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不多時,隻緩緩抬起手來輕柔的摸了摸柳鶯鶯的臉,想起了什麼,又立馬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再不住用手去捋她額角的散發,將所有碎發一縷一縷全部捋到耳後了,這才小心翼翼地不住摩挲著柳鶯鶯的臉,一臉溫柔又心疼的看著她道:“可算是醒過來了?囡囡,娘的囡囡,頭還痛不痛?怎地好端端的還飲上酒了呢?”
吳氏溫言軟語,輕輕責怪的看著柳鶯鶯。
雖故作責怪的語氣,卻分明一臉溫柔溺寵。
說話間,還不待柳鶯鶯緩過神來,立馬取了一塊帕子浸濕了再將其擰乾,湊過去,細致溫柔的替柳鶯鶯擦拭的臉,擦拭著額頭。
柳鶯鶯乖乖順順的躺在床榻上,如同夢裡般,乖乖覺覺任由吳氏圍著她忙來忙去,鞍前馬後。
目光一直緊鎖著吳氏。
嘴角始終輕輕揚著。
吳氏給擦手,她便順從的抬手,吳氏給她擦臉,她便靜靜的躺著任其擦拭。
這樣的夢,無論做多久,柳鶯鶯如何都舍不得醒來。
直到圍著柳鶯鶯好似鞍前馬後了一遭後,吳氏將醒酒湯接了過來,正要將女兒扶起來親手喂幾口醒酒湯墊墊肚子,散散酒味,一抬眼,卻見此刻長女鶯鶯正乖乖覺覺,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乖乖順順的看著她。
一雙漆黑好看的雙眼烏溜溜的,表情似有些呆,有些像小時候生病後剛醒時迷迷糊糊的樣子。
吳氏見狀神色一頓,不多時,心一瞬間軟得不成樣子,隻忍俊不禁的抬起手,輕輕捏了捏柳鶯鶯的痰肚子,一臉溫柔道:“怎麼,才幾個月不見,不認識娘了?”
柳瑤瑤見狀,捧著花瓣臉,杵在柳鶯鶯床頭,晃著小胖臉,癡癡笑著跟著學著舌道:“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大姐姐也不認得瑤瑤了?”
母女兩個,一大一小杵在柳鶯鶯床頭直勾勾地看著她。
終於,柳鶯鶯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來。
正巧這時,桃夭手捧著一攤子酒釀過來,衝著吳氏告著狀道:“夫人,怪道姑娘醉成這樣,姑娘昨兒個夜裡將藏在櫃子裡預備給老爺捎回去的那壇子好酒全部吃光了,那可是整個櫃子裡最烈的一瓶花雕酒。”
桃夭一臉心急如焚著。
吳氏聞言,愣了一下,而後又好氣又好笑,轉過臉來便朝著柳鶯鶯鼻子上輕輕捏了一下,道:“女孩子家家的,吃酒可不好。”
說罷,趕忙將一旁的醒酒湯舉起,一臉耐心又溫柔的哄著柳鶯鶯道:“娘的好囡囡,聽話,快快起來,咱們乖乖將這碗醒酒湯給吃了,吃了胃裡就不那麼難受了。”
吳氏將勺子裡的醒酒湯輕輕吹涼了,跟哄著三歲小孩似的,還張嘴“啊”了一聲,溫溫柔柔的將醒酒湯送到了柳鶯鶯嘴邊。
卻不料,下一刻,柳鶯鶯忽從床榻上驚坐起,而後猛地一下,一把撲進了吳氏懷裡,將她緊緊摟著,紅著眼鼻尖一酸道:“娘,鶯兒想你了——”
原來,眼前這一切竟都不是夢。
吳氏回來了。
她的娘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