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柳鶯鶯與沈月靈取完首飾剛從綰青絲踏出時, 便見停在對岸的馬車已駛了來,馬車上的車夫恭恭敬敬道:“姑娘,柳姑娘,二公子說今日大老爺和郡主也回來了, 二公子和五老爺正要回府, 看您二位可是要同行?”
沈月靈聽聞, 頓時激動連連道:“大伯也回來了?”
說著,一臉高興的拉著柳鶯鶯道:“鶯姐姐,大伯回來了。”
又轉臉問道:“表姐可也來了?”
車夫支支吾吾不知。
這時,已翻身上馬的沈燁,與沈五爺紛紛牽著馬繩駕馬而來。
沈燁騎的是他方才牽的那匹黑色駒馬,他身披玉色鬥篷,隨著馬兒緩緩走動, 鬥篷在身後微微飄揚,看著英姿颯爽, 雄姿勃發,有彆於方才的慵懶散漫, 竟難得有股子鮮衣怒馬的味道。
至於沈五爺,則慢悠悠的駕著一匹白駒, 毛發順滑雪白,馬兒肌肉結實緊繃,一身緋色衣袍的沈五爺一邊搖著扇子, 雖姿態綿軟,渾身懶洋洋的, 可他相貌極好,緋袍玉麵,竟也彆有一番風流尊貴的氣質。
沈燁雙腿夾擊馬腹緩緩來到了沈月靈跟柳鶯鶯跟前, 勾著唇,居高臨下的衝沈月靈道:“這是自然。”
頓了頓,又道:“你表姐每年此時來清遠小住,何時缺席過。”
沈月靈便立馬站不住,壓根沒心思逛街了,於是,柳鶯鶯同沈月靈二人相繼上了馬車,要往回趕。
正要起駕時,這時忽見馬車驟然一停,不多時,隻聽到外頭響起了一道清亮的男子聲音,急急喚道:“二哥——”
馬車外,沈燁牽著馬繩側臉看去,便看到一張麵白唇紅的臉來,立馬急急攔住了他們一行去路,臉上堆著殷勤的笑,不是薛家那薛叔寶薛二又是哪個?
“二哥,你幾時回的,怎不給兄弟幾個送個信,兄弟們也好去城外迎駕不是?”
話說薛二舉著把破扇子攔在沈燁跟前,腆著臉說著,見到了他極為高興,恨不得招呼沈二下馬,二人酣暢淋漓的聊上一聊。
沈燁看到來者是薛二後,頓時笑罵道:“你們幾個是長了狗鼻子是不,竟聞著味兒跟到這來了。”
又道:“就怕你們幾個鬨騰,我今兒個才躲著回來的,沒曾想,都躲到這兒來也清淨不了。”
沈燁笑吊兒郎當的跟薛叔寶說笑著,一看就是常年廝混一處的酒肉朋友,說著,看了眼時辰,沈燁道:“行了,今兒個不早了,改日哥幾日再敘吧。”
薛叔寶立馬道:“二哥說話算數,趕明兒我便設個宴,將哥幾個全都叫上,給二哥接風洗塵。”
沈燁點頭,正要牽起馬繩再走,這時,卻見那薛叔寶忽而又再度湊了上來,湊到他的腿邊,忽而壓低了聲音,一臉諂媚道:“二哥,車裡坐的可是……可是西涼那位表姑娘——”
薛叔寶一邊說著,一邊拚命往後努著嘴,一雙滴溜溜地眼就跟黏了似的,不斷往馬車方向探著。
說這話時,那張玉麵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緋色,雙眼卻微微泛著光,一副色迷又猴急的模樣。
沈燁見狀,狹長的雙眼一時微微眯起。
順著薛叔寶的視線往身後馬車方向看了一眼,緩過了神來,感情,這孫子這般熱情殷勤竟不是為了他。
沈燁不由有些意外。
算算他從方才見到身後那一位到現在一共耗時多久了,滿打滿算不過一二刻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一二刻鐘的時間裡,一,二,三,光他知道的一共就有三人與那位有了牽扯,還一個個竟全被她迷得雲山霧繞了去。
據說,才來了不到一個月。
關鍵是,一個個都不是沒見過世麵的,無論哪一個放在清遠城都算是數一數二的身家地位,尤其,這其中還牽扯到了那一位,簡直令他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如何不令人心驚肉跳。
這還是沈燁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有人的魅力竟大過了他去,嘖嘖,紅顏禍水不過如此吧。
這樣想著,沈燁不由微微眯起了眼,慢慢轉頭朝著身後馬車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