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還沒有緩過神來之際,比賽竟已開始了?
這意思是……要繼續就著這局比的意思?
而在沈琅投箭之際,他甚至都沒完全轉過身去,相當於側著身子,相當於射這支箭時,他甚至連看都沒有朝著禮壺方向看過半眼。
以至於,箭都入壺了,眾人還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
還是不知過了多久,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沈慶愣愣的反應了過來,沒想到大哥這麼厲害!竟連目標都沒看,就一擊即中了。
大哥既已投箭,接下來便該輪到他了,他方才一時之勇,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射入的,這會沈琅在場,隻覺得壓力倍增,又加上壺內漸滿,這一投,毫無意外,竟連壺口的邊沿都不曾挨到。
果然,這才是他的真實實力。
沈慶一時悻悻地。
這時,沈琅見狀,忽而第一次正經的抬起目光朝著柳鶯鶯臉麵直直淡掃了去。
果然,不出意料的,便見柳鶯鶯微微繃起了臉來。
沈琅削薄的嘴角略微一勾。
沈慶敗北,柳鶯鶯他們這組輸了。
所有人本以為柳鶯鶯會直接認輸撤退,卻見這時柳鶯鶯忽而冷不丁直接抓起了一把箭入手,隨手取出其中一支便毫不猶豫地徑直朝著壺中投去,一箭入壺。
大家紛紛驚歎了起來。
卻不料,還未曾緩過神來之際,便見柳鶯鶯緊接著再投一箭,後又再投一箭,竟一連連投三箭,且箭箭射中。
不過眨眼之間,隻見那壺嘴一時被十數支箭卡得死死的,再無一絲空隙了。
這番技能,一時看得人群熱血沸騰,難以置信了起來。
這是怎麼做到的?
不多時,人群中不由有人震驚叫起了好來。
然而下一刻,卻見有人推搡,於是,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來。
比賽比到這裡,怎麼冷眼瞅著,好似朝著奇奇怪怪的方向走了起來呢?
宓雅兒看著臉麵繃緊的柳鶯鶯,又看了身旁負手而立,目光深深的沈琅,恍然間,心中忽而萌生出一絲奇怪的錯覺來,表哥原不是為了陪玩她來的,而是——
就在宓雅兒神色恍惚間。
方才一氣之下失了理智的柳鶯鶯瞬間緩過了神來,掐在袖子裡的手指微微一用力,不過片刻功夫她便瞬間清醒了過來。
若說一開始還隻是懷疑,那麼,在沈琅明晃晃的“恃強淩弱”的那一瞬間,柳鶯鶯便深信不疑了,他在爭對沈六公子,還有她。
六郎是她柳鶯鶯瞧上的人,欺負他就是欺負她自己。
於是,一時不慎,氣得將這些日子所有的憋屈全部一股腦地發泄了出來。
隻是……爽歸爽,到底……不合時宜了起來。
她一個寄人籬下之人,怎敢在大庭廣眾縱目睽睽之下同沈家最為尊貴的大公子杠起來呢?
旁人見了作何感想?
柳鶯鶯反應極快。
幾乎是在她意識清醒過來意識到此舉不妥後那一瞬間,便見柳鶯鶯微微緊繃的臉瞬間放鬆,又見她神色微囧,繼而一臉訕笑,又有些難為情,不過眨眼之間,便見柳鶯鶯麵上一瞬間變幻了七八種神色來,最終,衝著大家搖頭輕笑道:“瞧瞧,方才贏到手的賽事輸了,到手的鴨子竟直接要飛走了,實在氣不過便破罐子破摔了起來,不想歪打正著,竟激發了一股神力來,這股神力將我都給嚇壞了,沒有嚇壞大家罷,嗬嗬,實在是失態失態,讓大家見笑了。”
柳鶯鶯笑盈盈的說著。
說這話時,柳鶯鶯做一臉懊惱狀,然而她舉止卻分明落落大方,話語妙語連珠,加之她風情萬種,嬌媚叢生,聲音婉轉如鶯,說出這番話時,便覺得風趣幽默,又妙語生花來。
一時讓大家紛紛跟著笑了起來。
隻見沈燁搖著扇子似笑非笑的捧場道:“沒想到柳姑娘竟還有這等潛力來,幸好姑娘比完了才激發出來,不然方才哪還有咱們上場的份。”
沈燁一語,一時引得大家嗬嗬大笑了起來。
多數人卻也信了她的話的,不然,方才那技術,便是連男子都不如。
當然,也有將信將疑的,譬如,淡淡笑著看向她的蘇子詹。
柳鶯鶯被沈燁這麼一打趣,瞬間臉微微一紅,最終連連朝著眾人遙遙拜了又拜,這才勸住了大家的說笑。
最後,又一時看向對麵沈琅、宓雅兒二人,隻衝著宓雅兒姍姍一笑道:“方才是我們輸了。”
“叫大公子和表姑娘見笑了。”
嘴上雖稱呼著大公子,然而整個過程,柳鶯鶯卻隻有些無奈的看著宓雅兒,同她說著話,連個餘光都不曾掃過旁人一眼半眼。
柳鶯鶯盈盈笑著說著。
她這番說辭,倒也……合情合理。
她方才神情,似在遷怒。
隻不知是當真如她所說,是遷怒輸了比賽,還是旁的什麼,便也不得而知了。
宓雅兒看著柳鶯鶯風姿卓越的淺笑,隻覺得好似方才那一幕恍惚不過是場幻覺。
就在二人兩兩對視間,這時,一個巨大的禮盒突然出現在了二人之間,二人雙雙定睛,便見沈燁將那禮盒高托舉了來,送到了柳鶯鶯和宓雅兒,淡淡笑著道:“二位,這彩頭——”
沈琅挑眉問著。
若按賽程來說,雙方都贏了。
沈琅這個裁判,也一時進退兩難了起來。
宓雅兒見狀,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沈琅,便見沈琅似朝著八百副麵孔的柳鶯鶯臉上瞥了一眼,片刻,隻見沈琅淡淡挑眉道:“柳姑娘神技了得,何人敢與她爭搶!”
沈琅神色淡淡說著,說這話時,語氣並不任何起伏,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
可細細聽去,又仿佛透著淡淡輕諷。
話一落,還不待眾人緩過神來,便見沈琅忽而背著手,轉身負手離去了。
轉身之後,想起方才那氣得發狂的絕美麵容,便見沈琅雙眼輕輕一挑,那清冷削薄的薄唇似淡淡勾了一下,渾身的威嚴森冷之氣竟瞬間淡散了幾分。
他轉身,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徒留下柳鶯鶯得到了這件本該屬於她的彩頭,卻得的好似名不正言不順般,最終,在眾人的好奇遊說下,緩緩拆盒,竟是一尊玉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