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沈懷安,你是人販子嗎?……(2 / 2)

逝者為大,出殯在即,沈聿顧不上與這些混蛋較長論短。騎馬跟在出殯的隊伍後頭,一路將他們護送上山。

陳家一家下葬之後,下人一並留在鄰縣照顧陳甍守孝,隻有懷遠帶著李環回來。

……

斬衰三年,實際隻有二十七個月,眼下已到臘月,還有五個月出服。

許聽瀾向來走一步看三步,早早為丈夫官複原職後的事情做起打算。人子事親,居則致其敬,養則致其樂,國朝重孝道,尤其是士大夫階層。父親過世,寡母自然要一並進京。

自古夫死從子,母親跟著長子生活,在沈聿眼裡幾乎是天經地義的事。

許聽瀾卻怕婆婆另有主意,趁早去主院與婆母商議這件事。

陳氏環視上房四處,歎道:“不是與你們為難,我在這老宅裡過了半輩子,老胳膊老腿的實在不想挪騰。”

再說什麼,都是不肯的。

許聽瀾明白,二叔沈錄出服以後就要回衛所複任,季氏身體不好,恐怕無力兼顧一子二女,婆婆是想幫二叔守著他們娘仨。

懷安畢竟是由祖母帶大,跟兩個堂姐在一起打打鬨鬨長大的,聽聞這個消息,提前就開始失落了。

時下不像後世那樣交通發達,打個飛滴幾小時就能從南飛到北,兩三天時間足夠來回。

放在古代可就難了,官員最多五日一休沐,正旦、元宵、冬至、皇帝誕辰等節日,也隻有幾天假期,除了祭祖、遷墳、丁憂、送父母幼子還鄉、結婚等重大事宜外,是很難給假回鄉的。

也就是說,以後再想見到祖母和堂姐就難了,何況還有對他很好很好的外祖父母一家。

許聽瀾揉了揉懷安的腦袋,回到房裡就命丫鬟拿出算盤和賬冊。

沈聿瞧著她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撥算盤,躡手躡腳的不敢發出聲音。這要是算錯了,不得挨罵呀。

於是許聽瀾專心算好了賬,將算盤往前一推,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一回頭看到丈夫坐在身後,聳然一驚:“哎呀!”

捂著通通作響的胸口緩了許久,杏目圓睜,怒道:“你是屬貓的嗎,走路沒聲兒!”

得,還是挨罵了。

“不是怕打擾到你麼。”沈聿一臉無辜:“在算什麼?”

許聽瀾算賬算得口乾舌燥,端起一隻白釉薄胎的茶盞啜了口茶,道:“懷安打小在這祖宅,與祖母和姐姐們呆慣了,乍一離開肯定不習慣,我想把京裡隔壁空置的舊宅買下來,拆牆闊成一座,咱們舉家搬走。”

沈聿嘴角一抽。

真不愧是他沈聿的妻子,把舉家搬遷這種事說的像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那可是寸土寸金的京城啊,多少京官一輩子也買不起房。他們也是四年前才買下一座二進的小四合院,寬敞程度相比於安江縣的老宅,簡直是天壤之彆。

吏部某位官員在前年受到尚書陸信的牽連被罷官革職、限期離京,還有些產業未來得及處置,他們隔壁那套舊宅便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套前後三進帶兩套跨院的宅子,門楣看上去不太惹眼,內部卻極為寬敞,很適合沈聿這種官階不高又有極大住房需求的官員。

房子很完美,就是價格太貴,當年他們居住的小宅子都花了近萬兩,隔壁的宅子價值幾何,沈聿都不敢想象。

舉家搬到京城,似乎是天方夜譚。

“彆動你的陪嫁。”沈聿道。

許聽瀾一愣:“你這不是給我出難題麼,不動陪嫁,難不成賣祖宅?”

沈聿嗬嗬一笑,甩手掌櫃狀:“那我不管。”

險些被妻子的拳頭錘死當場。

事實證明,許聽瀾不但生財有道,還很會砍價,三個月後,京城的一位掌櫃受她委托,以極低的價格談下了隔壁那套宅子,許聽瀾東挪西湊,又賣了兩間鋪麵,終於湊齊了購房款。

懷安也來湊熱鬨,將書坊所獲盈利拿來給娘親排憂解難。

許聽瀾捧著他的寶貝錢匣子笑罵:“又拿出來招搖,還不攢著將來娶媳婦。”

懷安十足認真的說:“那還是很長遠的事呢,咱們應該著眼於當下。”

夫妻倆淺笑不語,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懷安深受鼓舞,接著道:“有了足夠的錢,才能買一座很大很大的房子,把阿公、阿婆、祖母、二嬸、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堂哥堂姐、趙盼,哦對了,還有萌萌小表哥,都帶走!”

許聽瀾聽得瞠目結舌:“都帶走?沈懷安,你是人販子嗎?”

你把彆人家的孩子都帶走,人家爹娘不跟你拚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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