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情急之下,不得思考,柳鶯鶯流落在煙色之地這些年,素來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她素來與人結善不結仇,然而許是她往日裡和善慣了,總有人忘了那張絕美皮囊下究竟藏了怎麼一副真肺腸來,怎麼說,她也是在風月場混跡過五年的人了,豈能是個善茬。
方才那個淫、貨扇了她一巴掌,柳鶯鶯便要他命償。
便趁亂一腳將他交待了。
那個時候,她並不知來者何人。
直到這會兒,反應過來,隔著夜空,二人遙遙相望著。
正兩兩相看間,這時,為首那名黑衣人抬手一把狠狠掐在柳鶯鶯的脖頸處,反手將她擋在身前做盾,一邊捏著她的咽喉將她逼退到崖邊,一邊一臉警惕又冷笑的看向遠處沈琅道:“沈大公子到底還是來了,看來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死死掐住柳鶯鶯咽喉道:“若想救這位西涼公主的話,勞請沈大公子從這裡跳下去了,否則——”
黑衣人掐著柳鶯鶯的脖子往崖邊一帶。
瞬間,腳下山石嘩嘩往崖下滾落。
柳鶯鶯半個身軀被他逼退到了山崖外,整個身子搖搖欲墜著。
關鍵是,咽喉險些被他掐斷了。
整張臉瞬間脹得一片紫紅。
連咳都已然咳不出來了。
沈琅見狀,麵色微沉,背在身後的手驟然緊握成了一個拳,然而不過片刻功夫,隻見他瞬間恢複如常,隻神色淡淡若無其事道:“隻管動手便是。”
頓了頓,淡淡掀了掀眼皮,道:“不過草芥一根罷了。”
說這話時,沈琅清冷的嘴角浮出淡淡的冷諷,滿臉的不屑一顧。
柳鶯鶯聞言,嘴角亦是跟著牽起了一抹冷諷。
黑衣人聞言,則雙眼一眯,反手一把將遏製住柳鶯鶯的咽喉將她鎖在身前,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時,不待沈琅回應,隻見吳庸笑著自黑夜中大步踏來,哈哈大笑一聲道:“你們這些蠢貨,你們劫人時連身份都不待確認的麼,這位姑娘姓甚名誰,你們都不問清楚便將人劫了來,你們征求了這位姑娘的同意了麼?哈哈哈,那好,我現在就來告訴你們吧,這位姑娘哪是什麼西涼公主,我家未來少夫人這會兒好端端的在廟裡躺著呢,這位姑娘不過是個寄居在沈家的無名之輩罷了,我家主子認都不認得她!”
吳庸哈哈大笑著,叉著腰一度樂得快要直不起腰了來,嘴裡連連大笑道:“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缺心眼了不是!”
吳庸笑得一度死命捂住了肚子裡。
兩名黑衣人神色一愣,立馬對視一眼,卻顯然不信,聽說沈琅的未婚妻乃西涼第一美人,眼下這女子的美貌,她若第二,何人還敢稱第一,她不是西涼公主,何人才是,一個個無名之輩,會生得這般絕色。
二人自是不信,不多時,隻見身後那名黑衣人用劍朝著柳鶯鶯那個方位指著咬牙道:“她若不是沈琅的未婚妻,那沈琅這會兒……這會兒怎會親自趕來?”
吳庸這時收起了臉上的取笑,洋洋得意道:“自然是來活捉你們的。”
話一落,眯著眼看向二人道:“是不是平南王府派你們來的?”
話一落,便見兩個黑衣人臉色一變。
吳庸道:“果然如此。”
說話間,吳庸頓時麵色一沉,冷聲嗬斥道:“你們眼下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還不束手就擒。”
兩名黑衣人見狀,麵色一沉,看向身前這張絕色容顏,卻始終不信,又或者手中這人已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了,隻見領頭那名黑衣人死死掐著柳鶯鶯的咽喉道:“既如此,那這個冒牌貨想來對沈大公子毫無用處了。”
他雙目緊緊盯著沈琅,與此同時,一點一點加深了手中的力道,眼看著便要一把掐斷柳鶯鶯的咽喉之際。
這時,隻見沈琅鳳眼一眯,忽而將廣袖一揮,驟然發出指令道:“亂箭射殺!”
這道命令響起的那一瞬間,亂箭驟然橫衝出世,兩個黑衣人毫無防備,明顯一愣,而後領頭那名黑衣人驟然一把鬆開柳鶯鶯將她擋在身前抵擋亂箭,卻在他鬆手的那一瞬間,看到沈琅手勢後的那一刻,早已將繩索刺斷的柳鶯鶯抓起簪子反手猛地朝著黑衣人腰腹一把刺去。
黑衣人悶哼一聲失神的那一刻,沈琅舉劍一揮,鋒利頎長的利劍筆直射入那人咽喉,從他的脖頸橫穿而過,黑衣人發出“呃”地一聲,直直往後倒去,瞬間跌落懸崖。
另外一人揮劍擋箭,不過片刻功夫,便被亂箭刺穿,跟著墜入懸崖。
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寒風呼嘯。
身後是萬丈懸崖,漆黑無比。
一瞬間,世界恢複平靜。
柳鶯鶯懸在崖邊,搖搖欲墜,此刻她頭發淩亂,半張臉被鮮血糊住,整個狼狽不堪,良久良久,雙腿漸漸發軟,險要站立不穩,朝著崖後倒去,說時遲那時快,一雙鐵臂箍住她的腰身,將她穩穩撈了回去。
隻見沈琅握著弓箭大步踏來。
牢牢擒住她的腰身。
二人於崖邊定定對視著。
不多時,隻見沈琅微微抿著嘴,緩緩抬手正要捧起柳鶯鶯的臉,這時,一股冷冽的疾風忽而從樹中竄出,緊接著一支利箭從樹上飛來,直直朝著柳鶯鶯後背射去。
沈琅雙眼一眯,下意識地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一扯,抱著她的身子一轉,下一刻,一聲悶哼聲從沈琅喉間溢出。
緊接著,第二支箭從埋伏的樹中射出,沈琅抱著柳鶯鶯一避,然而那支箭卻有意射在了懸崖內側,二人躲避間雙雙墜入懸崖。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