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懷疑我嗎(2 / 2)

病案本 肉包不吃肉 7568 字 8個月前

頓了頓,鄭敬風道:“賀予不一樣。”

“……”謝清呈想到自己手上的線索——呂芝書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放棄RN-13的研究。

再結合鄭敬風現在說的,這些年負責賀氏製藥海外市場的人就是呂芝書,那麼的確很有可能……

“這段時間來的新聞,你應該也看到了。小賀總和老賀總不同,他接任了他父親的位置之後,連老賀總隻是蓋個總章不會過問的海外項目,他都是親力親為。外界也都在說,他母親受了刺激,身子一下子就不行了,多虧賀予還在請人悉心治療她,這才慢慢地有恢複的跡象。”鄭敬風道,“據我先前所知,呂總和小賀總的母子關係並不親密,小賀總在父親死後,卻對他母親非常照顧,這一點很不符合這個年輕人的行事邏輯。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謝清呈閉上眼睛說:“他失去了父親,或許不想再失去母親。”

“你心裡知道不會是因為這個。”

“……呂芝書在很早以前就對賀予有過許多彌補行為,隻是賀予沒有給她機會,現在她精神和身體都一下子垮了。”謝清呈道,“賀予這個人不喜歡欺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有可能。”

鄭敬風說:“那麼就算你說的對,有這樣的原因在。不過我這裡還有第二種推論,你應該聽一聽。”

“……”

“賀予在賀繼威死後,繼承了賀繼威全部可以單獨處理的財產和身份,而賀氏持股占比,呂芝書和賀繼威幾乎是一樣的。以前賀繼威和呂芝書能保持一個平衡狀態,但賀予是個後生,他母親也好,他弟弟也罷,對他的掌權都未必持有表麵上的積極態度。賀予心裡肯定也非常清楚這一點。這個時候,他主動接管了賀氏集團幾乎所有的海外業務,為的就是在他母親沒有從打擊重病中振作起來之前,把呂的命脈也掌握在自己手裡。”

老鄭停了須臾,接著說道:“雖然我和那個小夥子見了沒幾次,但我能感覺到,他遠沒有他外表看上去那麼平易近人,他能狠的下手,也能豁得出去,他不是那種會甘心受製於人的普通孩子,在他和他母親的權力角鬥裡,他完全可以做那個製造玄武門驚變的人。”

“賀予確實是這樣的的性格。”謝清呈抬眼看向鄭敬風,“但有一點你沒有考慮進去。”

“什麼?”

“他不歹毒,更不願意去用藥物傷害其他病人。”

“……”

“他曾經願意為了救成康精神病院的患者,冒著生命危險返回火場,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鄭敬風沉默須臾,說:“如果不是我確定他經手了所有國際業務,我也不願意去做這樣的推論。是的,我記得他救那些病人的事情。但是謝清呈,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人是會變的。尤其在他有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的時候。”

謝清呈定定地看著鄭敬風,片刻後說:“在這一點上,他恐怕很難改變。”

“你為什麼對他這麼有信心?”

“因為我覺得我了解他。”一餐飯吃得索然無味,謝清呈起身,說,“如果你沒有彆的事,那麼我先回去了。”

鄭敬風也跟著站起來了,他對已經走到門口的謝清呈道:“你不能對他太信任了,因為現在種種線索都已經指向賀予這個人現在並不簡單,你不能這樣感性用事……”

“我沒有感性用事,做出這樣的判斷,是我理性思考後的結果。”謝清呈在門口側眸看著他,“老鄭,我確實不想和他對立,我也不想對他失望。但如果有一天,他確實如你所說,犯下了這樣事情——隻要確確實實是他犯的——”

他停了一停,一雙琉璃似的眼睛毫不避閃地望著鄭敬風,一字一頓道。

“那我很清楚我自己該做什麼。你不必為此擔心。”

謝清呈回到家之後,就疲憊地倒在了椅子上,他心裡很亂,儘管他相信賀予不會在RN-13等禁藥方麵亂來,但他對呂芝書的情況並沒有這樣的樂觀。

衛容舊事中的種種巧合,都好像在指著一個方向,他還有過推想——當年在衛容的實驗室,因為實驗室危險物泄露,導致懷孕期間的呂芝書受到傷害,不得不使用RN-13挽回自己和孩子的性命,這件事他已經知道了。並且他還知道呂芝書從此之後性格慢慢地就開始轉變,最後成了現在這副德性。

那麼以呂芝書轉變後的性格,她會不會對衛容心懷怨恨?衛容的死,會不會是她策劃的?在衛容去世後,呂芝書是否有可能拿走了衛容生前所有的私人實驗數據,而那其中就包括了RN-13和其他一些正在研發中的藥?

如果是這樣,那麼事情和鄭敬風所說的,就完全能對得上號了……

謝清呈越想越感到撥雲見日,然而毛骨悚然感也在漸次加深。

——

假設呂芝書後來確實和段聞勾結,那麼段聞的這個組織會知道賀予是血蠱,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他之前還奇怪於那個組織為什麼明知賀予是血蠱,卻沒有急於對賀予下手,按現在這種推斷,原因也能夠得到解釋,那就是“血蠱”其實早已處於他們的監視之下。呂芝書就是賀予身邊的監視者,所以他們自然不用強取豪奪。

電光火石間,謝清呈又忽然想到了那天在誌隆娛樂大廈,他們和蔣麗萍分彆之前,蔣麗萍曾試圖提醒賀予一件事,但是她說了一半,似乎就觸發了泄密手環的警示,因此她沒有講下去。她當時講出來的內容好像是:

“小心那個對你好的胖——”

她想用來暗示的,是不是“胖女人”?隻是最終意圖仍然被手環監測到,這個形容被判斷為了危險,不能當著他們三個人的麵描述。

所有線索就像拚圖一樣,從四麵八方彙聚到了一起,慢慢地拚湊成型,露出那個掩藏了二十年的恐怖真容。

如果所有這一切的推斷都是真的,那麼……

謝清呈起身,打開了手機通訊錄。

他想,他必須要和賀予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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