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樓閣一夜傾覆,隻留下了斷垣殘壁,片片焦土。
灰燼的味道傳來,刺得付疏鼻酸。
官府在付家門口貼了封條,可付家的門本就是個裝飾,從前有元嬰修士的結界鎮守,如今沒了結界,倒像個任人往來的遊園。
付疏從角門進去,仙府荒涼,一點也看不出曾經熱鬨的模樣,昔人已去,還怎麼可能熱鬨?
不忍再看,她匆匆跑到後院,那裡有一顆遮天蔽日的榕樹。
如今榕樹葉子已被燒光,張牙舞爪的樹枝顯得些許陰森,曾經挖土用的鎬頭被燒沒了把手,付疏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拿著鎬頭刨。
沒一會,兩壇天青色酒壇就露出了頭。
目露喜色,付疏咂咂嘴,彆說桃花酒,單是這釉色圓潤的酒壇就能賣上不少錢吧?
把酒拎出來,還沒來得及細看,就發現酒壇下麵好像還有什麼東西。
她皺眉,這位置是她經常用來藏酒的,熟悉程度僅次於臥房裡的床榻,從前絕對沒有過其他東西,怎麼今日一挖,就不一樣了?
付疏徒手拍開那薄薄一層土,挖出了一個精致的匣子。
匣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通體漆黑,上麵雕著個似貓非貓似狐非狐的動物。
付疏翻來覆去找了半天,發現這匣子沒有鎖沒有縫,根本不知如何打不開。
想要丟掉不理,可她越看那雕花就越是喜歡,輕輕撫摸半晌,突然感到自身靈力全部向雕花湧去,越是掙紮就湧得越快。
正待她覺得自己要被抽乾靈力命不久矣之時,靈力波動驟停,匣子竟然自動打開了。
本以為這麼詭異的匣子,裝的會是什麼稀罕玩意,可打開一看,裡麵隻有一封信和一隻儲物戒指。
儲物戒指就是最普通的那種,付疏小時候都拿一堆當玩具玩,沒什麼好看的,她在意的,是那封信。
信箋上的字跡,她絕對不會認錯,來自她的父親。
顫抖著將信拆開,付疏有種預感,這封信,會讓她看到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愛女蘇蘇,見字如晤。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與你娘已登極樂世界修仙問道,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
在沒能力之前,不要想著報仇,等你有實力之後,也無需我告訴你仇人是誰。
戒指裡有我為你尋的聖林書院選拔資格,如今卻無法為你準備行囊,送你離家,多少有些遺憾。
還有一些靈石金銀供你周轉打點,數量不多,不夠換三斤秋風飲,你且斟酌著花。
盼你安好。
書信簡短,字裡行間也沒透露出什麼不舍與愛意,可就是這樣,才讓付疏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世上,能讓一位元嬰修士在金銀財物上耳提麵命的,怕也隻有他最疼的女兒了吧。
這平常得有些冷淡的語氣,也不過是不想讓她傷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