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纏爛打雖低端,可對沈琅這樣威嚴淩厲、穩中持重之人來說,沒準是一條可行之道。
何況,柳鶯鶯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門跟這位高冷之花組高端局,細水長流、日久生情的套路固然高雅得人心,可沈琅這樣的天之驕子,人中龍鳳,沒個十年八年的,何人能輕易入得了他的心!
再者,柳鶯鶯壓根不想入他的心,她隻想明晃晃的“表明”心意,明晃晃的死纏爛打,爭取在兩個月的時間門內,熱情又炙熱的推心置腹一番,將她整個人整顆“心”熱情似火的燃燒了,擺在他的麵前來,不求他對她萌生心意,也不求他對她動心動情,她隻需要一個……名分,一個責任,一個兩月內便能馬上得到的名分和責任,足矣!
所以,她需要快刀斬亂麻,需要當機立斷、速戰速決!
卻萬萬沒有料到,她的下下策,竟讓她得到了個下等下的結局來。
柳鶯鶯一手扶著桃樹,一手以手掌撐在荊棘叢中,百般狼狽,萬般難堪。
話說沈琅側身避開時,眼尾掃到那抹煙綠身姿微微一晃,本不在意,直到聽到的動靜後,倒是緩緩停下了步子來,一轉身,便見手紮在荊棘叢裡的那抹婀娜倩影。
沈琅目光微挑,似有些意外。
一個彈弓投射如此精準之人,一個敢扒簪與狼獸正麵交鋒之人,實不該如此愚蠢才是!
一時鳳眸微眯。
故意扮蠢之人最是愚不可及。
雖這樣想著,原本前行的身影步履一晃,沈琅背著手,到底調轉了方向。
意外,這一次真的是意外。
她再蠢也沒有蠢到這個地步。
她不過是見沈琅經過,良機難得,借故身子虛弱,情有可原的來一番親密接觸,以便更快更為直接的進入曖昧明昧階段。
不然,這一來二去的還不知要白白耗費多少時間門。
果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而惹來一身騷來。
柳鶯鶯抬起手掌一看,才見細嫩如玉的手心被勾破了,從手心到中指、無名指指腹分彆勾破了一串長長的血珠子來。
因柳鶯鶯皮膚太過白皙,宛若凝脂,故而那串血珠子掛在手心,隻覺得莫名瘮人,卻又莫名透出某種淡淡的嗜血美感來。
柳鶯鶯當年在萬花樓受過打,受過傷,眼下的這些小傷小痛對她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
隻是,看到血從指尖滲出來的這一刻,忽而覺得某種似曾相識的感受再次襲卷而來。
當年她在妓院時,身不由己,故而經受萬般蹉跎!
可如今她已脫離淫門,卻不想,竟與當日無兩樣!
也不知是覺得可笑,還是可悲,柳鶯鶯嘴角忽而溢出一抹嘲諷般的淡笑來,一時定定盯著掌心鮮紅的血珠看著,看著那些血珠漸漸串連成兩條直線,漸漸直線被打破,血珠裡的血肆意流淌,最終糊了滿手。
整個手心都被鮮紅染上。
她卻絲毫感受不到半分疼痛之意。
正定定看著出神之際,這時,一雙黑色的踏馬靴出現在了視線裡,與此同時,一抹白袍入簾。
一道清冷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
柳鶯鶯撐開的五指瞬間門緊緊握住成拳,手心裡刺目的鮮血被握進了掌心,瞬間門不見了任何蹤跡。
看到這道身影後,柳鶯鶯怔怔抬眼。
妖嬈多情的桃花眸裡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霧,眼裡卻出人意料的一片漆黑清澈,像是祁連山腳下的一汪泉水,更古無波。
竟與方才那抹矯揉造作之姿相去甚遠!
沈琅目光一定。
兩人靜靜隔空對視了一眼。
這時,遠處正好傳來了吳庸的腳步聲,沈琅步子一錯,竟繞過荊棘叢裡,撂下那抹嬌豔柔弱之姿,毫不留情徑直朝著涼亭裡踏了去。
吳庸見狀立馬跑了過來,見柳鶯鶯竟倒在了荊棘叢裡,瞬間門神色一頓,立馬道:“姑娘,您……您沒事兒罷?”
隻以為是她體力不支而倒地。
卻見那柳鶯鶯聞言,隻瞬間門雙眼微紅,麵色苦澀的轉過了臉來,卻立馬柔柔弱弱,善解人意道:“不是大公子推的我,真的,是……是我自己不當心摔倒的,也並非大公子見死不救,見人不攙,實則是……是男女授受不親……”
柳鶯鶯輕咬紅唇如是說著。
一臉的善解人意。
說話間門,一邊轉過了臉來,瞬間門露出那張美豔出塵,我見猶憐的臉來,一邊將緊握的手心緩緩打開,露出掌心中瘮人的傷痕血跡來。
而吳庸看到眼前這張天人之姿後,瞬間門看呆在了原地,隻覺得眼前有白光一恍,晃得他腦袋嗡嗡作響,竟久久緩不過神來。
而聽到這話後,神色恍惚的朝著柳鶯鶯絕美的臉上看去,這才見她柳眉緊蹙,麵露疼意,而視線一掃,落到了她血流成河的掌心上,吳庸神色一愣,不多時,想起方才公子冷漠轉身的畫麵,瞬間門轉臉朝著涼亭裡那道不解風情的身影看了去。
臉上瞬間門露出一副“公子,你不該如此”“公子,你怎這般冷漠絕情”的神色來。
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