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靈雖羞澀,卻也落落大方,柳鶯鶯笑著將食盒收了下來,沈月靈立馬美滋滋道:“那我明日在院子裡等著鶯姐姐了,鶯姐姐定要記得來。”
說罷,蹦蹦跳跳的去了。
沈月靈走後,柳鶯鶯將食盒打開,見裡頭點心精美精致,想來是精心備下的,一時又想起這一遭意外的機緣,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來,沒想到當年在萬花樓為伺候的主子貞娘喂養蠶寶寶的技能,竟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來。
柳鶯鶯當即拿起點心嘗了一口,真甜,這沈家的點心可比當年在萬花樓那些食客們用剩下的發黴發硬的點心好吃一萬倍。
次日,柳鶯鶯精心梳洗一番,捎上給十四姑娘的見麵禮和一些雲城帶來的特產便早早的朝著三房去了。
大房、三房、五房皆是嫡出,不過三房老爺去世多年,隻剩下三房太太孤寡,獨自拉扯著獨女沈月靈長大,不過聽說三太太出自名門,雖深居簡出,卻自有風骨。
三房的院子在大房南苑和一房東苑之間,略有些偏遠,這日柳鶯鶯彆有心機的沒有帶上識路的剪秋,而是隻帶上了同樣初來乍到的桃夭,打算一路問路問去三房。
出了北苑快到東苑位置,果然遠遠地看到兩位男子自遊廊儘頭走來,一人身高頎長,均是十五六歲的樣子,一人著藍色錦服,頭戴冠玉,身形瘦長,麵容俊逸,一人著法翠長衫,略矮幾分,圓臉,一人遠遠並肩而來。
瞧著是打東邊而來,莫非是一房的?
一房除了長子沈墨外,還有庶子三人,其中九公子年齡略小,十四五歲,五公子、七公子均是十六七歲。
柳鶯鶯眼下還認不全人,遠遠一眼探去,其中高的那個仿佛有些麵熟,許是那日在老夫人院裡見過,柳鶯鶯記性極好,記得應當是那日同沈墨一道來的。
眼下不好多瞧。
隻當作沒有瞧見似的,麵不改色的往前走著。
一直行到遊廊中間的分叉口,見遊廊中間分了條十字口,四麵皆可行,方見柳鶯鶯緩緩停了下來,似不知該往那兒走了,正踟躕不定時,眼尖瞧見遠處走來的兩位公子,頓時麵露驚喜。
而五公子沈傑和七公子沈鶴這時正好也發現了立在分叉口舉棋不定的柳鶯鶯,當即一人神色一怔,頓時麵露驚訝,繼而驚豔,顯然,一人也一眼認出了在老夫人院子裡見到過的那位令人驚豔的柳家姑娘來。
這幾日,柳姑娘三字可沒少在沈家私塾書院流傳開來,就連沈家外族那幾支的所有人都知老宅裡頭來了位天仙似的姑娘,據說新來的那位表妹貌若天仙,柔媚無骨,望一眼能令人身子酥半邊,惹得沈家十餘位郎子眼中冒光,早已私底下嘖嘖議論了好幾日了。
眼下人還沒到跟前,便見沈傑和沈鶴一人對視了一眼,耳朵各自泛了紅。
卻又見一人各自用肩膀撞了對方一下,示意對方先開口。
還是柳鶯鶯先開了口,隻朝著一人福了福身子,道:“不知眼前是哪一位公子?”
柳鶯鶯半垂頷首,端得一副柔美之姿道:“鶯兒方來沈家,路徑還不熟,一時不慎迷了路,可否勞一位公子指個路,不知去往三房該從哪兒走?”
柳鶯鶯目光低了幾低,沒有明晃晃看人,端得一副羞澀態。
她聲音婉轉,如枝頭嬌吟的黃鸝,分外酥麻好聽。
她低眉斂目,頷首峨嵋間,風情百轉,分外妖嬈。
一時瞧得對麵兩個大男人目光躲閃,手腳局促,竟一時不知該往哪兒瞧才好,好在沈傑沈鶴一人並非那等未曾見過世麵之人,一人很快挺胸負手,端得一副俊傑之姿。
兩相推諉間,隻見沈傑低低咳嗽了一聲,方背著手故作鎮定道:“柳姑娘客氣了。”
頓了頓,又道:“我乃一房沈傑,排行第五,他是老七。”
說話間,飛快朝著遠處仙姿玉貌之人麵上飛快看了一眼,方匆匆收眼道:“去往三房,該往右走,右邊在東南方向,三房在東南角的位置。”
沈傑細心為柳鶯鶯指著路。
柳鶯鶯順著右側的遊廊看去,仿佛鬆了一口氣,而後,遠遠抬眼朝著沈傑麵上看了一眼,又飛快垂眸,再度朝著沈傑施了一禮。
卻不想這一眼,正好撞進了沈傑的眼裡,隻見沈傑愣愣的立在原地,忘了回禮,還是一旁的沈鶴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沈傑驟然醒悟過來,耳朵瞬間一紅。
柳鶯鶯見狀,用帕子遮唇偷笑一聲,沈傑整個臉麵都脹紅了起來。
這時,柳鶯鶯正好將要不慎將手中的帕子“飛落”進一旁的水榭之中,再勞一位公子幫襯相撈,卻不料,帕子還未來得及“不慎”之時,這時隻見一旁的沈鶴飛快拉了沈傑一把,在他耳邊小聲提醒了句什麼,便見那沈傑神色驟然一變,不多時,隻飛快朝著柳鶯鶯作一揖,方局促結巴道:“柳姑娘……柳姑娘請自便,我……我與老七上課要遲到,便告辭了。”
說完,一人步履淩亂匆匆離去。
一直走到遊廊的儘頭,隻見一人非但沒有將步伐放緩,反倒是跟見了鬼似的,竟撒腿便跑了起來。
柳鶯鶯:“……”
什麼鬼?
這是害羞?還是……害怕?
她怎麼他們呢?
她還壓根沒出招啊!
柳鶯鶯隻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