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貴族學院21(1 / 2)

厭靈特意給費鴻光預告這一下,就是為了顯示出她‘見錢眼開’的急迫醜態。

……卻沒有想到,接下來暴露急迫醜態的會是對麵。

[老婆沒開玩笑吧?你什麼意思?是我想的哪個意思嗎?]

[真的嗎?是今天?在哪裡?需要我去接你嗎?]

[需不需要我準備點什麼?一起吃個飯?……哦對了,你喜歡哪個牌子的香水?]

看著費鴻光接連發過來的消息,厭靈心覺不妙。

怎麼感覺他的反應很不對勁?

伴隨著手機消息提示音的叮咚作響,厭靈忽而聯想起一些社會案例……

她沉思片刻,心中了然:

殺豬盤的受害者在被宰殺之前,大多都是滿懷溫情與期待的。

所以現在的期待值越高,意識到被“騙”後,他的失望就越發痛徹心扉。

想明白之後,厭靈這一次沒再把他拉黑,打算給他一點甜頭,為之後的落差感做鋪墊,於是她回複道:

[期待你的實力]

短暫地思考了兩秒,她又在後麵加了個愛心的表情。

看起來和以往對他愛答不理的冷淡模樣大為不同。

不論費鴻光做如何想,總之厭靈穩步按照計劃施行,放完魚餌就不再關注他的回複了。

此時,莊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這一次,陸父並沒有叫人把厭靈關在陸宅,他怕陸之昂會在生日宴途中回家,繼而發現厭靈並未參加他生日宴會的真相。

那可就不妙了……

於是陸父便命人將厭靈關在陸氏旗下的一家較為偏遠的酒店中。

這倒是方便了莊梟的“偷渡計劃”。

莊梟不像鐘嘉樹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他偷渡厭靈的計謀相對來說比較直接。

——他直接把守在門口的兩個高壯的保鏢打暈了。

是的,打暈了。

那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摁響警報器或是向上級彙報異常情況,就被敷衍地裝扮成服務生的莊梟一拳一個,給猝不及防地乾倒了。

因激烈的運動,他那身不知從哪偷來的不合身的服務生的製服崩開了兩顆扣子,本來就不太像服務生的他,此刻看起來更痞氣了。

他毫不在意地蹲下.身子,從保鏢身上搜出鑰匙和對講機,三兩下將緊鎖的房門打開。

就是這時,厭靈看到了他。

看到了他那不合身的服務生製服,以及大開的領口下蓬勃的肌肉。

他一邊散漫地靠著門框、直勾勾地盯著厭靈,一邊摁開對講機,嗓音像是沒睡醒似的拖得很長:

“喂喂,能聽到嗎?”

說到這,他那雙如雲翳般陰鷙沉鬱的眼睛微眯,眸光壓在厭靈身上,緩緩掀起唇角來。

“——你們小姐現在現在在我手上。”

匪氣十足。

“準備好贖金,等我聯

係。()”

懶洋洋地放完話,不待對講機那頭回應,他啪的關了,接著將對講機捏碎。

隨手丟掉殘骸,莊梟邁步朝厭靈走來,眉梢微挑,喉音沉沉:你已經被我劫持了,大小姐,走吧。?()_[(()”

……如果說鐘嘉樹是諜戰片的話,那麼莊梟無疑是警匪片。

厭靈昂頭看他,猶豫著道:“你的計劃……蠻特彆的。”

敏銳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不信任。像是被戳破的泡泡,啪嗒一下——莊梟當即站直了身子,那股子散漫陰鷙的氣質褪去些許,麵上升起些認真,故作隨意地為自己辯護:

“放心吧,依照你老爹那個性格,聽說你被綁架的事情,為了維護兒子生日宴的體麵,肯定是不敢大肆宣揚這事的。”

“等到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隨便編個理由回去,就說你自己逃出來了,說不定他還會鬆口氣,覺得你難得‘懂事’呢。”

“……”

莊梟耗儘了他的社交情商,儘量將話說得輕鬆隨意,試圖掩蓋話語背後那傷人的、親情淺薄的真相。

——沒有什麼成效,因為厭靈一點都不在意。

她正在仔細思索他的話。

……彆說,雖然有點粗糙,但的確是陸父會做出的表現。

厭靈點頭,“你說得沒錯,是我冒昧了。你的計劃天衣無縫。”

她認真地給予讚揚。

這出人意料的反應令莊梟微怔。

“關押”她的這間客房冰冷無光,就連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仿佛生怕她會順著某個縫隙逃走。

此刻,房門大開,走廊的暖燈悉數灑了進來,卻也映不暖她的麵色。

莊梟忽而發覺,她還穿著學院的製服——這是他第一次見她穿校服,看起來有點純然的學生氣,那股總是縈繞在她周深的冰冷疏離的氣質也淡了些許……也或許是心近了的原因。

總之,他被某種吸引力牽引著,朝她邁步而去,物理意義上離得更近了。

“……”

她眨了下眼睛,流露出些微不解的神色。

或許,正是這種不自知和不以為意,才會誘發人萌生出不切實際的欲念吧。

……哪裡輪得到他來拯救。

都怪那些奇怪的夢……

他垂下眼睛。

“你……”

還未說出口的話語被打斷了,隻聽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朝這邊狂奔而來。

——兩人交談的這一會,足夠被挑釁的陸家安保團隊衝上樓來,呼嘯著要將膽大包天的綁匪抓起來。

莊梟收斂心思,眸光微淩,不再顧及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他沒名沒分的和她太親昵算怎麼回事’、‘她身邊那麼多富家小子’之類的問題,一把攬住厭靈的腰,做出劫持人質的姿態,俯身在她耳邊道:

“該走了,大小姐。”

.

不得不說,莊梟是有做綁匪的潛質的。

他甚

() 至有備而來——戴上墨鏡、用黑巾遮臉後,凶神惡煞的氣質不減,“挾持”著厭靈,還能靈活地用腳踹開圍上來的保鏢。

厭靈不知道普通人被劫持應該是怎樣的反應,她擔心露餡,隻好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中,如願聽到保鏢隊長對隊員大吼:

“不好,大小姐暈倒了!快!包圍他!”

“……”

很快,莊梟帶著厭靈突破重圍,還不忘躲監控,遠遠將保鏢甩在身後,在一個轉角,行雲流水地攬著厭靈闖進一個未鎖的員工休息室。

莊梟不知是不是裝綁匪上癮了,壓著厭靈縮到窗簾遮蔽的角落,嗓音低啞沉緩,帶著點不易覺察的笑意。

“彆出聲,否則彆怪我撕票。”

厭靈:“……”

……這些男的戲真的很多。

厭靈被他做戲做全套地緊捂著嘴,微微掙動著側過臉去看他。

此時他正在凝神聽那些搜尋的保鏢的動靜,認真時的眉眼少了些死氣沉沉,眸光淩厲,呼吸沉緩,宛如蟄伏的野獸。

“……”

這不是厭靈第一次被綁票。

回想起多年前的那場綁架,她心中一動。

……

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九歲的她惶恐迷茫,淚水浸濕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不知哭了多久,她忽而聽到了一陣沉緩的呼吸,嚇得淚水也呆呆的凝結在臉上。

緊接著,比呼吸更沉緩的腳步聲接近。

在發酵的不安中,一根粗糙的手指刮過,刮得她臉疼,像落下的鍘刀,卻隻是拭去她臉上即將凝結的淚珠,小心翼翼得像采摘沾露的花瓣。

雖然掌心和指節上有許多繭子,但很明顯,這是一隻年輕的手、男性的手。

手指是少年感的纖細。

失去視覺的她,將這雙手和記憶中的手一一對照。

“……邵哥哥?”

她不確定地問。

九歲的她正處於換牙期,講話漏風,不像是在喊邵景,倒像喊的是‘小哥哥’。

不知為何,那少年低緩的呼吸一頓,沉沉嗯了聲。

就這樣應了下來。

“邵哥哥、邵景哥哥?”

年幼的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疊聲地喊他,一刻不停地訴說著不安。

在一聲聲‘哥哥’中,他笨拙而溫柔地解開綁縛在她手腕上的繩結。卻在她想要摘下眼罩時,抬手製止了她。

輕輕捧著她被粗糙麻繩磨得通紅破皮的手,吹出涼涼的氣,用低啞難辨的氣音道:

“不疼,不怕。”

頓了頓,他低低補充了一句:

“……哥哥在。”

“好了。”

沉啞的喉音在厭靈頭頂響起:“他們走了,我們也可以離開這裡了。”

他捂在她臉上的手粗糙,壓低的氣音沙啞,掩護她的動作卻是溫柔的……

靈眨了下眼睛,示意他鬆開。

莊梟一頓,仿佛這時才注意到這過近的距離。

“……”

他故作漫不經心地收手,準彆離去,卻被厚實繁瑣的窗簾圍困住了。

剛才在十幾個人的包圍圈中仍遊刃有餘的男人,此刻卻心忙意亂地揮不開柔然的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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