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柳鶯鶯像模像樣的朝著沈月靈福了福身子,施了一禮。
沈月靈見她如此大禮,頓時臉微微一紅,道:“姐姐,不許打趣我。”
說完,又一把挽著柳鶯鶯的胳膊道:“若一會兒出去遇到了壞人,我定當保護姐姐。”
“那行,沈護衛,咱們走著!”
二人跟對親姐妹似的,轟轟烈烈的出了府。
先是去了那個養蠶婦那裡看了蠶卵,一顆顆飽滿的蠶卵看得柳鶯鶯沈月靈二人不住點頭,直接將養蠶婦那裡的蠶卵全部收了回來,又被沈月靈帶著遊曆清遠古城。
清遠是座千年古城,毗鄰護城河畔,隻見小橋流水,粉牆黛瓦,各類曆史古跡中混合著絡繹不絕的百姓。
街頭叫賣的小販,護城河中穿行而過的小筏,人頭攢動的行人,以及馬車行駛在青石板路麵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無一不為這座古樸古跡增添著鮮活的氣息。
馬車緩慢行駛,行駛到一家首飾鋪子前,忽被沈月靈叫停了,沈月靈衝著柳鶯鶯道:“娘親生辰快要到了,我要為她挑件禮,這是清遠城最大的首飾鋪子,姐姐代我掌掌眼吧。”
柳鶯鶯抬眼一看,隻見頭頂的門匾上鐫刻著“綰青絲”個大字。
好個韻味優雅的名字。
二人相繼入了綰青絲,幾乎從她下馬車的那一刻,毫不意外地,過路的行人無一不朝著柳鶯鶯的方向看了來。
美人在骨在皮更在影,便是下馬車時她側著臉,叫人看不清楚具體的麵相來,可那妖嬈搖曳的身姿,依然吸引了諸多目光來,尤其在她側臉下馬車的那一刻,身後好似有兩個行人不甚撞到了一起。
柳鶯鶯跟沈月靈齊齊朝著身後看了去,竟見一個十七八歲富家公子直接被對麵的行人撞得摔了個四腳朝天來,連手中的折扇都被壓在身下被折損了去。
而柳鶯鶯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那人看清了她的臉,整個人四仰八叉的躺在路中央,竟神色癡癡地,忘了反應。
沈月靈正欲哄笑一番,然而下一刻將人認了出來,立馬扯了扯柳鶯鶯的袖子道:“此人是薛家的那個薛二,跟二哥是好友,跟二哥一樣素來沒個正形,姐姐,咱們快走,甭搭理他!”
說著,沈月靈連連拉著柳鶯鶯入了鋪子。
鋪子裡人不多,掌櫃的早認出了沈家的馬車,早已巴巴迎到了門口來,見打頭的沈月靈年紀不大,氣質不俗,且眉眼間門有沈家的氣度,頓時腰彎了幾分,絲毫不敢因年紀而怠慢。
又見身後的那位姑娘端麗冠絕,群芳難逐,美得令人不敢直視,他在清遠這鋪子守了幾十年了,竟不曾見過這樣出挑的,就是衣衫尋常,頭上金釵尋常,與這絕頂的美貌極為不符。
卻也壓根不敢怠慢,連忙弓著腰將二人給請了進去,並將鋪子裡所有昂貴精美的首飾全部擺上了,還特意命人將庫房裡私藏的珍品給擺了出來,道:“二位小主,可有瞧得上的?這些都是小店的珍品,整個清遠城最好的東西全在這裡了。”
沈月靈挑了一支鳳舞釵,問柳鶯鶯的意見,柳鶯鶯在來沈家那日正好在二房太太蘇氏頭上看到過一支類似的,想著那穆氏高潔的氣質,一時淡淡搖了搖頭,道:“此物雖奢,過俗,於太太無益。”
沈月靈一看,也覺得金器過重,反而不美。
又另指著一枚白玉簪,道:“母親喜歡玉簪,不知這支如何?”
又見柳鶯鶯搖頭道:“過素!”
“有些老氣!”
掌櫃見這位穿戴不顯的姑娘眼光竟如此之高,一時臉色險些要掛不住了。
豈料,柳鶯鶯仿佛能夠洞察人心般,一抬眼便衝著掌櫃彎眼一笑道:“掌櫃的莫要介懷,並非鋪子裡的貨物不好,這鋪子裡的全是頂頂好貨,實則是每一件首飾都有適合她的主人,咱們那一位主人氣質出塵,未免難尋了些。”
一時,又盈盈笑道:“掌櫃的,莫不是將好東西都給鎖起來了吧。”
掌櫃的見這位姑娘說話頗有些章法,進退有宜,這番說辭,瞬間門令他心情熨帖,又見她笑眯眯的打趣著,一時心頭微癢,忍不住摸出鑰匙,將鋪子裡最裡側的一個鎖匣打開。
隻見裡頭躺著一支銀點翠嵌藍寶石簪,寶石大而圓潤,成色極佳,倒是極為襯太太的氣質。
柳鶯鶯與沈月靈對視一眼,兩人十分默契,沈月靈亦是覺得這支簪子低調又奢侈,當即拍板買了下來。
掌櫃的頓時眉開眼笑,又見這位姑娘貌美,卻品味不俗,一時忍不住有些心癢癢的衝著柳鶯鶯道:“小的這裡還有件寶物,不如勞姑娘掌掌眼,看看這件東西可入得了您的法眼?”
說這話時,掌櫃的昂首挺胸,雙眼泛光。
竟顛顛跑到裡頭的庫房裡親自抱了一個黑色的烏木匣子出來,將那匣子一打開,赫然隻見裡頭躺著一支紅寶石嵌紅鬆石玉簪。
柳鶯鶯見了心頭不由微微一跳,隻因那是一眼便可見的奢侈華貴,是塊桂圓大小的紅寶石,寶石深紅,嬌豔欲滴,透著冷冽又光豔的鋒芒,整個釵子周身並無任何金器點綴,就是一滴純淨的紅寶石,釵身為紅鬆石,極簡到奢華又名貴的地步。
這是推薦給她的麼?
呃,這支簪子倒是十分適合她。
柳鶯鶯甚至可有想象到自己佩戴它時是何等的光豔逼人!
柳鶯鶯原本也打算挑揀一兩樣首飾。
然而她此時囊中羞澀。
這支簪子怕是耗費柳鶯鶯所有的身家怕也買不起吧。
不屬於柳鶯鶯的東西,柳鶯鶯多瞧無益,在掌櫃的目光灼灼之下,柳鶯鶯隻得笑著搖了搖頭。
掌櫃的見她神色,意會過來,仿佛終於撐回了麵子般,頓時笑眯眯的正要舉簪誇誇其談一番,不想,這時,身後忽而傳來一道男子聲音:“簪子不及美人美,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