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他看向封曼依,眼神冷酷地警告:“再有下一次,和他一個下場。”
封曼依看向他,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掉落下來。
她神情複雜,愧疚、嫉妒、絕望,交織在她的眼睛裡,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麻煩都解決了,聶南天拉住付疏的馬尾辮,吆喝一聲:“走嘍!”
他帶來的人紛紛跟在後麵,牛批哄哄地來,又瀟瀟灑灑地走。
付疏連忙把頭發從他手上拽出來,拿出濕巾擦了好幾遍,才淡淡道:“你這隻手摸過錢豪的臉。”
她不是潔癖,隻是想起錢豪剛才油膩的脫衣舞,心裡犯膈應而已。
聶南天看她嫌棄的模樣,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就你事多!”
嘴角卻揚了起來。
付疏和這一群人走在路上,路過的人看他們渾身都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都躲得遠遠的,臉上帶著輕視。
他們是所謂的不良少年,可從未做過什麼不良的事,反而真真切切救了她。
也許他們叛逆,不受管束,渴望自由,但這都是成長的一部分,成長本無好壞之分。
有好壞之分的,是人心。
暮色沉沉,街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帶著暖意。
這幅畫麵,她覺得溫柔。
同樣的畫麵,放在幾天之後,付疏卻感覺到一絲心疼。
沉沉的暮色,昏黃的路燈,路燈底下還蜷縮著黑黑的一團。
那一團背後拖著兩道長長的影子,一深一淺,和對麵高大的建築一比較,看起來可憐極了。
付疏背著畫板回家,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她走近,發現是個熟人,輕聲道:“聶南天,你行乞騙錢的業務拓展到我家門口了?”
那團黑抬起頭,露出一張英俊但憔悴的臉,聲音沙啞:“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在付疏的眼裡,聶南天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吊兒郎當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脆弱的一麵:胡子拉碴,黑眼圈嚴重,臉色晦暗。
“外麵冷,進屋,還沒吃飯吧?”她一邊掏鑰匙一邊說道。
畫板有些大,耽誤她手使力,一時間沒有打開門。
聶南天從她背上拿下畫板自己背著,又接過她的鑰匙,打開門,炫耀地看向她。
付疏笑了笑:“幼稚鬼。”
一進屋,聶南天也不顧及形象,徑直頹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他想掏出煙嘬兩口,可翻遍了全身口袋,卻半個煙絲都沒見到。
他想起什麼似的輕笑著搖了搖頭,把戒煙用的樹枝咬在了嘴裡。
付疏穿好圍裙,問他:“晚上吃麵吧,好消化。”
“隨便。”聶南天懶懶地說。
他目光看向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眼裡漸漸有了溫度。
記憶深處的某些畫麵和此刻重合,聶南天緩緩地,輕輕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