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原始部落的火棍搗地,呼號呐喊。
殺了他!
他的瞳仁裡映出陳慢狼狽不堪卻還在竭儘全力為謝清呈求情的樣子,他端的是怒火中燒。
憑什麼?
憑什麼我和他的事輪到你來指手畫腳?
殺了你……殺了你!!
血跡抹乾,無人知曉!殺了你!!
心中的厲鬼越嚎越瘋狂,最終陡然破出——
“……給你一個機會吧。既然你那麼想護著他的話。”
片刻沉寂後,賀予森然開了口。
緊接著,寒光一閃,一把匕首當啷甩在了陳慢麵前。
賀予走過去,解開了陳慢一隻手上的鐵鏈,給了他一些自由,而後道:“你即刻在我麵前自裁,我便答應你,放過他。”
“……”
“動手吧。”
陳慢的臉上最後一點血色也消失殆儘了。
賀予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腰間佩著匕首的皮扣,眼中閃動著昭彰的惡意:“動手啊。”
“……”
“還是說,你不敢呢?”
囚室內的光線太暗了,黑暗幾乎化為實質覆壓在他們身上,陳慢狼狽地跪坐在那裡,臉上沾著泥土和血汙。
時間一分一秒地移動著,白熾燈照在兩人之間,勾勒濃重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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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陳慢抬起了沾滿血汙的臉。
“……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他聲音發顫,這樣問他,“你一定會說話算話嗎。”
賀予停下整頓東西的動作,盯著他看。
他沒想到這是陳慢的回答。
他一向看不起陳慢,他覺得陳慢就是個習慣了靠著家裡保護的媽媽寶貝,大事麵前什麼決斷都不會有。
懦夫。
他丟給他匕首便是有羞辱他的意思,他要讓陳慢看清楚自己的卑劣然後羞恥地死去。他要替謝清呈看清楚了這是怎樣一個窩囊廢,怎麼也配和謝清呈在一起,甚至都不配喜歡他!
可是陳慢卻問了他一句,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你一定會說話算話嗎。
“……”賀予燒熱的頭腦似乎因為這句話而略微地冷靜了些。
他俯視著陳慢,看著那個警察。
片刻後,他嘴唇翕動道:“你沒有彆的選擇。”
他說完之後就不再有任何話,他觀察著他。
陳慢的目光垂落,落於匕首之上。那雪亮的匕首映照出了他的身形,他心中一顫,看到了匕刃上那個穿著製服的人影。
是的,其實,他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賀予說,他有正義的職業,並肩的戰友,光鮮的警徽。
陳慢忽然意識到,其實走到這一步,不管賀予拿出來交換的條件是不是謝清呈,不管是為了他仰慕的人,他喜歡的人,他的大哥,還是為了一個普通人……他都彆無選擇。
哪怕現在被推到他前麵,要讓他一命換一命的是一個素未平生的陌生人,在沒有任何退路,也沒有任何轉機的情況下,他也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護那個人。
因為這是當年……他選擇穿上這身製服的初心。
他不可能躲在彆人的性命後麵,去求一個自己的苟且偷生。這從來也不是他的職業允許他做的事情。
陳慢的視線再一次鎖在賀予身上……賀予這個人太病了,他不能和賀予說謝清呈曾經那樣堅定地守護過賀予在心裡的位置,他不能再把謝清呈往泥淖裡推。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用那隻唯一能動的手拿起了匕首,他的手抖得是那麼厲害……在賀予的目光下,不停地顫抖著。匕首反轉,雪光流曳,陳慢閉上眼睛,將那刀刃對上自己的心臟,遲疑著,顫栗著,但最終還是猛地往下——!!
“當啷!!”
冷不防手上一陣鈍痛,寒風劃過,匕首脫手飛出,掉在遠處的石麵上。
陳慢驚疑間驀地抬眼,不明所以地望著給了他一腳的賀予。
賀予垂睫望著他,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他把陳慢搙起來,他臉上的表情已說不出是嫉恨還是清醒,因情緒太複雜,臉龐已太扭曲。
良久後,賀予冰冷道:“真是有情有義,有覺悟。陳警官,你是個好試驗品。”
聲音很響,足夠讓外麵守著的2701聽見。
陳慢既驚且怒,嗓音都變了調:“你到底要乾什麼?
!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麼時候?!!”
“哦……那可是要羞辱很久很久的。畢竟這島上太無聊了,都沒有什麼同齡人,陪我玩兒。”但緊接著,他在陳慢的怒喝聲中貼近他,以極快的速度輕聲說了一句——
“聽著,我就是你們的線人。”
“!!!”陳慢陡地一震,這個驚訝超過他之前經曆的任何一件事,他差點就滑坐在地上了。
他?!
那個一直在為高層提供秘密情報的線人?!
居然是——
“恭喜你通過我的考驗了。陳警官。”賀予低聲在陳慢耳邊道。
“考、考驗?”
“你既然有勇氣選擇死,我就不殺你。”
陳慢靜了幾秒後意識到什麼:“那……要是我剛才不這樣做……那你……”
賀予垂眸轉眼,露出一絲森冷的淺笑,卻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陳慢看了看地上的刀,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忽覺不寒而栗。
瘋子……這人真是個瘋子……
賀予幽幽道:“接下來,請你配合我到樓上我的實驗室去,我會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你,記得路上掙紮起來演得像一點,總部的進攻就在明天,我們沒有出任何岔子的機會。好好給我把該做的事都做了,不要讓我後悔今天放了你一條性命。”
他說著,解開了陳慢另一隻手的束縛,公報私仇似的又最後用力推了他一下。
其實啟用陳慢代替鄭敬風反而是最穩妥的,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賀予對陳慢充滿了敵意,他折磨他再正常不過,沒人能料的到他們倆還能結為陣營。
賀予冷著臉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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