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清菡看出了心思,驚出了之卉一身冷汗:“奴婢知道了。”
永壽宮裡鬨了一通,其餘人回去時已經半夜,也沒了睡意,隔壁翊坤宮中,嫻妃又不緊不慢的去了耳墜,囑咐靜心:
“本宮記得,庫房裡還有上好的消腫藥膏,明日送去永壽宮罷。”
靜心應下,對於剛才的事卻是有些疑惑:“娘娘,您當真覺得,柔貴人的臉,是貴妃娘娘做的嗎?”
她總覺得,貴妃的反應不像是說謊。
嫻妃嘴角含笑:“是不是的,有什麼要緊?皇上覺得是,那就是。經此一事,柔貴人與高貴妃不合,不止是本宮想看到的,皇後娘娘想必也很願意看到。”
“可是,若是柔貴人真想和貴妃對上,又怎會替貴妃求情?”靜心著實不大理解。
若是有人毀了她的容貌,她肯定恨不得將那人剝皮抽筋,才不會放過她。
嫻妃泠然一笑,起身躺在早就鋪好了的被褥裡:“這就是柔貴人的聰明之處了,在皇上麵前善解人意,可比咄咄逼人要好太多了。”
因著柔貴人受了大罪,翌日一早,從內務府送來的大批賞賜就到了,各種珠寶首飾,珍奇擺件流水般的送進永壽宮,惹得一眾人眼紅不已。
就在眾人嘰嘰喳喳的說著皇上賞給永壽宮有什麼稀罕物件時,嫻妃冷冷的說:“這些都是柔貴人拚著毀容的風險換來的,若是你們也想要,不如也試試?”
眾人一聽,不自在的噤聲。
她們原本就沒有柔貴人長得好,要是再腫成豬頭,就更沒眼看了。
這一插曲兒,柳清菡自是不知道的,待她麵容恢複如初時,就是和敬公主的十二歲生辰了。
乾隆本想著在後宮辦個家宴熱鬨一番,結果被皇後婉拒了,說和敬不過一個小輩,不用這麼鋪張浪費。
和敬是皇後嫡親的女兒,乾隆自是不會認為皇後有什麼彆的心思,也就答應了,可和敬公主年紀還小,正是喜歡熱鬨的時候,得知這個消息,頓時就同皇後生了彆扭,跑出了長春宮。
消息傳進養心殿時,乾隆正同柳清菡一起聽著伶人彈奏的曲子。
待吳書來稟報完,乾隆就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樂聲還在繼續,乾隆撫摸著柳清菡嬌嫩的臉,忽然感慨道:“和敬是被朕和皇後給寵壞了。”
柳清菡依偎在乾隆身邊,嬌笑著道:“和敬公主天真活潑,又尊貴無比,有些性格再正常不過了,皇上又何出此言?”
“你說的沒錯,可和敬的那些公主脾氣,卻是不該對著皇後發,皇後是她額娘,她如此行徑,實在令朕失望。”乾隆說著,還唉聲歎氣的搖了搖頭。
乾隆此人,是將康熙和雍正的個性完全繼承下來了,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說的一點也沒錯。
柳清菡斜了乾隆一眼,嬌嗔了一聲:“皇上還好意思說,要臣妾說,您一點也不懂和敬公主的心思,和敬公主小女孩心性,自然是喜歡熱鬨,好不容易過個生辰,您也隻是賞賜了些東西,卻沒有去看公主,公主當然生氣了。”
和敬公主生辰,乾隆不去長春宮,反而召她伴駕,於情於理,她都要在乾隆麵前提上一提,否則回頭皇後那裡不好交代。至於乾隆聽不聽她的,那就不是她可以決定了的。
乾隆皺眉道:“朕政務繁忙,哪裡有時間?”
對於乾隆睜著眼睛說瞎話,柳清菡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沒工夫去看自己女兒,卻有功夫和小老婆調情聽曲兒,普天之下,怕也隻有乾隆能說的理直氣壯了。
柳清菡原本還要再說,乾隆卻不想再聽:“好了,你也許久不曾伴駕了,隻顧著說和敬,自己就沒什麼想跟朕說的?”
“自然是有的。”柳清菡含了盈盈秋水的眸子蓄滿了星子,羞澀的看著乾隆:“皇上有沒有想臣妾?”
她視線明晃晃的,仿佛乾隆不說想,她就不肯移開視線。
乾隆哪裡受得住柳清菡這般目光,當即就笑著捏了捏柳清菡小巧的鼻子:“自然想著,不然怎麼你一好,朕就宣了你伴駕?”
柳清菡揚起唇角,送了乾隆一個大大的笑,明豔動人:“皇上對臣妾真好。”比對他閨女都好。
樂曲初停,乾隆並未讓退下,伶人便想著彈奏第二曲,剛起了個調兒,吳書來又是一臉急色的進來。
乾隆頓覺敗興,揮手讓伶人退下,不耐的道:“又怎麼了?”
吳書來擦著額頭上的汗,艱難道:“和敬公主同三阿哥起了爭執,不小心傷到了四阿哥。”
乾隆臉色頓時鐵青:“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