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麵麵相覷,現場很是尷尬。
朱厚照聽完夏靈瞬辯解,也反應過來,道:“我們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再說我們兩個哪兒像拐子了?”
對方的目光在兩人隻見來回掃視一番,最後道:“現如今許多拐子都是動用諸多借口,偽裝成孩子的爹娘來拐賣孩子,搪塞他人。若真不是你們兩個,等官衙的人來了就能自證清白。”
朱厚照看了一眼天色,抱怨道:“這官衙的辦事能力也太慢了些,等他們來了天都晚了,還去不去夏公家了。”
原本哭鬨不休的孩子此時也已經在夏靈瞬懷裡安靜下來,眼巴巴地望著她,似乎是疑惑為什麼不是母親抱著自己。
夏靈瞬拍了拍孩子的後背,道:“大不了就不回去了,哪天不能見,非要今天去見不成?”
“你能自在見家裡人也就年節出來的時候,再說你二哥不是七月就要大婚了?你不回去看看嗎?”
“又不用我管他結婚的事情,大不了就送點東西去嘛。”夏靈瞬看到不遠處有一片陰涼,對男子道:“大人,這日頭還是大了些,我們到那邊等著吧。你射術那樣好,我們兩個也跑不了的。”
男子斟酌片刻,道:“好。”
“劉瑾怎麼還不來?”朱厚照百無聊賴,抱怨道。
“他年紀也不小了,咱們兩個又把馬車上的馬都解走了,他報官之後一路打聽過來也要一段時間呢。”
朱厚照實在是沒什麼事情做,隻能伸手去逗夏靈瞬懷裡的孩子,還不忘做了個鬼臉,沒一會兒就把孩子逗笑了,逗玩還不忘嫌棄道:“這娃娃怎麼掉口水了?”
夏靈瞬察覺到肩膀有些發濕,低頭一看,原來是孩子的口水落在了自己身上,急忙推了朱厚照一下,道:“把帕子掏出來給他擦擦。”
朱厚照雖然嫌棄,但掏帕子的速度可不慢,給孩子大概擦了擦,隨後把帕子塞進孩子手裡,道:“送你了。”
孩子看著手裡的帕子啊啊叫了幾聲。
夏靈瞬無奈道:“看他像是餓了,去給買兩塊乳糕回來。”
“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嗎?”朱厚照說著說著看向男子,道:“我娘子還在這裡,我不跑。”
“你去
吧。”
夏靈瞬目送著朱厚照去買奶糕,這才對男子說道:“不知道大人貴姓啊?”
男子的妻子聞言拉了拉夫君的衣袖,她看了許久,見這兩人行事處變不驚,一舉一動都與普通百姓不大相同,再看二人雖然穿著普通服飾,但布料都是上好的,說不定是哪家勳貴,雖說自家公公也進位吏部左侍郎,可要和勳貴比起來還是差了些,要是自家一向執著過頭的夫君不小心惹上了這些人,十有**是要遭殃的,既然如此,還是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比較好。
偏偏丈夫不領情,道:“免貴姓王。”
夏靈瞬看他年紀三十左右,在官場之上算是年輕的了。又想到他那一箭射得又快又準,力道也不小,心底十分佩服,想著回頭讓朱厚照多多留意一下這位王大人,說不定可堪大用呢。
“原來是王大人啊。”夏靈瞬露出一個笑容,道:“今日也是陪夫人出來遊玩嗎?”
王夫人見丈夫不說話,隻能自己笑著應聲道:“是。夫人也是?”
“出來遊玩,順便歸寧回家的,沒想到正巧遇上了這檔子事,我官人會些武,人又莽撞,就把馬車上的馬解下來追過來了,我有些擔憂便也追了過來……好在剛剛王大人仗義出手,這才抓住了這拐子,不然這孩子家中該多難過啊。”
“是啊……”王夫人顯然也很是心疼夏靈瞬懷中的孩子,伸手愛憐地撫了撫他的頭。
朱厚照還未回來,官衙的捕快們倒是先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對神情驚慌不安的夫婦,見夏靈瞬抱著孩子便開始例行詢問。夏靈瞬將事情一一交代清楚,旁邊的王大人與王夫人也說出自己看到的經過,加上有路人和那對夫婦的指認,官衙很快就將拐子帶走了,那對夫婦抱著孩子痛哭流涕,對夏靈瞬是千恩萬謝。
夏靈瞬笑眯眯地開口道:“不必客氣了,既然讓我們看到了,自然要出手救人的。”
那對夫婦再次道過謝,這才跟著官衙的人離開,隻剩下三個人站在路邊有些尷尬。
好在朱厚照總算回來,夏靈瞬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麼這麼慢?孩子都讓接走了,你這奶糕才買回來。”
“這不是看著旁邊有賣瓜果的,怕你渴了,這
才又買了些水果回來。”朱厚照說完將手中的果子遞給夏靈瞬。
夏靈瞬接過果子握在手中,瞥見他腰間的玉佩沒了,道:“怎麼身上也沒帶錢?”
“錢都在劉瑾那裡,有他在我還隨身帶錢乾什麼。”
朱厚照話音剛落,劉瑾便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道:“哎喲,老爺,您沒事兒吧?”
朱厚照擺擺手,道:“少廢話,時候不早了,馬車還得趕快些,不然趕不上時候了。”
劉瑾連忙應聲,與曹懷信一起將馬籠頭重新套好,又將木凳放下來,好讓兩人上馬車。
夏靈瞬無奈扶額,隨後對王家夫妻二人道:“王大人和夫人為我們這事耽擱許久了,我們也不好再打擾了,便就此彆過了。”
王夫人與她客氣幾句,目送二人乘車離開,這才對丈夫道:“看這位夫人年紀尚輕,說話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的,想必是大家出身,看著與那些跋扈的勳貴不同,倒是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見丈夫遲遲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出聲問道:“怎麼了?夫君在想什麼?”
王大人沉吟片刻,道:“剛才的可能是皇爺和夏娘娘。”
王夫人啊了一聲,表情詫異,卻又努力壓低聲音道:“皇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