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瞬生辰次日就收到了不少命婦們送來的生辰禮物,倒是爭奇鬥豔什麼都有,價格也都十分可觀。夏靈瞬想了想,還是把這些東西都鎖進了自己的小金庫,隻留下了特彆中意的兩幅字畫掛在了外麵。
臘八過後夏靈瞬就沒什麼事情可做了,畢竟基本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各地藩王該賞賜的東西交給朱厚照那邊連同祿米一起送走就行了,臣下該賞賜的也都備好了,至於家宴等等臘月底那幾天再準備也來得及。
夏靈瞬總算加班結束,可以清閒幾天了。
蒲桃見夏靈瞬每天有了閒暇就要品鑒那幾幅字畫,不免失笑:“看來這幾位夫人還真是送對了。”
夏靈瞬美滋滋的,當然不僅僅是因為字畫好看,更重要的是這些都是大神的作品啊!
這可是文徵明的字,沈周的畫啊!夏靈瞬跟著姨父學書法的時候就對這兩個人有所耳聞了,奈何這兩人,一個是順天的,一個是蘇州的,夏靈瞬就算想見也見不上啊,隻能聽彆人描述這二位的書法、畫作是如何出神入化,現在總算自己擁有了,無限近似於追星追到真的了,夏靈瞬能不開心嗎?
每天圍著畫品鑒、觀賞,順便嘿嘿笑那是輕的,如果不是朱厚照有時候在坤寧宮這裡住,夏靈瞬都想把畫軸抱在懷裡摟著睡。
比起金銀,還是這些字畫更讓夏靈瞬激動,抱在懷裡和地主家發大財了一樣。
不過興奮之餘,夏靈瞬也沒忘記讓人把這些東西記錄在冊。
“這字是楊一清楊大人送的,這畫是李東陽李大人送的。”
夏靈瞬眨眨眼,問道:“應寧公……楊大人和李大人有什麼關係嗎?”
楊一清知道她喜歡字畫很正常,但李東陽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兩人有私交?
蒲桃想了想,道:“聽聞楊大人與李大人都是黎淳先生的弟子,算來應該是師兄弟。”
夏靈瞬唔了一聲,心裡轉了一圈。
選後是太後、內閣雙方一同決定的,至於朱厚照,十有**是看了一眼名字就沒有下文了。張太後可能是看中了她家貧好拿捏,那內閣看重她什麼?
入選的十幾個秀女之中隻有她身世最差,父母外任,哥
嫂撫養……不過倘若是和這兩位師兄弟有關的話,夏靈瞬倒可以理解了。
說不準她就是人家走後門走進來的呢。
夏靈瞬更不願意去想內閣是因為她家裡的事情,想要借皇後打壓太後外戚才特意立她為後,儘管這很有可能。
都說過了臘八就是年,就連宮中也難免熱鬨起來,宮人臉上大都是帶著喜色的。夏靈瞬從庫裡撥了錢出去,各宮各局宮人都給了些紅紙、布料、年畫等等,可以剪窗花、做物件兒等等,也方便宮人們將自己的屋子收拾妝點一番。
等到了臘月二十四祭灶之後,闔宮上下都要穿葫蘆補子服飾應景,夏靈瞬除了要去拜見太皇太後之外,還要為家宴試菜,幾天下來就覺得自己胖了不少,忍不住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
“果然,看看我這臉,原本下巴還算尖,怎麼看著都要沒下巴了……”
蒲桃在旁邊指揮宮人們打掃正殿,笑道:“娘娘本來就是鵝蛋臉,尖嘴猴腮的菜不好看呢,人家都說娘娘這樣的叫做‘福相’。”
夏靈瞬哼了一聲,道:“拍馬屁也沒有賞錢。要不是為了家宴和節宴選菜,我才不吃那麼多呢……”
永樂年間倒是定下了節宴的章程,但菜色是越來越豐富,這才有了夏靈瞬為了選菜吃胖的事情。
但彆的不說,光祿寺的席麵菜色還是很不錯的。
朱厚照剛從外麵回來,見夏靈瞬在那裡對著鏡子不知道看什麼,就偷偷摸摸地溜到她身後,以下將冰冷的手貼在她臉上。
夏靈瞬一哆嗦,急忙伸手要扯他的手,朱厚照已經自覺收回手,道:“看你在這裡盯著鏡子,看什麼呢?”
“我?我……”
夏靈瞬當然不想承認自己胖了,正想搪塞過去,蒲桃已經開口道:“萬歲爺,娘娘覺得自己胖了,可我看娘娘剛好。”
夏靈瞬等了蒲桃一眼,見朱厚照上下打量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雙手叉腰轉了一圈,道:“看看看,我胖了是吧?這下你們滿意了?”
沒想到朱厚照正色道:“沒有啊,我看著和你以前差不多。”
夏靈瞬有些猶疑:“真沒有?”
“沒有。”朱厚照語氣堅定,隨後又嬉皮笑臉道:“就是臉圓了點,不會是
被我捏鬆了吧?”
夏靈瞬差點被他氣死,伸手想要抓朱厚照未遂,隻好道:“你手那麼涼是乾什麼去了?”
“去台子上看了看文淵閣,架子都打好了,等開春之後約莫著一個月就能建成,到時候讓人把書都搬進去就行了。”
夏靈瞬這才來了精神,先把自己的暖爐遞給朱厚照,與他一同坐在桌邊喝茶,這才道:“那三月左右就能讓人將書都搬進去?隨後就能正式開張了?”她不等朱厚照說完就眯著眼笑了起來,隨後又努力憋回去,道:“給人家借書、看書的憑證都做好了吧?等文淵閣正式開放了記得分我錢。這錢嘛,一半我打算留在公庫內,方便以後給宮人們發東西,剩下的我可就自己留著了。”
朱厚照見她那財迷樣子,忍不住無奈道:“你堂堂一個皇後,精打細算成這樣,不知道還以為你每天挨餓呢。”
“說得好像你不財迷似的,不財迷你分那麼多錢乾嘛……”夏靈瞬嘟囔完了,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啊?難道也和我這個皇後一樣,宮裡缺斤少兩短了你的了?”
朱厚照也不瞞著她,隻是低聲道:“我要養一支軍隊。”
夏靈瞬噌得一下站了起來,剛想說朱厚照這樣是違法的,又忽然想起眼前這個人就是皇帝,壓根是她在這裡胡思亂想。夏靈瞬重新坐了下來,道:“你又不缺這個,花錢養它們乾嘛?”
“我爹去世不過二十日,小王子就侵犯宣府,連營二十餘裡,死二千餘人,失馬六千五百餘匹,八月小王子又去了大同,十月侵固原,入冬又去鎮夷所流竄搶奪,這還隻是去年,今年他也沒有歇息過……”朱厚照的聲音低沉,卻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真把我大明邊境當成韃靼的地盤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也有兵部操心,你急什麼?”
朱厚照提及這個更加憤慨,抬手拍桌,道:“兵部要是真有這個心,就不會連斬首三級、死傷百人還敢來報捷!”
與其說這是捷報,不如說是韃靼跑過來燒殺搶掠了一番,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了,明軍一看有機可乘,抓住幾個跑得慢的揍了一頓,然後向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