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瞪了她一眼。
藍嫣然臉上的淺笑不變。
賀夫人的凶隻是外頭凶,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藍嫣然仔細想想,真覺得自己那一刀是白刺了,她不該傷了自己的臉的。賀夫人這樣的人,隻要她對賀奇好一些,再將賀夫人好好哄一哄,拍拍馬屁,到時候叫舒雪助攻,不愁拿不下來。
唉。
隻可惜她當初沒早些知道賀奇的家世。
要不然,不知道要比現在順利多少倍呢。
“賀叔叔。”藍嫣然笑著,“我們醫院來了一個實習的女醫生,知道我跟您家關係近,正在向我打聽一個人的下落呢。”
“誰?”
*
林中再一次提交入伍申請。
然後耐心等待。
陳玉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陳大隊長打算等五月初九再去城裡上班,他得等陳玉結婚之後再去。
五月初五。
陳玉通知了糧店的所有的人,“我初八結婚,你們有空記得來啊,就是豐收大隊,何主任去過的,主任,你領他們到路口,到時候我派人去接您。”
“好,那我們就等著嘴喝你的喜酒了。”何主任笑吟吟的。
“那我就在等著你們。”陳玉給每人都發了一把喜糖,這是林白從供銷社買的,特意讓她拿來發給同事的。
林白那邊也給同事備上了。
陳玉請了十天的婚假。
初六,到十五,十六上班。
下班,陳玉去宿舍,收拾了東西,把門鎖上,沒一會林白就來了,陳玉坐在自行車上,跟林白一起回家。
明天就要去領證了,去縣裡的民政局領。
林白把陳玉送到陳家就走了,他那邊事也多,還要爹娘商量婚事的細節,越臨近結婚,這時間就越不夠用。
上次林白去城裡,還去了照相館把相片領回來了呢。
對了,照相館的師傅還送了他們兩個相冊,裡頭全是他們的合照。
陳玉摸著相片,想起來,“爹,娘,我們一家人好像還沒有大合照吧,什麼時候去照一張啊。”
陳玉大後天就要結婚,陳焰跟陳海這會都在家呢。
都要幫忙。
原本,大伯娘李春花也該來一起幫忙的,可李春花自從陳香離開之後,連陳玉家的大門就很少進了。
倒是大堂嫂,來過幾回,不過陳玉去了到裡上班,大堂嫂來了也隻能跟劉巧雲說話,這時間一久,大堂嫂來得也少了。
這次,大堂嫂也幫忙了。
她跟大堂哥幫忙剪喜字呢,這屋子都得貼滿,門口也要貼紅對聯。
還有桌椅,那天的客人多,吃飯的桌椅肯定不夠,還得去借。對了,還有碗筷,要開幾十桌呢,碗筷也是差不少。
這些陳大隊長想辦法。
劉巧雲也沒閒著,她得給陳玉十二床新被褥,還有鴛鴦戲水紅被套,還有胖娃娃的年畫,喜糖也不能少。
還有一些零錢,是給討喜頭的孩子們的。
還有桂圓,花生,蓮子……
紅棗……
這該都有他們準備,林家也得準備,衣服鞋子都得是新的。結婚當天,陳玉還得對長輩敬茶,到時候還要收茶錢的。
這邊的禮節,隻用對男女雙方父母磕頭。
說到長輩。
劉巧雲想起來,“老陳,爹娘還沒接回來呢,明天你就去把他們接回來,彆管什麼孩子不孩子了,阿玉的婚事要緊!”哎喲,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劉巧雲又道:“小姑子那邊通知了沒?”
陳大長道,“沒呢。”他叫了陳海,叫陳海明天去。
他則是去接他爹娘。
陳玉問:“爹,娘,全家福什麼時候去拍啊?”
劉巧雲道,“你不是說那天有什麼能上電視,那個不能拍嗎?”
“也可以拍!”陳玉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到時候叫那師傅多帶些膠卷來,我們一家子人,還有林家人,都多拍一些。”
她打量明天領證的時候跟林白說一說。
第二天,五月初六。
一大早,林白就穿戴整齊的過來了,穿的是那身西服,陳玉穿的是白衣黑褲,手裡還拿了一個袋子,裡頭是條格子的長裙,這條還是林白給她買的,就從林白那供銷社買的貨,裙子挺好看的,版形也好。
就是長度讓陳玉有些想吐槽。
長袖的就不說了。
關鍵是這領子都快到脖子那了,陳玉想改個V領,林白還說不行。
還有這裙子下頭,膝蓋以下。
太長了。
現在都五月了,天熱了,這裙子不剪一些,袖子不剪,真沒法穿。
可林白非這樣挺好。
還說了,以後再給買新裙子,這個裙子是春秋穿的。
以前那條不那麼保守的漂亮裙子,林白已經給藏起來了,陳玉在自個屋裡找半天都沒找到,她問林白,林白就是不說。
隻當那條裙子已經‘死’掉了。
這家夥,真愁人。
那群子也還好,領子也沒開多大的,就是顯得胸大腰細罷了。
反正,陳玉有新裙子,也沒揪著那條裙子不放。
兩人帶著二寸的照片,去民政局領了證,出來的時候,兩人站在民政局的門口,看著手裡的紅本本。
看了好一會。
上麵有兩人的照片,還有兩人的名字。
以後,他們就是一家人了。
林白握著陳玉的手:“以後,我會讓你幸福的。”他親了親陳玉的額頭。
陳玉笑得眼睛彎彎的,“我們都幸福。”她踮起腳,在林白的臉上親了下來。
兩人的心撲騰撲騰的跳得厲害。
領證了。
陳玉現在感覺怪怪的,她現在是已婚人士了。
名花有主了。
她跟林白是合法夫妻了!
真好!
“對了,我們還要跟揚照例說,多帶些膠卷呢。”陳玉道。
結婚那天人多,肯定多拍一些。
“走,現在就去。”林白看著陳玉的臉,腦子裡想到了一件在京裡發生的事。
也許……
林白暗暗下了決心。
然後,陳玉跟林白就去了城裡一趟,跟照相館的楊師傅說,他們後天結婚,到時候讓楊師傅跟他兒子多帶些膠卷去,用得上的。
那天照相的錢跟攝影的錢,婚事一過就給。
陳玉跟林白跟這照相館合作很多次了,都是熟人了,雙方都信得過的。
出了照相飯。
林白特意讓陳玉在那門口等了一會,“你在這等會,我有點事要辦。”
林白很快就走遠了。
還跑起來了。
陳玉還以為一會就十幾分鐘呢,沒想到,都半個小時過去了,林白還沒過來。陳玉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什麼事不能兩個人一起去做啊?
非要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這麼久,真是討厭。
陳玉看著手裡還沒捂熱的結婚證,臉更黑了。
她真想罵人了。
這時候有個小朋友過來了,“大姐姐,有個大哥哥說我帶你過去。”小朋友十來歲的樣子,眼睛又大又亮。
“大哥哥在哪?”陳玉就知道是林白。
哼哼。
“這邊。”
小朋友領著陳玉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
到了一個廣場。
地上擺了一圈的蠟燭,圍成了心形的模樣,林白就站在蠟燭中間,他抱著一棒鮮花的玫瑰,看著陳玉,笑得特彆傻氣。
周圍的樹上,還係著氣球。
真是……
陳玉的眼睛慢慢的紅了。
她跑了過去,撲到林白的懷裡,“傻瓜。”這麼多蠟燭,太浪費了。
這可是大白天!
林白緊緊的反抱住她,“時間緊,隻能布置成這樣了。”
陳玉把頭埋進他的懷裡,聲音啞啞的,“你傻啊,哪有結婚之後再求婚的。”
林白就笑,聲音低低的,“我也是跟著彆人學的,之前忙,我們結婚還要請假呢,哪有空求婚啊。”再說了,這蠟燭可是好不容易才湊齊呢。
周圍看熱鬨的人圍了一圈。
看得陳玉跟林白都不好意思了,兩人鬆開,陳玉臉紅得厲害,“走了走了。”
林白拉著她就要走。
陳玉趕緊道,“等會,這地上的蠟燭彆浪費了,帶回去,還有那氣球,後天送給小朋友。”
結果,兩人就浪漫了一會,接下來就是想著拆東西了,蠟燭留著以後用,還有樹上係的氣球,留著。
兩人又忙活了半個小時。
陳玉手裡抱著一堆蠟燭,林白手裡抓著一把放了氣的氣球。
林白拿出袋子,把氣球跟蠟燭全裝了進去,然後林白把放在地上的花拿起來,送給陳玉。
陳玉接過花,當著眾的麵,親了林白一口。
林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起來。
“親一個,親一個。”
周圍的人起哄。
陳玉拉著林白手,兩人飛快的跑了,再呆下去,整個人都要熱得炸了。
“真浪漫。”一個穿著白色大卦的年輕女醫生感歎的說了一聲,糟糕,她該回去了。
東西都買好了,在這耽誤了這麼久。
年輕女醫生回到醫院,看到同樣是實習生的藍嫣然,立刻打了招呼,“嫣然。”
“珠珠。”藍嫣然笑著走了過來。
年輕女醫生叫謝正珠,才調過來的,比藍嫣然小一歲。
這謝正珠來的第一天,藍嫣然就看出了院長跟主任對謝生珠的與眾不同,她當機立斷,就與謝正珠打好了關係。
藍嫣然沒打聽謝正珠的底細。
謝正珠也因為藍嫣然對她像對普通朋友一樣的態度,所以才慢慢跟藍嫣然走近了。
謝正珠想起來了,“嫣然,我拜托你的事有結果了嗎?”
藍嫣然搖了搖頭,“沒打聽到呢。”
她好奇的問,“你要打聽的人是誰啊?”
謝正珠道:“一張照片裡的人。”提到這個人,謝正珠還不太高興了。她媽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相冊裡總是留著一張跟陌生男人的合照,她爸爸那個沒用的家夥,竟然也縱然著她媽媽。
十六歲那年,她跟她媽媽吵架,一生氣,就把那張合照撕了個粉碎,她媽到現在都沒原諒她呢。
她打聽過,那照片上的人就是在這個城市。
她特意調過來的。
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再叫那個人給她一張照片,要不然,她跟她媽這母女關係……
唉。
謝正珠想到這就委屈,在她媽心裡,她還不如一個陌生的男人嗎?
她可是她媽的親女兒啊。
有血緣關係的那種啊!
真讓人傷心!
她媽是戀愛腦,她爸也是!
*
蠟燭跟氣球都被林白放到他的新屋子裡去了,陳玉可不敢帶回去,這個時候帶回去,要她娘知道了,不得說死她。
浪費錢。
陳大隊長把他爹娘接回來了。
陳玉回到屋沒一會,爺爺奶奶就來了,兩位老人一直在埋怨她爸,“你說你怎麼回事,孩子後天要結婚了,才想起來跟我們說,你眼裡還有我們嗎?”
陳大隊長見陳奶奶要見院子,趕緊去扶,有門檻。
陳奶奶手一揮,“我還沒老呢。”
利利索索的進來了。
陳爺爺笑嗬嗬的跟了進來。
陳奶奶看到陳玉,眼中滿是慈祥,“阿玉,快過來,讓我抱抱。”
陳玉直過去,一把抱住陳奶奶,“奶奶,我可想你了。”
陳奶奶哼了一聲,“想我也不來看我,我看啊,你就是嘴上想想!”
陳玉笑:“哪有,我不是得去糧店工作嗎,最近又忙結婚的事,壓根就騰不開身啊。”
“糧店,啥糧店?”陳奶奶眼睛落到陳玉臉上,來來回回的打量。
阿玉這孩子,就是像她,瞧瞧,長得多漂亮啊。
陳奶奶看著陳玉的臉,喜滋滋的回憶著自己年輕的時候。
陳爺爺一看就知道陳奶奶在想什麼,叫陳大隊長進屋去了,他這老胳膊老腿啊,得去坐一坐,歇一歇。
外頭。
陳玉道:“我前段時間去了糧店,現在是正式工呢,這回結婚還是請的假呢。”
“我家阿玉,可太厲害了。”陳奶奶摸了摸陳玉的頭,回頭看了一圈,問,“阿香呢,怎麼沒來幫忙啊?”
這話一出,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說到阿香,陳奶奶想起來,“阿香不是跟王大力訂了親嗎,他們都幾年了,怎麼還沒結婚啊。”
劉巧雲道:“娘,這邊說話。”
她帶著陳奶奶去了陳大隊長的屋,然後她關上了門。
沒一會,屋裡就傳來了咆哮聲,“你這個不孝子,誰叫你瞞我們的,你哥呢?”緊接著,就聽到砰的一聲,氣乎乎的陳爺爺跟陳奶奶出來了,直往大伯家去。
陳大隊長趕緊跟去。
劉巧雲在後麵喊:“娘,可彆打臉啊,後天要結婚,他們還要見人的。”
陳奶奶氣呼呼的回頭瞪了劉巧雲一眼。
劉巧雲趕緊縮回了頭。
她可不想被老太太惦記上-
“孩子呢?好好的孩子,怎麼會教成那個樣子?”陳奶奶中氣十足。
李春花趕緊道,“娘,小聲些,彆在院裡說,我們去屋裡關上門說,成不?”
陳奶奶瞪她。
陳大隊長道:“娘,阿玉要結婚了,有什麼事過兩天再算賬,成不,你這一嚷嚷,到時候左鄰右舍都聽到了,這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
陳大隊長正幫著大哥家說話。
結果,李春花突然插了一句,“娘,二弟大隊長那職位被卸了,他現在不是大隊長了。”
陳奶奶跟陳爺爺愣了愣。
陳奶奶先回來神,她看向陳大隊長,“什麼時候的事?”這臉啊,又沉下來了。
家裡的孩子真是反了天了!
什麼事都不跟她說!
陳奶奶邁著小步去了柴房,抽出一條老長的棍子,“你們,都給我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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