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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麵無表情的彆過臉。

心裡想,怎麼哪哪都有這個劉小麥。

這是第三回見了,前兩次見麵沒一次是愉快的。

“喂,那誰……”

劉小麥怕林白是個大嘴巴,趕緊跑過來,想跟他說一聲,讓她彆到處聲張。

結果,林白一蹬自行車,飛快的騎走了,看都沒看劉小麥一眼。

這人怎麼回事?

沒看她都喊了嗎,怎麼還走了,劉小麥覺得林白就是故意的!

“那誰啊,”

她娘常桂花眼睛就盯在林白的自行車上了,“還有自行車啊,看著不錯啊。”

“不錯什麼啊,就是陳玉那對象,”

劉小麥哼了一聲,“有什麼好的啊,長得還不如林小山呢。”

常桂花嗤的一聲笑了,“長相算個屁,男人得用本事才行,能賺錢才是最厲害的。就是你姑父千挑萬選選中的那個?舊時光文學”

她把劉小麥拉到一邊,小聲道,“你姑父挑中的人,肯定錯不了,要是真有機會,不用跟陳家人客氣,直接把這人搶過來!”

有自行車呢!

劉小麥壓根就沒那樣想過,林白對她可是丁點客氣都沒有的。

她撇嘴,“娘,得了吧,你想想陳玉那長相,再看看我,人能看中我嗎?”

常桂花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啊,要是他爹娘同意了,他還能不答應?”

常桂花說完,指著林家,“就是這家吧。”

劉小麥拉著常桂花就往外走,“娘,你看看,天都亮了,趕緊走吧。林小山好不容易鬆了口,趕緊回家,你跟爹得跟他們商量結婚的日子啊……”

說到這事,常桂花的臉就拉了下來,“定什麼日子,彩禮都不肯給多,那林小山真是……”

劉小麥一把捂住常桂花的嘴。

這還是在豐收大隊的地頭呢,都是姓林的,萬一叫人聽到了,她以後這日子怎麼過啊?

林家的門打開了,唐紅梅探出頭來,一大清早的,誰在外頭吵吵鬨鬨的。

劉小麥慌慌張張的拽著常桂花就走了。

常桂花不停的往後望。

唐紅梅眯了眯眼,這天有些暗,她沒清劉小麥的臉——

早上,陳玉起來,還往大門那看了看。

劉小麥母女倆應該不在外頭吧。

昨天晚上陳玉睡得不怎麼好,生怕劉小麥跟她娘在外頭亂拍頭。她倒不擔心劉小麥母女沒地方去,那二舅娘的一個妹子嫁到這不遠的一個大隊,走過去,二十分鐘都不用。

那可是親妹子。

劉巧雲拿了袖籠給陳玉,“戴上,省得把衣服弄臟了。”她自個也備了一套,陳大隊長的那個也沒落下。

劉巧雲看著陳玉白晰的臉蛋,跟陳大隊長道,“這以後地裡的活可就重了,你想個法子,讓阿玉彆整天在太陽底下曬,這夏天非得曬成個黑炭不可。”

陳大隊長望了陳玉一眼,“大隊裡差個所衛所,這大家夥冶病難,幸好有個宋知青,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辦。這事,我們周圍幾個大隊都跟縣裡反應過了,那邊已經下了文件了,要辦一個衛生所,正準備抽調人過去。我倒是想讓阿玉去,可她冶病打針一竅不通啊!”

劉巧雲問,“就不能學嗎,醫生當不成,當個護士啊,打打針什麼的,找個老師傅學一學。”她念著,“你看人林白,都成了供銷社的正式工了,阿玉嫁過去,要是成天在地裡乾活,那以後差得就遠了……說不定那林家家裡的活都得她乾呢,這可不成!”

陳大隊長道,“這事我再琢磨琢磨。”

劉巧雲道:“趕緊想,老大那個差事也不輕鬆,成天東奔西跑的,勝在穩定。”想到陳海是大學生,陳玉隻把初中讀完,劉巧雲開始瞪陳玉了,“叫你讀書你不去,看看,混了幾年,成什麼樣了!”

陳玉道:“哪能怪我啊,還不是劉小麥,天天在我耳邊說,讀書沒用。從小學就說起,這事娘你應該知道啊,我跟你說過好幾回了。”

劉巧雲也後悔聽了那邊的話,沒堅掛讓陳玉繼續讀,“那你就不能不聽她們的嗎。你那個二舅娘,成天說什麼姑娘家不用讀太多書,讀書把年紀都拖大了,早早嫁人,嫁個好人家去享福……也是怪我,聽竟然信了她的話。”

陳玉不吭聲了。

這事怪不了彆人,不過沒關係,還有一次高考的機會。

一家三口一起出的門,但是分工不同,陳大隊長跟那些男人去運肥料,劉巧雲去地裡除草,“你去豬圈,掃掃豬糞就行了。”劉巧雲是這麼跟陳玉說的。

掃豬糞,比掃地累不了多少,就是臭。

“娘,彆,我跟您換。”陳玉更願意雲鋤草,鋤草在彎著腰,還有用鋤頭把草的根給挖出來,挺累人的。

劉巧雲不願意讓陳玉去乾重活。

陳玉好說歹說劉巧雲才同意,陳玉拿了鋤頭就走,生怕她娘反悔。

那豬圈的味真的不好聞,以前她割割草就罷了,還要全部打掃出來,還得用水衝呢,最後把掃出來的豬糞運到一起,跟草土灰還有爐灰和在一起,再些水,就成了肥料。

陳玉也不偷懶,該乾多少就乾多少,一天下來,還掙了九個工分呢,隻比男人差一點點。

接下來就是乾活,不停的乾活。

陳玉就沒停,每天早出晚歸的,足足乾了五天。

跟陳玉一起鋤草的多了去了,五天,所有地的草總算是鋤了一遍,這還隻是第一遍,等種了莊稼,施肥,那草還會再長出來的,還得去鋤。

這乾活是這樣的,都是計工分的,你去了,乾得多,那到年底分到的糧跟錢就多,你乾得少,那得到的東西自然就少。

不去乾活的人也有啊。

身子弱的,不想乾的,也沒人會說你啊,隻是到年底,這糧食跟錢肯定沒你的份啊。

這天,陳玉一回到家,正要開門的時候,聽到林白的聲音了,“阿玉。”

陳玉回頭一看,見是林白,就笑了:“你供銷社的事忙完了?”

林白點點頭。

他手上提著一堆的東西。

陳玉領他進了屋子,然後去給林白倒水了。

林白則是把那一堆的東西提到了陳玉屋裡,然後沒出去。

陳玉端著水進去了。

桌子上擺著好幾個裝飾品的盒子,一看就是貴東西。

陳玉把水遞給林白,問他:“那是什麼啊。”

林白笑:“你拆開看看。”眼中滿是笑,還帶著一絲絲的得意呢。

陳玉把盒子拿來,打開蓋子,裡頭是一套的金首飾,又閃又亮的,那成色也好,都是新打的。

“哪來的?”

林白不答,反道:“你再看看彆的。”還有兩個盒子呢。

陳玉在林白的催促下,慢慢打開了。

其中一個是玉鐲子,陳玉這種不算識貨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上好的玉種。

“哪來的?”她看向林白。

“用糧食跟一個大爺換的。”林白道,“兩袋大米換來的。”那位大爺臟衣破帽的,一副要餓死的模樣,那玉鐲是那位大爺的傳家說,說是那麼說,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東西是好東西,林白本來不想換的,可那大爺找不到黑市,坐在路邊急得直哭。

林白不僅用糧食換了這個玉鐲子,還給了那大爺一點。

看大爺那樣,應該是家裡出了變故。

林白拿著玉鐲,往陳玉往上戴,“試試。”

玉鐲冰涼的,戴到手上沒一會,就暖了起來。

陳玉道:“這玉的顏色真好看。”

林白點點頭,“是啊,那那大爺手上有好幾個呢,我就挑中了這個,還有一個什麼冰種的,跟玻璃似的,我就沒要。”

還彆說,這玉鐲子戴在手上還真顯白。

陳玉跟林白抱怨,“我最近天天下地,你瞧瞧,臉上手上還脖子上,全曬黑了。”

林白道:“哪黑了,我怎麼看不出來。”說完,還彎下腰,在帶來的那堆的東西裡找了找,找出一個圓圓的盒子。

他告訴陳玉,“這是南邊來的貨,說是好東西,你用用看,要是好用,我再去拿一些回來。”

從南邊來的貨,到了城裡,他們供銷社再去城裡拿貨,有這次是林白去的,帶回來了不少好東西,以前那都是城裡專供的,可沒有縣裡鄉裡的份。

可林白偏偏帶回來了,還不少呢。

領導高興極了,第二天就升了林白的官,他當了供銷社的小乾部,那裡除了肖主任之外,最大的就是林白了。

先前那個不會算賬的李小悅,已經被調走了,這人不會算數,放在供銷社不合適,調到養豬廠去了。

陳玉拿著這些東西,有些擔心,“總從供銷社拿東西,不太好吧。”

林白道,“從我工資裡扣的。”非常淡定。

陳玉把抹臉的收了起來,叮囑林白,“我的東西一堆,以後彆再給我買了,知道不,你得存點錢,以後結婚了,哪哪都得花錢。”

林白聽到這話就笑,“我知道。”早就準備好了。

之前老師讓他翻譯的書,已經送過去了,老師當時就把錢給結了,有一百塊呢。

那書可不好翻譯,都是專業名詞,所以才值這麼多錢。

想到翻譯這東西,林白又想起一件事,得用陳玉說:“後天我去外地出差,可能得半個月呢?”

陳玉問:“去哪出差?怎麼要半個月那麼遠。”買趟東西不至於半個月吧。

林白壓低聲音道,“我跟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彆人啊,有一批外國人要訪問,老師推薦我去當翻譯。這次是去試試,要是成功了,得半個月。要是沒選上,七天後就回來。”就算是出遠門,進趟貨。

肖主任這邊,他已經打過招呼了。

介紹錢路費都由老師出,林白一點都不用擔心。

陳玉看著林白發怔。

“怎麼呆了?”林白的手在陳玉跟前晃了晃。

陳玉輕輕一笑,“我好像撿了一個大便宜。”真是撿到寶貝了!

陳玉之前是喜歡林白的長相,可隨著了解越深,就越覺得林白這人好,特彆好,特彆值得人愛!

陳玉忍不住棒著林白的臉,然後湊上去,吧嘰一口,親了一下。

得意。

林白是她的人了。

林白反手抱住她,剛抱上,外頭就傳來了動靜,林白趕緊鬆手,陳玉也是,離林白老遠,臉都紅了。

劉巧雲從外頭回來了,一身的味。

陳玉捏著鼻子,“娘,你快去把衣服換了。”味太重了。

“知道,知道。”劉巧雲嘀咕,“你們父女真是一個樣,都嫌我。”說著快步往屋子裡去,好在今天豬圈全部弄乾淨了,以後啊,身上不會有味了。

林白拿起最後一個盒子,慢慢打開,裡頭是一對銀戒指。

他把戒指從裡頭拿了下來,“這是我找人定做的。”一個老銀匠,以前是銀樓乾活的,後來銀樓開不成了,現在就成了普通人,林白是多方打聽對尋到的。

城裡的商場裡也有賣的,可是貴。

林白對陳玉道,“手伸出來。”

陳玉把手往後頭一背,“等會。”說著急衝衝的出了屋子,去了廚房,舀了水,用肥皂好好的把手搓了搓,最後洗手的時候,看水裡一看,覺得臉也出汗了,又洗了洗臉。

折騰了好一會,才回到自個屋子。

她拿了毛巾擦臉,又把手仔仔細細的擦乾淨,這才遞過去。

林白笑著把戒指戴到陳玉的手上。

不大不小,正好。

合適極了。

陳玉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戴什麼樣的尺寸?”

因為牽過手啊。

林白在心裡道,可故意不說。

陳玉一見,拿了另一隻,往林白手上戴。

林白的手修長又秀氣,特彆好看,唉,陳玉歎了口氣,她的手雖然也勻稱,自個也覺得挺好看的,可就是沒林白的手指比例好。

剛好戴上。

陳玉稱讚道:“好看!你都可以當手模了。”

“手模是什麼?”

“就是模特的一種,你知不知道模特啊,就是外國那種,在T台上走秀,展示衣服的,還有手模,腳模呢。”陳玉跟林白說。

林白若有所思。

劉巧雲換好衣服,洗了洗,過來了,她身上的味淺了些,可仔細聞,還是有。

這會,陳玉無比慶幸她跟劉巧雲換了活,這味那麼重,誰受得了啊。

“哪來的金首飾,你們還戴上戒指了!”劉巧雲眼睛都看直了。

陳玉嘴角一翹,“林白買的,看這戒指,多好看啊。”

劉巧雲道:“這是彩禮啊?”她抓住陳玉的手,拉過來瞧了瞧,“這玉鐲成分可真好,林白,你買的啊?這可不便宜啊,這東西值不少錢呢!”

林白笑著道,“阿玉喜歡就好。”

劉巧雲看了又看,還有金耳環呢,還有金項鏈。劉巧雲越看越害怕,把門一關,拉著林白就問:“這東西你哪弄來的!沒做什麼壞事吧!”

“沒有!”林白道:“我這金首飾是我花錢買的,彆人隻收了成分價,不貴的。”他在供銷社,彆人結婚缺點東西,他上次去城裡,正好一起給帶回來了。

人家謝他,這金首飾連人工費都沒收呢。

“真的?”劉巧雲心裡還是有些怕,“這麼好的東西,可不得大幾百嗎。”她這心撲騰撲騰跳得厲害。

生怕孩子為了這些東西犯了錯了。

林白保證,“嬸,您就放心吧,您忘了,我在供銷社乾活呢,還有工資,裡麵還有員工價呢。”

劉巧雲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稍稍放心了一些。

又跟陳玉道,“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太晃眼了,萬一家裡來個人看到了,就不安全了。不怕賊偷,就是賊惦記。記著啊,以後除了戒指,其他東西千萬收好了,彆戴出來!”

陳玉把玉鐲子從手上卸了下來。

林白幫著拿了裝到盒子裡,蓋好。

劉巧雲看著東西收起來了,還不放心,叫陳玉鎖到櫃子裡了,最裡頭的櫃子。

鎖了二層呢。

劉巧雲叫林白留下吃飯,她拿著籃子去了菜園子,準備摘一點菜回來。

走時,還小聲在屋裡說了,“林白,以後這彩禮就不用給錢了,這些夠了,知道嗎。”金銀這東西,什麼時候都比錢管用。

林白這心意,她是看到了,不用再表示了。

陳玉也道,“是啊,你這東西太貴重了。”

要不是相信林白,她隻怕也會跟劉巧雲一樣,懷疑這東西來路不正。

林白又從懷裡拿了一個信封出來。

“是什麼?”陳玉好奇的看了看,難道是情書?想到這,臉都有點紅了。

林白打開了。

是那天照的照片,洗好了。

一共兩份,林白的那份在家裡收著了,這是另外一份,給陳玉的。

“原來是照片啊。”就兩張照片,一張是兩人二寸的相,還有一張是全身照,大一些,這拍的正是林白親陳玉的那一瞬,一個歡喜,一個驚訝。

自然極了。

現在的照相館極少有這樣的照片,那老板看到這洗出的照片,當時看了足足一個小時呢,越看越滿意。

後來他給人拍照的時候,還喜歡給新人製造驚喜呢,都是從林白這學去的。

陳玉盯著照片看了又看,又抬頭看看林白。

半響,嘟嚷道,“你臉小,果然很上相。”幸好,陳玉的臉也不大,要不然,真要在照片裡給林白比下去了。

林白湊過去,把頭搭在陳玉的肩上,也看了幾眼照片。

照得挺好的。

他在陳玉耳邊道,“下次我們多照幾張。”他想了想,又說道,“以後我再賺多一些,就去買一個相機回來。”然後他再學一學怎麼洗照片。

陳玉伸手,抓了抓林白毛茸茸的腦袋,“你頭發是不是該剪了?”一抓一把呢。

林白想了想,“最近太忙,沒空去呢。”

陳玉興衝衝的拿了一把剪刀出來,“我給你剪。”以前那些發型她都還記著呢。

林白有些遲疑了。

本來他覺得自己的長相就是靠發型撐著,要是剪壞了……

不過看到陳玉特彆興奮,林白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陳玉把椅子搬到院子裡,然後叫林白坐在那,拿了一把剪刀,躍躍欲試。

鬢發留薄,把兩個耳朵露出來,然後上麵的頭發剪一剪,劉海要一點,不要也行,林白的額頭還搬完好看的。

陳玉還挺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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