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呈:“未成年人可以進嗎?”
“我長得高,穿成熟一點可以忽悠人,而且我還搞了個假//身份證。”
“……”
“音樂無罪嘛。”賀予說,“我又不是想做什麼壞事。想做壞事我也不來這種酒吧。”
“那你點的什麼酒?”
“我點的無酒精,我很乖的。”
謝清呈似信非信地看著他。
賀予笑:“真的。你看你那時候給我做體檢,也從來沒有發現我喝酒吧。”
謝清呈有種很微妙的感覺。
他想起初二初三的賀予,那時候在他麵前裝得多像個孫子,就差把“績優生”三個字紋在臉上了。
哪兒知道賀予那時候就會裝得人模狗樣拿個假//身份證來聽爵士樂?要是他當時知道,能把賀予這小畜生的腿都打斷為止。
現在已經遲了。
謝清呈又喝一口酒,對賀予當時的草莽舉動不予置評。
小酒館演奏的曲目很多,首首經典。
不知不覺的,過了快兩個小時,調酒師的酒續了幾輪,賀予在朦朧的暖黃色燈光下望去,見謝清呈已有些薄醉了,這男人帶著些醉意的樣子總是很漂亮,像冰麵上落了桃花,豔得動人心魄,瞧多少次都不夠。
正瞧得入神,酒館吧台那一邊,忽然起了一陣喧鬨,台上的樂隊早有所知一樣,彈奏著早已準備好的情歌。
——原來是有一對情侶求婚。他倆是在這酒館認識的,新郎於是提早和爵士樂隊打了招呼,酒吧的吊頂上忽然拉開了幾十串彩條拉花,閃爍的星月碎屑像是雪花似的,紛紛揚揚落了下來,落在了眾人肩頭。
“恭喜!”
“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小酒館的客人們很樂於見到這樣的歡欣的情景,更彆提新郎在求婚成功,擁吻了新娘之後,還豪氣地一扯嗓子:“今晚在座各位的酒我全包了!大家隨便點!”
氣氛便更加熱鬨起來。
原本這種
清吧,客人們都是以欣賞音樂為主,每一晚都像一次小型的演奏會。但今夜成了例外,老年爵士樂隊彈奏起了歡快的舞樂歌,興奮至極的新郎拉著他的未婚妻在古老的紅色地磚上跳起了舞。
這樣熱烈快樂的氛圍是會傳染的,小酒館的人們三三兩兩地從座位上起身,不管會跳還是不會跳,都與自己的同伴笑著扭轉旋轉起來。
“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豔麗,春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
歌雖然老掉牙,但在這氣氛中卻是剛剛好。
連謝清呈看著眼前的情景,眼睛裡都泛起了些淡薄的笑意,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支頤,看著麵前熱鬨的人群。
“春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
酒喝多了,心也難得的鬆快。
謝清呈看得很滿意,而這個時候,賀予忽然站到了他麵前,朝他欠了欠身子,笑著握住了他的手:“先生,我能請您跳支舞嗎?”
謝清呈說是醉了,倒也清醒。
他隻喜歡看彆人跳,自己慵懶地不想動:“我不會。”
賀予想了想,改自己的台詞:“先生,我能教您跳支舞嗎?”
“……”
賀予見謝清呈沒反應,於是把他的無語當同意,拉著他就往舞池去。
謝清呈自然不好甩開他,周圍人多,這樣彆人反而會注意他們。而且說句實話,跳舞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這種交際式的娛樂,圖的也不是看誰跳的好,不過就是個熱鬨氣氛罷了。歐美電影裡常出現,他沒殺過豬,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來,左腳往前一步,再右腳……手不用管,有我拉著你,不是……哎喲!”
賀予被謝清呈踩了一腳。
謝清呈揚眉:“疼嗎?”
廢話,一米八的大男人一腳下去能不疼?
但賀予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搖了搖頭,退了一步,很正經地繼續教他:“哥,你先邁左腳,然後我轉過來,你再走右腳。”
他的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搭住了謝清呈的腰,謝清呈也是喝多了,和賀予在一起又多少習慣了,沒什麼反應。
賀予心中悸動,又握得更緊了些,他覺得謝清呈的腰是真的細,又好像有著某種磁性,讓他不得不花很大的克製力,才能做到不把謝清呈狠勒過來抱進懷裡。
“很好,左腳,再右腳,再左,再——”
又是一腳。
賀予:“……沒事,再來。”
謝清呈皺眉,他沒想到豬跑起來居然這麼難。
他本來隻是玩玩的,因為怎麼也學不會,倒較真起來了。他不但仔細聽賀予說完,還專注地看了一會兒旁邊跳的好的是怎麼走步的。
然後謝大教授大概是覺得自己悟了。
很自信地:“請。”
賀予覺得他這樣半醉著又不服輸認真學舞步的樣子很有意思,隻是不能表現出來,於是佯作鎮定,把手再一次伸給了
謝清呈,另一隻手摟上了對方的腰。
“左腳,對,很好,走過來一點,右腳,再左……好,再右……再——”
又是一腳。
賀予:“……”
謝清呈:“……”
見謝清呈皺著眉,不怎麼愉悅地看著地麵,似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真他媽不信邪了。
賀予忍了一會兒,終於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著低下了頭,並在同時借著滬州酒吧不太會在意這些,把謝清呈攬到了懷裡,下巴抵著他的頭,而後垂了眼睫,嘴唇在謝清呈的發頂處不易覺察地吻了一下。
“好了好了,沒關係。哥,你都醉了。”
謝清呈聞言,略微能接受了一些。
行吧,看來也不是自己悟性不夠,而是喝多了,確實影響發揮。
賀予這孫子居心叵測,點的那果酒甜蜜蜜地喝下去,後勁卻很大,謝清呈逐漸地確實有些犯暈,他潛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和賀予這樣抱著在舞池裡做這些事情,他想把他推開。
但賀予的力氣很大,似溫柔又似無禮地箍著他,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著,低緩的嗓音在他耳邊哄:“再跳一會兒,嗯?”
“跳你媽呢……”
謝清呈話沒說話,賀予就帶著他去了更角落的地方,那裡光線更暗,離人群遠些,沒誰會去注意,他就在那裡擁著謝清呈曖昧又纏綿地晃了一會兒,隻覺得心火越來越熱,愛欲越來越不可遏。
接著他換了個更安全的角度,在昏暗中強迫謝清呈抬起臉,將他抵在無人注意到的牆角,近距離地凝視著謝清呈的眼睛,謝清呈的瞳色很深,帶著些逐漸泛上來的酒色後勁。
賀予好像要被他的眼睛吸進去,低渾道:“好漂亮。”
也許是氣氛使然,謝清呈的聲音也跟著低下去,他知道賀予說的是自己,但他不喜歡被說漂亮,於是伸手勾住賀予的糖果色係休閒領帶,睨著他:“說誰。給你一次機會。”
賀予低沉笑道:“說我老婆。”手往下摸,搭在他的腰背上。
謝清呈修長的手指插在他領結裡,把他勾過來,不輕不重打了他一巴掌:“……我看你他媽沒睡醒。”
“我要是沒睡醒,那我們現在可應該在床上。”
賀予的聲音越說越輕,渾沉沉地幾乎就貼在謝清呈耳邊。
他的腰胯隨著音樂輕輕擺動著,離謝清呈越來越近,幾乎是貼著身在慢舞,慢舞時緊實飽滿的胸肌時不時蹭過對方的衣襟。
“你是不是活膩了。”謝清呈淡薄的嘴唇微動著。
“原本是活膩了,有你之後隻嫌命不夠長。”
賀予含著笑,嘴唇若即若離地靠近他,一下一下地碰著,挑弄著兩人之間越來越熱的氛圍,然後——忽然低頭,重重地吻住了他。
謝清呈冷不丁被他深吻,忍不住悶哼一聲,想要推他,卻被他緊緊攥住了手腕。
“哥……嗯……”他一邊吻,一邊克製不住激情地撫摸擁抱他。
這個吻很深情,但更深的是欲熱的味道。
賀予太久沒有和謝清呈纏綿了,前兩天又纏著嘗儘了極樂,這會兒抱著喝了酒,身子浸軟發燙的謝清呈,免不了有了些俗人該有的想法。
他的呼吸略顯急促,黑眼睛在朦朧的光線中與謝清呈的雙眸對望。
幾秒後,賀予的喉結上下滾了一滾。
謝清呈隱約感覺到了危險,他低聲問:“賀予,你又要乾什麼?”
賀予抵著他,在音樂聲中,微微搖晃著,不斷磨蹭他。
他們之間的空氣變得異常灼熱,呼吸也越來越沉了。
“哥。”
賀予蹭著他,輕聲說。
“我好渴……”
“……那就喝水。”
“又熱。”
“……那就脫衣服。”
賀予:“脫了之後呢?”
“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賀予不理他鬼扯,依舊蹭著他,喉結滾了滾。他昨夜情到深處第一次叫謝清呈老婆,頗感刺激,現在這種氣氛正好,而且謝清呈還有點醉,不會和他太計較,於是他又忍不住借機揩油叫了兩次,低聲渾沉地說:“老婆,要你親手給我脫了。”
“……我他媽是你爹。”
“乾爹,我又想要你了。”
“……”
“現在就想要。”
“……”
“我之前那麼久沒有碰你,都好幾個月了,昨天一天不夠。我還想要你。哥,你喝醉了之後好漂亮,身上又熱……我忍不了了,我不想忍了。我現在就要你。”
謝清呈昏沉間還有些冷峻的味道:“你敢。”
賀予頓了一下,眸色似乎因此而深了不少。
然後他沒有再說什麼,忽然深吸了口氣,用行動回答了謝清呈,他究竟“敢”是不敢——年輕人頭腦熱血上湧,說做就不會猶豫。他攥住謝清呈的手腕,拉著人一言不發地出了酒吧,徑直就去到酒店的前台,啪地拍出一張卡。
“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