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之中,付疏將一片小小的紙條,塞進了許星林外側的口袋裡,沒有任何人發現。
然而一槍過後,再沒有槍聲響起,大家逐漸恢複了冷靜,陳次長也帶著保安隊匆匆趕來,維護起現場秩序。
正因為如此,付疏幾乎可以確定,對方就是衝著她來的,很有可能是為了紙條上的內容。
她眼神微暗,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在胸中翻湧,列強橫行,侵占華國國土殺害華國子民,在這麼多人的場合公然行凶,根本不拿華國人當人。
因為發生了意外,宴會提前結束,所有賓客都在保安隊的護送下回家。
付疏和付安上了車,早就等在車上的保鏢道:“會長,那個門衛不見了。”
“果然是他。”付安危險地眯起眼,眸色黑沉:“找到他,宰了。”
“是。”
任何想要傷害他妹妹的人,都必須死。
付疏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在這個動蕩的年代,法律根本約束不了人性和利益,彆說那個門衛想殺他,單是賣國投敵這一點,都夠他死一千一萬回。
兩人回到家後,付疏跟著付安來到書房,謹慎地將門反鎖後,將這段時間她的經曆托盤而出。
包括譚銃之死的蹊蹺,滬城之旅,以及她得到和破譯的字條。
她了解自己哥哥的品行,無論是從小接受的教育還是付家子女的個人覺悟,都注定他們是絕對不會叛國,甚至不會做有損國家利益的任何事。
如果付家人都不能相信的話,那這世界上就沒什麼人值得相信了。
在她不能確定許星林真的有能力將消息傳到紅黨上層的時候,一切都需要靠自己早做打算,否則米國海軍真的到港,一旦發動偷襲,那對於華國來說是毀滅性的災難。
事情說完後,付安沉默了,幽深的眼眸,緊緊盯著一處,像是在應對策略。
良久之後,他才道:“懷順那邊我來安排,這件事不能瞞著父親和大哥,你回京城一趟把消息帶過去,我去滬城。”
“這樣太危險了,二哥。”付疏不讚同道。
且不說這一路會遇上多少危險,單說滬城就有米國的租界,又不是付家的地盤,萬一會被米國佬用什麼莫名其妙的理由扣在那裡都說不定。
“放心,那邊有我認識的人,安全有保險。”付安道:“你要知道,這件事的緊迫性,遠比任何人的生命都重要。”
不知為何,付疏心中猛地一酸。
都說擁有的越多,越不舍得放棄,人一旦擁有了財富地位,擁有了這世上美好的一切,就很難再能去慷慨赴死。
付安含著金湯匙出生,走到現在擁有了普通人能渴望的一切,可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裡,他就做好了失去一切甚至失去生命的準備。
這個時代,有太多太多的人都是這樣,放棄了學業家庭愛情甚至生命,來維護這個民族的尊嚴,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來修補殘破的山河,
哪怕隻是一點,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