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將兩次從關外帶回來的馬以高價賣給鶴陽軍,付疏手裡的資金迅速充盈起來。
也是史刻恒運氣不好,他派人出塞買馬的時間正好在她兩次出行之間,第一次的馬被她買走,第二次的馬剛剛被拉到交換市場,和該付疏賺他的錢。
有了這麼一大筆資產,付疏迅速聯係鶴陽城兩大糧商,表示要購買他們的所有存貨。
鶴陽起義軍已初具規模,稍微有些頭腦的百姓已經猜出他們有覆國的圖謀,城裡的富商們隻想明哲保身,紛紛低價出售店鋪和資產,準備向江南遷徙,據說那裡繁榮依舊,並不受各方起義軍侵擾。
因此付疏的出現對於糧商來說如救命稻草一般,基本沒怎麼抬價就將鋪子和糧食都賣給了她,付疏買到了比她預想中還多的糧食,並將其全部悄悄運送到莊子的地窖裡。
負責運送的都是她挑選出來的可信之人,賣身契也都在她手裡,不會有任何人將這件事說出去。
在此期間,她也曾回史家去看過,發現在他走後,家中並沒有人來過的痕跡,看來不隻史書衍,連史刻恒也沒回來過。
然後她又聽糧商的管家說,使將軍已經收服了鶴陽城守李金門歸其麾下,聽說還是史將軍嫡子幫忙牽的線。
聽到這付疏就懂了,史書衍一直以來接觸的隻怕就是城守家人,想要以此來向史刻恒投誠,並獲得一定聲望,這樣史刻恒就不會隨便將他殺害。
談起史將軍的這個兒子,管家眼裡讚不絕口,說他有勇有謀年少英才。
付疏表麵附和,心中卻是冷笑。
不得不說,確實有些小聰明,卻難掩自私愚昧的本質。
一個連妻子兒女都能殺害的父親,史書衍還要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他身上,指望他那少之又少的父愛和仁慈,多可笑。
為此,他還不惜拋棄視她如命的母親,就更可笑了。
不過付疏沒有在意這麼多,她借機回了趟付家,付霖一看是她回來了,立馬沉著臉關上門,把她關在了門外。
夢裡也有這一遭,付疏並不意外。
那時的她明知叛國不對,仍鐵了心要支持史刻恒,掏空了自己所有的財產不說,還想借父親在文人子弟中的影響力,讓他說服弟子們投靠史刻恒。
畢竟武能鎮國文能治國,光有武力是不夠的,史刻恒身邊還需要出謀劃策的謀士和軍師。
就這樣,她氣死了父親,還受史刻恒慫恿借著父親生前的名聲威逼利誘他的學生,逼迫她們為史刻恒寫頌歌,為他出謀劃策。
尊師重道大過天,再加上自己和史刻恒的哄騙,還真請動了一些弟子,有一位叫何仲霄的甚至成為了史刻恒最得力的助手。
可這些弟子到最後也沒有好結局。
史刻恒招安之時,他們一部分死諫血灑門庭,一部分忠心耿耿不侍二國的被史刻恒秘密處死,何仲霄就是後者其中之一。
如此慘狀,付霖隻怕死後都不得安寧。
付疏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那時的她真是又蠢又天真,為了一個男人,不僅氣死最疼愛她的父親,竟然還間接害死這麼多人。
因而付霖拒而不見,她一點都不怨他,反倒在門口耐心等待。
人心都是肉長的,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付霖哪可能狠得下心?
日暮時分,他冷著臉開門,沒好氣地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