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姑娘我見過，不像是愛哭性子。”蘇貴妃看了眼兒子碗裡：“渡卿，你往日不是討厭這道菜？”
宸王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夾了什麼，閉眼把東西往嘴裡一塞，強自鎮定道：“往日是往日，男人都是善變。”
幾口扒完飯，宸王站起身：“父皇，母妃，兒臣告退。”
蘇貴妃歎氣：“渡卿這性子，真讓人發愁。”
隆豐帝低頭用膳不接話，女人念叨孩子缺點時，男人隻需要安靜地聽或者找理由誇孩子幾句，堅決不能跟著附和，免得到時候不好，隻有男人自己。
以渡卿平日性格，什麼時候管過女孩子會不會哭？看到哭哭啼啼女子，他彆說去哄，隻怕連多看一眼都煩。
果然，最懂男人，永遠都隻有男人。
“陛下，娘娘。”一位太監匆匆走進來，麵色慘白。
“什麼事？”隆豐帝放下手中筷子。
太監跪在地上，全身都因為驚懼而發抖：“太仆寺卿急奏，新進馬場幾匹貢馬，不知為何突然爆發癲狂之症，互相撕咬踩踏，已於一個時辰前暴斃。”
隆豐帝臉上笑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你是說，我兒今日下午去過皇家馬場？”
“是，陛下。”太監抖得更加厲害，卻不敢隱瞞：“這幾匹馬，正是供宸王殿下挑選烈馬。殿下今日本要去馬場馴馬，因途中巧遇明家小姐，陪她騎馬挑馬，便把此事耽擱了。”
宸王馴馬時不喜他人相助，若不是恰巧耽擱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敢去想。
“查。”隆豐帝麵色陰沉，眼底皆是肅殺之意：“傳朕旨意，由大理寺與刑部徹查皇家馬場之事，絕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今日可發生了什麼大事？”孫采瑤整夜都沒有睡好，她記得夢裡，宸王亡故消息，就是在這個時候傳出來。
“沒有。”丫鬟見孫采瑤麵色憔悴，擔心地問：“小姐昨夜沒有睡好？”
“當真沒有任何事發生？！”孫采瑤不死心地追問。
“奴、奴婢不曾聽聞。”丫鬟被孫采瑤模樣嚇住：“小姐，你彆急，奴婢這就去打聽。”
“不用了。”孫采瑤神情恍惚地搖頭，“不用了……”
難道那個夢是假？
宸王不會死，齊王也不會在諸位皇子中獨占鼇頭？
不不不，若夢是假，為何會有明玖珠出現？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對，一定是哪裡發生了意外！
“小姐。”一個丫鬟跑進屋內：“出大事了。”
“快說！”胭脂盒被孫采瑤不小心打翻在地，紅豔豔地濺落在地板上，紅若鮮血。
“一批剛進獻來貢馬，突然暴斃，惹得陛下大怒，下命令徹查呢。”丫鬟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據傳言，這批馬裡，有匹馬被宸王看中，不過半途被其他事情耽擱，就沒有去騎。陛下如此動怒，想必也是因為這個。”
孫采瑤腦門嗡嗡作響。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皇家馬場出事，除了宸王外，其他幾位成年皇子都很緊張，怕牽連到自己身上，膽子小一點，連門都不出了。
連一心隻讀聖賢書明存甫，都知道了這件事。他走進三叔家大門，踏入正院，就看到堂妹牽著一條大白狗在院子溜達。
“妹妹何時養狗？”明存甫隨意誇了一句：“毛色鮮亮，精神頭挺不錯。”
“六哥，這不是狗，是小白馬。”玖珠牽著馬兒走到明存甫麵前，讓他看清楚一點，“看，它多可愛。”
明存甫看著這匹毛絨絨軟趴趴，看起來跟狗崽兒差不多馬，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哪匹正經馬，長這種慫模樣啊。
“瞧著……有幾分可愛，妹妹從何處得來？”誇還是要誇，妹妹喜歡小動物，怎麼也要挑出優點誇。
“宸王殿下送給我。”玖珠彎腰抱著小白馬脖子，親昵地蹭著小白馬耳朵。
看得出玖珠很喜歡這匹馬，明存甫言不由衷道：“宸王殿下待人真細心。”
呸，自己騎汗血寶馬，卻給他們家珠珠矮腳馬，摳成啥樣了！
“宸王殿下超好！”
明存甫再度沉默，良久後才平複心情：“宸王為何會送你馬？”
妹妹明明不會騎馬。
“殿下請我去皇家馬場玩，我說我喜歡小白馬，他就挑了這匹最可愛。”玖珠摸著小馬頭，小馬就溫順地任由她摸。
“皇家馬場？”明存甫變了臉色：“你跟殿下何時去皇家馬場？”
“昨天下午。”玖珠見明存甫臉色不對勁：“怎麼了？”
“難怪陛下如此動怒……”明存甫正準備給玖珠解釋，就聽到門房來報，大內總管劉忠寶奉聖命，攜禮拜訪。
陛下身邊大太監劉忠寶？這位大內總管，可是很久沒有辦過跑腿事了。
明存甫心頭一緊：“開正門相迎，速去請三嬸來主持大局。”
玖珠與明存甫對望一眼，把小馬交給下人，整理好衣服去門外迎客。
明存甫跟在玖珠身後擔憂不已，馬場發生那麼大事，不知會不會牽連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