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名下最大的酒樓叫富春酒樓,一聽就是個喜慶的名字,這個酒樓還有另一重來曆,是付疏生父王氏的嫁妝。
王氏死後,這個酒樓本應該是付疏的私產,但她之前無心經營,把父親的陪嫁都交給了母親打理。
久而久之,就算地契還在她手裡,也沒有人知道富春酒樓其實是她的產業。
付疏此行的目的,就是富春酒樓。
富春酒樓位於金陵西市,來往的客人非富即貴,地理位置非常好。
付疏和白芷進門後就不著痕跡的將裡麵打量了一番,上下兩層麵積很大,修葺風格和付家一樣,分外奢華,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我很有錢”的意思。
付疏看到這就知道為什麼這裡的客人不多,近年來的盈利也一直走下坡路。
西市為貴,來這裡的富戶貴人多數品位不凡,或是門第清貴的學子進士,怎麼可能喜歡這種暴發戶式的風格?
瞧對麵的清風樓,菜品付疏吃過,也就那麼回事,卻格外討文人墨客的喜歡。
還不是因為人家裝修風雅,開門就是一副絕對,牆壁上還都掛著曆代才子的墨寶,連菜名都叫什麼月黃昏寒鴉落,其實不過就是棗泥月餅和鴿子湯罷了。
前兩天付疏還想在徐蘊麵前裝裝蒜,所以幾次三番邀請金陵官家的小姐少爺們去清風樓吃飯,可哪知清風樓的菜盤子太小,她根本吃不飽,還為此鬨了不少洋相。
沒辦法,金陵富庶,人一有錢就想搞那些附庸風雅的事,寧可餓肚子也不想丟了風骨。
比起他們,付疏讀更覺得從前的自己符合隨心自然的瀟灑作態,比裝模作樣好太多。
在一樓大堂稍微停留,就有小二帶領付疏上了二樓包房,看來她是這裡的常客。
包房的裝飾比一樓更誇張,滿屋的金玉都晃眼睛。
把招牌菜都點了個遍,付疏喚白芷坐下,她不習慣彆人看著她吃東西。
白芷也沒推辭,小姐待下人一向好脾氣,但也沒人不長眼敢去惹付家唯一的嫡女。
每道菜都嘗了一口,付疏麵色平淡,這裡的菜色和清風樓半斤八兩,甚至還稍顯油膩,她早有預料。
但不知為何,她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從來信奉君子遠庖廚,卻一口就能嘗出這些菜在哪個環節差些火候,百思不得其解,她也隻能無奈的歸為天賦。
來這一趟,她已經基本確定了富春樓需要改進的地方,正想離開,卻聽到門口一片吵嚷。
看了白芷一眼,白芷立刻會意,推門出去問道:“怎麼回事?不知道小姐正在用飯嗎!”
“這……”店小二左右為難:“白芷姑娘,是表小姐來了,說是談生意非要用這間包房。”
白芷抬頭,果然看見馮千巧正在和掌櫃站在一起說著什麼,身後竟然還跟著徐蘊和另一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