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當然疼了。
“他臉上全是血,胳膊向前伸著,眼裡流出血淚,淒慘的喊著,媽,救我,我不想死。”
思如眼睛睜得大大的,驚恐的看著王貴根,“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我無緣無故怎會做這樣的夢,難道……難道我也該去信個佛,一天三道香的供奉著,最好找個寺廟捐點香火求個法號,從此以後再不能吃肉了。”
“糟了!”
王貴根心猛的一跳,“怎麼了?”又有啥事?
“我……”
思如欲哭無淚,“我還養了那麼多雞鴨,如果不能殺生的話,那不就是白養了嗎。”
費多少糧食。
王貴根本來也有點懷疑,聽到她後麵這話,直接無語了,“隻是個夢罷了,要實在不放心,就把小海喊回來,反正他過不久就要去學駕照。”
恩。
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這當媽的了。
他就算了。
好不容易跟孩子的關係有所緩和,相安無事。
有些話,他一後爸,確實不好說。
王貴根的話是安慰。
但思如聽了反而露出更加驚懼的表情來,她牙齒都在發抖,“你……你不說我還沒想到,小海報了四月的駕校,按照,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他今年是……是不會出去的,肯定要把駕照考了再說。可他硬是被我逼走了。”
王貴根抿唇。
他是搞不懂老太婆在害怕什麼。
思如垂下眼眸,“最近家裡準備搬家,我打電話讓他回來,他不回,說塔上走不開。”
“一般情況下,隻是搬家這點小事,當父母的自己就能搞定,怎麼會耽誤兒子做事呢。”
“再說,這一來一回的,浪費時間就不說了,還得花多少車費,都夠請幾趟搬家公司了。”
她抬頭,“考駕照,是留人。回來搬家,是走人。該留的時候沒留,該走的時候沒走。老王,好事不過三,過三了,就沒好事。”
既無好事,那便是喪事了。
如今已過去二。
王貴根:……
他突然覺得渾身發冷,牙齒忍不住上下相磕。
“咋,咋辦呐?”
仔細一想,老太婆說得很有道理呀。
農村人都有點信邪,連出門都要講忌諱的。
家裡就小海這一根獨苗苗。
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了,萬一人出點什麼事,得再多錢又有什麼用。
思如目光堅定,“反正無論如何要讓他回來。”
滿是皺紋的雙眼一沉,“我給玉珍淑珍打個電話。”
是趙老太兩個妹妹。
某小區。
趙幺妹正在帶孫女,她兒媳婦年前生的,很是吃了一番苦頭,連帶著小孩子身體也弱。
三天兩頭的發燒感冒,要不就是濕疹過敏。
唉。
操不完的心。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連綿的青山腳下花……”
震耳。
才剛睡著的小女娃一下子被嚇醒,哇哇的大哭起來。
趙幺妹真累。
是身心疲憊。
瞅了眼躺在床上耍手機的兒媳婦,又看了下手機,發現是大姐打來的,一邊按了接通鍵,一邊抱著孩子進屋,“喂,大姐,啥事呀?”
“幺妹,我有大事找你!”
她:……
把孩子交給兒媳婦。
笑道,“是不是搬家的事忙不過來嘛,我讓老何去幫忙,反正他在家閒著也是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