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付疏囑咐道:“你叫付安去買些傷藥回來,我一會給其他幾位師兄送去。”
“憑什麼,他們罵小姐,活該挨打,才不要花錢給他們治病!”小葡萄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服氣地看向付疏。
“我自有用處,放心,這藥不白送。”
聽她這麼說,葡萄才噘著嘴去找付安了。
付家祠堂在最裡麵的耳室,不大,平日裡隻有付天成去灑掃祭拜,連付疏都很少去。祠堂裡麵擺著一個空木棺,木棺旁邊,一個白衣少年跪在那裡。
少年的背板得直直的,儘管已經在這裡跪了一整天,他也絲毫不見鬆懈。
“挽舟。”付疏喚他。
少年回頭,憔悴的麵容和淩亂的頭發並不能掩住他的風采,十五六歲的年紀就可見硬骨,眉目淩厲,與蘇鉞不同,他五官深刻英俊,隱隱還能看出些異族血統。
他聲音有些沙啞,看向付疏的眼睛發紅:“師姐,你來了。”
“挽舟,你該歇息了。”付疏心疼地看向他。
要說這些師兄弟中誰與她最為親近,那定然是眼前這個五師弟俞挽舟。
兩人年歲相仿,俞挽舟又是付天成最疼愛的弟子,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分自然不同。
廚藝一道,不止需要勤奮,天賦也很重要,俞挽舟就是既有天賦又肯努力的那種人,他的舌頭能辨彆食材裡非常細微的差彆,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
自從和付天成學廚藝,他每天都要早起一個時辰練刀工,睡覺前還要提著水桶練臂力,因此他雖然看起來瘦弱,實際上卻力大如牛。
付天成對俞挽舟的偏愛一點都沒有掩飾,雖然其他幾位徒弟心裡不快,卻也不敢說什麼。畢竟俞挽舟確實天賦異稟。
若付天成還在世,對他悉心教導,假以時日,俞挽舟準能廚藝大成。
隻可惜,家有掌上明珠,膝下愛徒承歡的付天成,竟然就這麼被人殺害了。
俞挽舟聽到付疏的話,搖搖頭又跪了回去,沒有再說話。
付疏看著他歎了口氣:“若是不歇息,總得吃點東西。我知你心裡難受,可難受並不能解決問題,隻有抓到真凶,才能讓爹安息。”
沉默半晌,俞挽舟問道:“我該如何做?”
“先吃點東西,去休息吧,你太累了。”付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讓葡萄給你準備了雞絲粥。”
“好。”一旦有了決斷,俞挽舟就會努力執行,他踉蹌著站起身,走出了祠堂。
終歸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付疏看著他的背影,這一切太過沉重了,對俞挽舟是這樣,對從前的付疏又何嘗不是呢?
從祠堂出來,付疏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去了東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