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回來的時候,夏靈瞬正忙著下麵,讓他換了衣服等一會兒。
朱厚照換了衣服坐在羅漢床上,翻著夏靈瞬放在桌上的閒書,道:“又不是沒有人會做菜了,怎麼讓你家娘娘親自下廚?”
有人笑道:“娘娘說了,今日是萬歲爺的生辰,最重要的就是心意。”
朱厚照已經想到她說這話時的樣子,不由露出一個笑容,隨後清清嗓子道:“那你們也得注意一些,她如今是雙身子,不能讓她太操勞。”
“是。蒲桃姐姐與懷信都在娘娘身邊守著呢。”
不一會兒夏靈瞬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走了出來,放下碗還不忘搓了搓手,道:“新出鍋熱騰騰的麵。”她回到乾清宮就換下了禮服,隻穿著一身合歡紅的長襖,配了一條百褶白羅花鳥裙,外麵還穿著圍裙,雖然不比吉服雍容華貴,但更有一種家常的感覺。
朱厚照將微涼的茶盞遞到她手中,道:“讓彆人端著不就行了?”
“這不是因為今日特彆嘛。”夏靈瞬察覺到指尖不像剛才一樣微痛,這才放下茶盞,把筷子遞給朱厚照,道:“嘗嘗。”
朱厚照夾起麵吹涼嘗了一口,不由道:“你手藝比以前更好了。”
“那是,我還特意向人家學了呢,這煮麵的湯也熬了好幾個時辰的。”夏靈瞬眉眼彎彎,輕聲道:“大婚那會兒我才剛剛進宮,又是新喪的時候,我也沒有為你的生辰費心思,不知道去歲的時候你是怎麼過的,所以才想著今時今日要更加用心一些,從今往後也陪著你一起過生辰。”
朱厚照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好。”
蒲桃就在門口守著,見兩人感情正濃時,心底更加為夏靈瞬開心。
既能抓住男人的心,又能抓住男人的胃,不愧是自家娘娘!
不過蒲桃也沒開心多久,壽康宮的宮人忽然跑來傳話,說是太後有話要和帝後二人當麵說。
蒲桃也沒辦法,隻好進去傳話。
夏靈瞬早在張太後瞪自己的時候就猜到今天可能會有這麼一出,隻是伸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便讓人準備車馬了。
朱厚照也猜出張太後的意圖,心裡有些煩躁,道:“這麼晚了還
折騰什麼,你今日剛剛受了命婦拜見,折騰得夠久了,她怎麼也不多為你想想?”
夏靈瞬拍拍他的手,道:“總要讓太後將事情了結了,這樣我們才都放心。”
朱厚照拿起筷子,道:“管他的,我先吃了麵再說,等著扯完皮,這麵都不好吃了……”
夏靈瞬又讓人給朱厚照盛了碗麵湯,道:“那你慢慢吃,再喝點麵湯,好克化。”
等到朱厚照吃飽了,車駕也已經備好,帝後二人共乘一車,車輿緩緩行駛在宮道之上。
因著夜色已深,宮中越發寂靜,隻有夏靈瞬能聽到自己激動的心跳聲。
夏靈瞬用腳後跟想想都能猜到張太後找他們要說什麼,心裡還有些小激動,畢竟這是女主角才有的特殊劇情。至於緊張和忐忑夏靈瞬是一點都沒有,反正事情她都和朱厚照掰扯清楚了,朱厚照對她的黑曆史基本都一清二楚,但也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她現在就想看看張太後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車駕很快就停在了壽康宮,兩個人一起進了正殿,隻見太後還是一襲華服,麵色嚴肅,顯然是對於整治夏靈瞬很有自信。她身旁還站著張和蓉,她今日倒是穿得嬌俏豔麗,與往日淡雅的風格不同
“母後,時候已經不早了,您不早些休息,叫我和皇後來做什麼?”
張太後冷哼一聲:“我早就想請皇後過來了,可皇後如今身懷龍嗣,哪裡是我這個太後請得動的?瞧瞧,我這三請四請的,皇後這才姍姍來遲。”
朱厚照有些不耐,道:“是我宮宴之上並未吃飽,皇後親自下廚給我做了晚膳,我正用著,母後叫我們來壽康宮,大晚上的不睡覺、不休息,這是弄什麼幺蛾子?”
張太後被兒子一噎,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靈瞬眨眨眼,道:“母後若是不相信媳婦前幾日身體不適,可以去太醫院查查,我這幾日都有請薛太醫來為我看診。”
“本宮可不管你在皇帝的寢宮裡做什麼,仗著太皇太後喜愛就目中無人,本宮是管不住你這個兒媳婦。”
夏靈瞬微微低頭,道:“這一點媳婦倒是和母後頗為相似。”
張太後和太皇太後關係一般,倒是和先帝的祖母周太後感情甚好,恰如夏
靈瞬與太皇太後、張太後的感情不同一樣。
張太後很快反應過來,怒極反笑:“真是伶牙俐齒啊!就是不知道一會兒你還能不能狡辯了!”她看向一旁的張和蓉,道:“把人給我叫上來!”
張和蓉應了一聲,很快就帶上來了幾個人。
這幾人夏靈瞬倒是很熟悉,都是夏家以前的街坊鄰居,此時正跪在地上給這殿內的太後、皇上和皇後行禮。
夏靈瞬笑了笑,道:“母後怎麼還把我以前的鄰裡請來了,莫非是要讓我們敘舊?”
“敘舊?倒不如聽聽你以前做了什麼好事!”
夏靈瞬仍舊是處變不驚的樣子,看向已經跪在地上的幾人,道:“既然太後讓你們說話,那就起來吧,總跪在地上,倒讓我不好意思了。”
那幾人剛要站起來,朱厚照又開口道:“站什麼站?還是跪著吧,有些話怕你們不敢站正了身子說,跪著說好歹底氣還足一些。”
太後氣極:“皇帝,你還讓不讓他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