淡淡道:“你有一早上的時間想辦法。”
鐘嘉樹彎起眼睛,隻聽她又催促道:
“快一點,我等你消息。”
他回話的嗓音低啞:
“遵命。”
……
有了解決辦法,厭靈一如往常地在屋內錄製跳舞視頻,隻是為了之後的計劃,拒絕了所有送上來的飯,做出一副要絕食的樣子,甚至默不作聲、不和任何人交流。
迫於家主的壓力,送飯的傭人都不敢和厭靈多說兩句話,更彆說勸她吃飯了。
陸父一怒之下便說:“不想吃就彆吃了!”
厭靈並不多在意,可有人在意。
錄製舞蹈視頻時,她忽而聽到一陣沉悶的敲門聲,不像傭人,也不像陸父。
過了好一會,敲門聲都沒有停止的跡象,厭靈歎氣:“誰?”
“還能是誰。”
來人狀似不耐煩道。
隔著厚厚的門,陸之昂的聲音聽不太真切,他哼道:“除了我,誰還會來。”
厭靈摁下停止錄製鍵,“小昂?有什麼事麼?”
在厭靈看不到的屋外,陸之昂靠著緊鎖的門,緩緩坐了下來,濃眉緊蹙。
“……沒事,沒事就不能過來麼。還不是看你一個人關在這裡可憐。”
他的低聲咕噥被門擋了個完全。
不待裡麵回應,他又像個家長似的開始嘮嘮叨叨地數落:
“你就算想抗議,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還是得吃一點飯的。”
在陸之昂看不到的屋內,厭靈的手機叮咚作響,收到了分彆收到了來自費鴻光、莊梟和鐘嘉樹的消息——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孤零零可憐憐,多的是人關心。
[岫岫,我什麼時候才能再看你跳舞啊岫岫(可憐)]
[周六了,怎麼還沒來。]
[我到了你家門外了]
她一邊回複他們的消息,一邊分神回應著難得展露關心的弟弟——當然,厭靈並沒有意識到,陸之昂這是在展露關心。
厭靈先是無視了費鴻光99+的消息,接著給莊梟回了個[馬上],最後給鐘嘉樹回了壓低話音的語音:
“小昂正守在我房間門口,你把他引開。”
鐘嘉樹的回信很快,嗓音含笑:“怎麼?他是看門犬嗎?”
厭靈思考兩秒,神色認真,“難說。”
——不排除是陸修竹派來的眼線的可能性。
.
正蹲在她房門外,彆彆扭扭地展露關心的陸之昂,對於她那令人寒心的懷疑毫不知情。
他的陪伴沒能持續太久,就接到了鐘嘉樹的電話。
原本打定主意這兩天都陪著孤單可憐的姐姐,可鐘嘉樹一句話就把他拿捏住了。
隻聽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話音。
“阿昂,我聽說,自昨天你姐姐承認她不是阿景的救命恩人後,阿景似乎很開心,說是要去儘歡不醉不歸,慶祝終於擺脫了一個不要臉的大麻煩,還揚言要‘選妃’呢。而且啊,他還說你姐——”
鐘嘉樹完美發揮了惡毒的想象力,每一句話都踩在陸之昂的雷點上。
陸之昂:“……什麼?他說什麼?”
他怒了。
咬著牙一字一頓地低吼,還不忘走到離厭靈房門比較遠的地方以免她聽到。
“你讓那個皮癢的混蛋等著。我這就去給他,鬆、鬆、筋、骨。”
“……”
掛斷電話,鐘嘉樹站在陸宅的陰影處,看著陸之昂風風火火、怒氣衝衝地騎上車嗖地遠去,他滿意地微笑,眯起柳葉眼,點開語音錄製按鍵,嗓音輕巧:
“報告,任務圓滿完成——公主殿下,您的騎士這就來接您逃離惡毒女巫的魔塔。”
.
麵無表情聽完語音,厭靈把手機放在一邊,靠著窗台,看到遠處那白
發青年笑容燦爛地朝她揮揮手。
……他好像在享受什麼奇怪的角色扮演。
不過,厭靈確實佩服他的手段。
接下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規規矩矩地摁門鈴前來拜訪,在傭人說陸之昂出門了之後,故作驚訝道:
“可他說好要把一份文件給我的,哎呀,有點來不及了呀,怎麼辦是好……”
他那副風清月皎的貴公子模樣,做出苦惱的神色來,一般人還真是無法拒絕他那“無傷大雅”的小要求。
於是,他很順利地進入陸家。
此時,陸父和另兩位少爺都不在家,隻有些來往的傭人。一路上,鐘嘉樹看似隨意地調轉視線看風景,實則記住了攝像頭的分布和傭人位置,規劃好了‘拯救公主’的最佳路線。
接下來,鐘嘉樹略施小計調開了傭人,徑直來到後花園。
他身手矯健地翻上那顆後院的玉蘭樹,一手扶著樹乾,笑眯眯地伸出另一隻手掌,和位於陽台的厭靈近在咫尺。
豔陽下,柔軟的白發反射出燦爛的光芒,那雙色澤稠麗的柳葉眼彎起好看的弧度,不像騎士,倒像是王子。
嗓音亦是高貴優雅的輕緩清越。
“來吧,我的朱麗葉。”
“……”
——看來他換了個劇本。
厭靈從大開的窗戶探出身子,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自高處朝下看,花壇和磚石令人頭暈目眩。
她撐著窗沿,神色平靜且毫不遲疑地將手搭了上去。
……
在鐘嘉樹的攙扶和防護下,厭靈順利地離開了作為禁閉室的臥房,離開了陸宅。
鐘嘉樹一邊開車,一邊笑得眉眼彎彎,“怎麼樣?對在下這次的服務還滿意嗎?殿下。”
厭靈看了眼表,“滿意。你開快點。”
鐘嘉樹眉梢微挑,知道她這會兒L沒心思和他閒扯,他把住方向盤,嗓音輕悠:“坐穩了,息心女士。”
厭靈嗯了聲,給紅姐回複:[馬上到]
看出了她的急迫,鐘嘉樹的車開得又快又平穩,很快到了儘歡。
停車時,倏忽看到那個等在門口猶如地下石窟雕像一般沉暗的男人,鐘嘉樹緩緩眯起眼睛。
“……”
停下車,在那個高大的男人帶著滿身肅殺的氣勢走來時,鐘嘉樹先一步下車,很是紳士地為厭靈拉開車門,卻堵著路不讓她下車。
他風度翩翩地搭著車門,一邊挑釁地看著遠處的男人,一邊俯身,在她耳邊嗓音輕啞道:
“所以,要不要預定今晚的送回服務?保證你安安全全回家,不被任何人發現。”
——明明是正常的狼狽為奸,卻被他說得像是偷情。
厭靈抵著他的胸膛推開,淡淡道:“知道了,預定你今晚的服務。”
她的嗓音並不大,剛好夠走到近處的莊梟聽得一清二楚。
“……”
……預定?今晚??服務??
?
在後者愈發陰沉的麵色中,鐘嘉樹笑得溫柔綿軟,堪稱滿臉春風,更是加重了某種惹人遐想的誤會。
“好的哦。”
在鐘嘉樹不動聲色地誤導下,厭靈半點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
她對莊梟禮貌地頷首,“晚上好——”
話未說完,她忽而頭暈眼花。
……為了能合理地在偷溜出來的這段時間不用回複傭人和陸家人的話而不引人懷疑,厭靈刻意營造出絕食自閉的態度,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此時坐了幾十分鐘的車,驟然起身,便因低血糖眼前猛然一黑。
失去意識了兩秒鐘,再睜開眼睛時,她的頭正栽在莊梟的胸膛上、手揪著鐘嘉樹的衣擺、腰被莊梟扶著、肩膀彆鐘嘉樹攬著。
叫外人看來,實在是很古怪的姿勢。
厭靈擰眉,摁了摁額角,“我沒事,隻是低血糖。”
那兩人都沒鬆手。
莊梟沉聲:“怎麼回事?聽紅姐說你……”
鐘嘉樹斂起那副笑意輕柔的模樣,亦是露出有些嚴肅的神色。
“你沒吃飯?陸家不僅關你禁閉,還不給你飯吃?”
厭靈搖頭:“沒有,隻是在我拒絕了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後,父親就不讓傭人送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