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要走,隻是淡淡點頭:“可以。”
付疏心中微訝,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
莫名其妙地留下她,莫名其妙地放她走,從始至終,兩人甚至都沒說過幾句話。
但這也側麵說明她的直覺沒錯,鳳棲的確不是個壞人。
無論如何,她要走了,想想還有些舍不得。恢複意識之後,她在長赫門的時間都比在玄月宗多。
最舍不得的,當然是她的兔子朋友。
夜晚時分,付疏心有所感,開門果然看見了毛茸茸一團蹲在那裡,白得發光。
“你來了。”她抿抿唇:“我要走了。”
兔子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耳朵耷拉著,似乎也興致不高的樣子。
付疏溫柔地抱起它,放到床上,捏了捏它溫熱的耳朵:“我要走了,你沒什麼表示嗎?”
兔子眼睛眨了眨,無措地抹抹臉,揮爪拿出一堆草藥和法器,九階丹藥和仙器都有,無一不是好東西。
眉頭皺起,付疏不知為何有些憋悶:“我才不要你的東西。”
兔子愣了,胡子不自覺地輕顫,一雙紅眼睛看著她,有些呆,有些可憐。
看它這副模樣,付疏哪還生得起氣來?
“你為何從在我麵前化為人形?”她垂眸:“我都要走了,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再見,就算以後再遇到,天下白兔子那麼多,我怎麼知道哪個是你?”
她騙他的,世上有再多一模一樣的白兔子,她也能認出他來。
兔子脊背一僵,在床上跳來跳去,猶豫再三,仍是沒有化為人身。
付疏就這麼等著它,眼中難掩失望。
察覺到她的神色,兔子有些慌了,連忙傳音道:“我,我還在虛弱期,無法化為人身,下次,下次一定給你看!”
這是付疏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清冷低沉,總覺得有些耳熟。
鳳棲傳音後也察覺不好,他竟然忘記了變音,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他人形時沒怎麼與她說過話,應是不會發現的吧?
他悄咪咪地瞥了付疏一眼,發現她似乎沒猜出他是誰,鬆了口氣的同時,竟然還有些失落。
付疏的確沒猜出來,一是統共也沒和鳳棲說過幾句話,二就是人身的鳳棲寡言少語,每次說句什麼語氣都很平淡,而原型的他沒有太多偶像包袱,語氣起伏更大些,不太像同一個人。
況且她也沒細想,隻是有些難過。
如果在她沒修煉妖修功法時兔子這麼說,她就信了,可現在她自己修煉的也是妖修功法,知道大部分妖修的虛弱期隻有小半月,一個月就算長的了,哪有妖兩個月還成不了人形的?
她沒做聲,徑自收拾包袱去了。
掃黑也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傻,看到付疏難過,他一時間慌了才會脫口而出,根本沒考慮其他。
想他堂堂長赫門宗主,妖修中混得最好的一個,何時有過如此慌亂的時候?
他一跳一跳拱進付疏的包裹,在她蔥白地手指上蹭啊蹭,紅眼睛委屈巴巴地望著她,想讓她消消氣。
付疏忍住心軟,拎起他頸後肉丟在一旁,專心致誌地疊衣服,連餘光都沒給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