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聲音,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打掉了揮向付疏的致命一劍,攬住她的腰將她完好地帶離了戰圈。
付疏都不用看臉,光是靠這一身白衣和清冽的草藥香,就知道來者是誰。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林蔚聽到這話心頭一顫,就算知道她說的和他想的不是一個意思,他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紅著耳朵推開付疏,看到她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他又忍不住心疼地皺了皺眉。
倒是付疏不覺得有什麼,畢竟這位林道長愛乾淨,她現在也確實狼狽得不像樣。
那邊顧懷佑聽到這聲音,頓時腿一軟,再看那遠超出自己這邊人數的禁衛軍,跪得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他小心翼翼地問:“父,父皇!您怎麼來了?”
宏昌帝被貼身太監攙扶著下了龍年,身後禁衛軍排布整齊,威風極了。
他步步生威地走到顧懷佑麵前,冷哼一聲道:“朕不來,怎麼知道朕的二兒子有這麼大的主意,宏圖大業?嗯?”
不愧是九五之尊,即便他說話連音量都沒變,卻無端讓人心生畏懼。
那顧懷佑更是嚇得脊背一僵,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把責任推到付疏頭上。
他指著付疏情真意切地說:“父皇!父皇你要相信我啊,兒臣隻是被他氣得糊塗了,一時口不擇言,絕沒有忤逆您的意思!”
宏昌帝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就看到癱坐在地上的付疏。
她抱了抱拳,懶洋洋道:“皇上恕罪,臣本該精忠報國捉拿亂臣賊子歸案,奈何武藝不精淪落至此,連跪都跪不成,讓您見笑了。”
看著她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宏昌帝眼中的嫌棄如有實質:“腿跪不了,嘴總還能說吧?”
“回皇上,能。”
“那你就給朕說說,讓雲陵君帶朕來此,到底所謂何事?”
付疏不明顯地撇撇嘴,心道為人臣子可太難了。
這老狐狸嘴上說著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呢?
要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會聽林蔚一說就跟著來了。
皇帝要是有這麼聽話,那也當不成皇帝。
所以說,他肯定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說不定比付疏知道的還要早。
隻是如果沒有人把宴王的罪名一一落實,全靠老皇帝自己調查的話,就會顯得他疑心病太重了,連兒子都不放過。
必須有個不怕死的站出來,等著他把細節補全,然後再名正言順地發落了顧懷佑。
而付疏就是這個不怕死的。
將顧懷佑私通胡匪致使付顯彰慘死,威遠軍大敗丟失易鵬城,貪汙賑災銀私自鍛造兵器養私兵,意欲謀反等罪名一一列出,付疏又從拿出了信件、賬簿和兵刃圖為佐證。
宏昌帝將一遝紙翻了個遍,甩在兒子臉上,厲聲質問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顧懷佑哆哆嗦嗦地說:“假的,父皇,都是假的,是付逸陽想陷害兒臣偽造的!”
麵對宏昌帝又看過來的目光,付疏淡定道:“皇上,臣還有人證。”
“哦?人證在何處?”宏昌帝問。
付疏看向呆立一旁的林道長,朝他勾了勾手指。
林蔚見狀,麵上不情不願地俯身,心裡卻樂開了花。
將江路鋒的藏身處告訴他,把能代表她身份的信物遞過去,付疏又佝僂回去,做她翻不動身的鹹魚。
事實上,習武之人身體比常人好太多,體力恢複自然也快,連血都在沒有醫治的情況下止住了。
隻是她太懶了,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