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隨便和一個女人,尤其還是自己老婆起爭執。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忍讓,縱容了李若秋內心深處某種貪得無厭的**。她潛意識裡似乎是覺得不管她做什麼,謝清呈都是會理解她的,都是不會和她吵架的。
可謝清呈當然不會容許她東食西宿。
兩個人走到鏡破釵分,扯了離婚證後,再也沒聯係過。
直到這一刻她忽然出現,帶著臉上的傷,滿麵的淚。
她把事情的原委,完完整整地和謝清呈說了。
謝清呈看著她,沉默良久後問:“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實在沒地方可以去了,大過年的,我心裡特彆難受……”
“……我能理解。”
李若秋又哭了:“你說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
謝清呈抽了根煙出來,想按打火機,看了看她,又沒按下去,把煙放下了。
“你總是活在你的幻想裡,李若秋。”謝清呈和從前無數次,在她遇到困難時,和她冷靜地講道理一樣,“但現實並不一定是能和你的想象達成一致,甚至完全是相悖的。”
“現在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該做的是想一想自己接下來要怎麼打算,你是不是還願意這樣過下去,如果願意,你得回去好好和他談一談,如果不願意,你需要保存好能夠保護自己的證據,然後找一個靠譜的離婚律師。”
李若秋:“那、那你說我該怎麼選……”
“我不能為你的決定提任何的建議。”謝清呈安靜地看著她,沒有落井下石,但也沒有更多的溫度。
“李若秋,你要知道,我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李若秋的身子顫了一下,她良久無言,而後抬起頭,慢慢環顧這個曾經也是她的家的地方。
恍惚間,她好像瞧見了自己第一次以妻子的身份走進這個屋子時的身影,少女在窗台前抱住他,踮起腳吻他,笑嘻嘻地看著他淡淡的麵容,說:“老公,我好喜歡你。我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但現在什麼都變了。
她的痕跡在這個屋子裡被抹去,隻有結婚照相框擺過的位置,還有一點淺淡的痕跡。
眼前的男人曾經讓她從一個少女變成一個女人,她初時覺得他什麼都好,後來卻又覺得他什麼都不好。
她一直覺得謝清呈給她的東西太少了,從來也沒想過是不是她所要求的太多。
李若秋看著看著,想到了他們之前在這個家裡的種種過往,又想到了自己如今那段風雨飄搖的婚姻,她想著,如果自己沒有出軌,是不是依然可以和謝清呈在除夕夜一起包餃子煮八寶飯?謝雪還是會叫她嫂子,還有……還有……
聽到外麵孩童嬉戲打鬨的聲音,不知道是出於怎樣的情緒,李若秋忽然很傷心地和謝清呈說了句:“謝哥。”
“怎麼了?”
“……要是之前,我們能有一個孩子就好了。”
“……”
“那事情也許就不會……”
她沒有再說下去,大抵也是覺得自己失態了,掏出精致的手帕,擦了擦淚,輕聲道:“對不起。”
這最初好像是老天給她的考驗,後來又成了老天給她的懲罰。
她和謝清呈在一起時因為沒有孩子,心思更易活絡,最終出軌了另一個男人,覺得自己的人生還能重頭開始。她慶幸自己因此得到了自由。
可後來又是因為難以有子,她竟因這種可笑的緣由被另一個年輕女孩比下去,她又成了被出軌的那一個。她傷懷自己因此失去了婚姻。
所謂造化弄人,或許正是如此。
謝清呈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時候不早了,我讓謝雪陪你去酒店開個房間休息吧。”
李若秋:“我……”
“走吧。”
他起身,也是要送客了。
李若秋滿眼的難受,最後看了看他桌上未動的煙:“那你要少抽一點。”
“……嗯。”
“這樣對你身體不好。”
謝清呈點頭,再也不說什麼了。
他打開門,準備送她到黎姨家裡找謝雪,結果沒想到一推門,就差點撞到了一個男生。
“……”
是賀予靠在門外。
男生靜靜站著,手插在兜裡,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也不知道聽了多久。門開了,他和謝清呈的視線對上,謝清呈眸色一沉:
“你在這裡乾什麼?”
賀予目光不善地端詳著他,眼睛裡很有一種壓抑著的獸性。
但還沒來得及答任何話,李若秋已擦了擦淚,收拾了皮包走出來,女人遇上了這個十九歲的男學生。
賀予把目光移到她身上時,又瞬間變得很淡了,他安靜地看著她。
李若秋起先沒認出這個青年來,畢竟賀予和她那時候招待的初中生已經差太多了,過了一會兒才猛地回過勁:“啊,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