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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紛紛幫腔:“就是,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朋友,總要賣些麵子嘛。”
“唉,看來始終比不上丞相麵子大啊。”
衛屹之笑而不語,任憑他們激將好勸就是不肯動。
大家沒能得逞,都很不甘心。有人想起二人之間傳聞,故意道:“聽聞丞相好男風,改日我去投懷送抱,指不定能攀上高枝,倒時候仲卿就肯賣我麵子了。”
袁沛淩撲哧笑道:“你要成為裴允第二嗎?”
“哈哈哈……”其他人放聲大笑。
衛屹之舉著酒盞,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說到裴允,他如今怎樣了?”
袁沛淩道:“聽聞被革去太子舍人一職後就賦閒在家,近日倒是有機會再出仕了。”
“哦?他要做什麼職務知道嗎?”
“似乎是要去黃沙獄做治書侍禦史。”
衛屹之點了點頭,抬頭朝那位說要向謝殊投懷送抱的公子道:“你若也想在家賦閒,就去投懷送抱吧。”
“呃……”那人怏怏地閉了嘴。
宴飲結束,回到大司馬府,衛屹之立即寫了封折子上奏皇帝。
原太子舍人裴允,品行欠佳。黃沙獄乃掌管詔獄典刑之所,朝廷要部,當另擇明辨是非者掌管。
擱下筆,心情不錯。
謝殊第二日早朝路上被裴允攔住了。
“丞相,在下知錯了,求您高抬貴手再給在下一次機會吧。”
謝殊看著他哭得梨花帶雨分外傷心,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沐白緊張地攔著車門:“裴公子這是做什麼,耽誤了早朝就不好了。”
裴允抹了抹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車內的謝殊:“丞相,在下以後再也不敢騷擾您了,能不能請您幫幫忙,替在下說說好話?”
謝殊聽半天沒明白怎麼回事:“你且說清楚,要本相幫你什麼?”
裴允眼淚又下來了:“在下不知哪裡得罪了大司馬,他居然參了在下一本,將在下好不容易得的官職給弄丟了。”
謝殊幾乎立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下她相信衛屹之是對她真有意思了,這人是個醋壇子啊。
“這樣啊……嗯……”她猶豫糾結了很久,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裴允以為有希望了,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大司馬很可怕啊,以後還是彆惹他了吧。”
裴公子悲憤扭頭,當街淚奔。
裴允被坑,謝殊還挺開心,可是一到朝堂上就不開心了。
剛剛見禮完畢,皇帝就板著臉道:“謝相不是說要把稅銀的虧空填上的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做到?”
謝殊一愣,轉頭看了看度支曹裡的幾名官吏,個個都苦著臉朝她搖頭。
貪汙這種事情畢竟見不得光,皇帝現在簡直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是雙眼齊閉了。眼看年底就要到了,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虧空這麼多,難道要再去重新收稅嗎?
皇帝忍無可忍:“朕看丞相是目無王法,根本就是有意敷衍!”
謝殊掀了衣擺跪在地上:“陛下息怒,此事是微臣疏於監督,還請陛下恕罪,微臣保證三日內補足虧空,對犯事者絕不姑息。”
“好,好,”皇帝冷笑:“滿朝文武可都聽見了,這可是你親口應下的,若是三日後沒做到,朕看謝相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了。”
謝殊垂頭稱是,心中叫苦不迭。這次事情嚴重了,所有官員都認為是謝家一家占了便宜,若她真做不到,也不會有人幫她。
衛屹之看出了不對,上次早朝謝殊輕輕巧巧就將此事遮掩過去,他還以為不會很嚴重,看來並不是這樣。
王敬之同樣覺得意外,實際上在場的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謝殊急匆匆地回到相府,朝服都來不及換,命沐白去叫謝冉過來,再把度支曹所有官員叫來,最後吩咐護衛去把那兩個混賬堂兄直接丟入大牢。
人很快到齊。謝殊不是謝銘光,出了這樣的大事,度支曹幾位幸免於難的官員神色如常,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隻有一個年輕官員麵露憂色。
謝殊壓著怒火看著幾人:“你們是不是認為天下都是謝家的了?居然將好好的度支曹掌管到這種地步!本相已答應陛下將虧空補足,為何遲遲不動作?”
幾人都垂著頭不吭聲,隻有那年輕官員道:“丞相息怒,不是我們不補,實在是沒錢可補啊。”
“什麼?”謝殊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叫什麼?任何職?”
“下官謝子元,是度支曹尚書郎身邊的執筆。”
六曹各部都不止一個尚書郎,謝殊的兩位堂兄,一個名喚謝瑉,一個名喚謝純,就都是度支曹的尚書郎。
至於謝子元,聽名字就知道是族裡比較遠的親戚,做個文書小吏也正常。
謝殊問他:“本相不是責令謝瑉、謝純交出汙款?為何沒錢可補?”
謝子元正要開口,旁邊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稍有猶豫,又看看謝殊,到底還是說了:“丞相明察,因為他們交不出來。”
謝殊騰地起身,聲音都拔高了許多:“你說什麼?這麼多銀子,他們兩個人用得完?”
官員們立即跪了下來。謝子元又道:“此話當真,雖然款項可觀,但他們真的用完了,如今要補足虧空,實在難上加難啊。”
謝殊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問謝冉道:“相府可有錢銀補上?”
謝冉搖頭:“數額龐大,絕對不夠。”
謝殊皺著眉在書房裡來回踱步:“也許他們將錢轉移了地方。謝子元,你領人去牢中審問謝瑉和謝純,看能不能追查回來。”她想想不放心,又吩咐謝冉去幫他。
謝冉道:“這二人秉性我很清楚,隻怕追不出來,丞相答應陛下三日內就填上虧空,做不到的話,陛下不會善罷甘休。”
“你說的沒錯。”謝殊絞儘腦汁,終於想到上次吐穀渾送過黃金被她私扣了下來,應當可用。
她走到門口,囑咐沐白去清點一下黃金數額,再回來,遣退了那幾個光看不說話的官員,獨獨留下了謝子元。
“本相看你是個明辨是非的,不過今日之後可能會受到排擠,要做好準備。”
謝子元拜了拜:“多謝丞相信任,他們也是好意提醒我不要亂嚼舌根,畢竟謝瑉和謝純是您的堂兄,我們都是遠親。”
謝殊胃都疼了:“這種堂兄不要也罷。”
謝子元走後,沐白過來提醒謝殊用飯。
“氣都氣飽了。”謝殊想砸東西,舉起硯台一看挺貴,想想現在的情形,又默默放了回去。
早知道就不裝有隱疾了,那些買藥的銀子都攢著就好了。
“黃金數額點清了?”
沐白道:“點清了,但也隻夠虧空的三成。”
謝殊心如死灰。
表象來看,這段時間沒什麼大事,一直順風順水,似乎她的相位已經坐穩了,實際上背地裡就沒幾個服她的。
那些當初順應謝銘光提議頂她上位的人,八成是指望她好拿捏以方便牟利,謝瑉和謝純就已經這麼做了,如今她保不住他們的話,其他人就會搖擺不定。
不能幫他們湊足錢,湊足一次還有第二次。
可是皇帝發了話,不湊足錢自己也要遭殃,眼紅的世家們和不服的下屬們都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踩扁她。
多的是人想做丞相。
謝殊想了許久,對沐白道:“你去傳話給謝冉,讓他逼謝瑉謝純拿房契地契做擔保去向彆家借錢,我這邊就直接說無錢可用。”
沐白問:“那要去向哪家借?”
“目前也隻有桓家可信了。”
桓家如今做主的是太尉桓培聖。丞相開口,自然好辦。
桓廷更熱心,還要親自上門來寬慰謝殊,還好被謝冉攔回去了。
謝殊現在根本羞赧地不想見人。
三天即將到期,她坐在書房裡撐著額頭,一身素白寬衫,看起來分外蕭索。
沐白走進來稟報道:“公子,齊徵求見。”
謝殊已經很久沒見到這人了,對他這時候造訪很是意外。
“叫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