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鶯鶯雙手一頓,轉頭與吳庸對視一眼,下一刻,便見吳庸立馬警覺拔出佩劍,直到薄霧中一輛馬車緩緩出現在眼前,一個同樣頭戴鬥笠的車夫亦是一臉警惕的朝著他們看來,隻見那車夫臉上遍布瘮人刀傷,一張臉裂開五六刀傷口,遠遠看著,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似的。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下一刻——
“吳隊!”
隻見那厲鬼神色一愣,立馬籲地一下停下來馬車,竟赫然是上回護送柳鶯鶯他們一行出城並以一敵八的那名車夫。
看到吳庸和柳鶯鶯二人,車夫立馬跳下馬車,朝著二人拜問,與此同時,馬車的車簾飛快被人從裡掀開,赫然露出兩張熟悉的臉來。
“娘——”
“瑤瑤——”
看到那兩張後,柳鶯鶯一怔,下一刻,手中的馬繩砰地一下掉落,而後拔起雙腿立馬撲了過去,沒想到這馬車裡的人竟是吳氏和瑤瑤二人。
柳鶯鶯還以為吳氏和瑤瑤那日必遭害了,沒想到她們竟還活著,而吳氏與柳瑤瑤死裡逃生,此番還能見到柳鶯鶯,亦是哭著喊著,母女三個抱作一團,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我兒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我的鶯兒了。”
“大姐姐,嗚嗚嗚,嗚嗚嗚——”
柳鶯鶯抱著二人的手都在哆嗦打顫,她用力的抱著吳氏和瑤瑤,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唯恐雙手一鬆,便像是夢裡出現過無數回的場景似的,一眨眼全部成了空氣。
懷中的溫熱,耳邊的哭喊一陣陣清晰的傳來,終於這才意識到這次是真的。
“你們……你們那日是怎麼脫身的?”
“城中現如今局勢如何?”
“你們這些日子都藏身在何處?”
“還有,娘,怎麼隻有你們二人,沈琅呢,大公子沈琅呢?”
哭著抱著互訴一番心腸和擔憂後,終於,柳鶯鶯緩過了神來,立馬拉著吳氏二人查看二人傷勢,探問著那日的情況,以及沈琅的下落。
話一落,想起了什麼,隻立馬探著身子,探進馬車裡查看著,卻見馬車裡空空如也,並沒有彆的身影。
還不待吳氏回應,便見柳鶯鶯轉身便立馬看向車夫道:“是沈琅是你們少主吩咐你護送我娘還有瑤瑤過來的對不對?城中之事是不是皆已落定,他如何派你而來,不親自過來,哦,我知道了,城中之事剛平,他現如今定忙碌不已,忙著平亂吧,那你速速回去轉告於他,我和我娘暫居此地,等著他來接,若一月之內他不過來,那我跟我娘可就要回雲城去呢!”
柳鶯鶯朝著車夫連連相問著,最後一句,隱隱透著幾分威脅之的嗔意。
車夫看了看柳鶯鶯,又轉頭看向吳庸,支支吾吾,似不知該如何回話。
吳氏見狀雙眼驟然一紅,正要立馬解釋勸說之際,卻見這時吳庸忽而朝她緩緩搖了搖頭。
吳氏一愣,而後瞬間回過神來,立馬將眼淚一擦,緊緊拉著柳鶯鶯擠著笑勸慰道:“是,是大公子讓他送我跟瑤瑤回來的,他怕你一人在這兒擔心,便立馬送咱們過來跟你團聚了。”
又道:“瑤瑤這幾日受驚了,鶯兒,咱們,咱們還是彆在這兒杵著呢,先回住的地方罷。”
柳鶯鶯聞言便立馬將眼淚一抹,笑著道:“那好,咱們回去說。”
臨走前,柳鶯鶯扭頭朝著身後迷霧中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回,柳鶯鶯便再度回到山上靜養,再也未曾過問過那日之事,不曾盤問過吳氏等人脫身細節,不曾盤問過吳氏這大半個月來如何度過的,也不曾盤問過城中局勢種種,隻一心休養,待人來接,直到再一個月後,清遠城終於徹底平定,終於沈家再度派人來接,並一並送來了報喪貼。
柳鶯鶯用力擰緊報喪貼,捏得白色的帖子直接變型了,這才抖著手將帖子打開,赫然看到報喪貼中的名單密密麻麻,看不到儘頭,長長的帖子拉得極長極長,數十個名字,半數眼熟,而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沈家長子長孫沈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