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白日(1 / 2)

與此同時, 乾隆那邊,剛喝了幾杯蒙古首領敬的酒,視線不經意的掃過柳清菡的方向, 正好瞧見她抬手用帕子沾淚珠的動作, 不由得眉頭微皺,想了下, 他招了招手, 示意吳書來靠近他:“你去, 把柔貴人叫來。”

吳書來恭敬的彎腰應是。

舒嬪眯了眯眼, 看著吳書來悄悄的過去的方向,嫉妒的咬著後槽牙,仰頭將酒杯中的酒水飲儘,然後示意墨書再倒。

墨書握住雕花銀酒壺,勸道:“娘娘, 酒多傷身, 您今日喝的已經夠多了。”

舒嬪眉眼一沉:“倒酒。”

她不得意, 難道連酒也喝不得了嗎?

墨書隻好又替舒嬪倒滿了酒杯。

皇後微勾了勾唇角,像是這夜間的微風一般, 微小卻細不可查。

卻說柳清菡那邊,眾人眼睜睜瞧著吳書來走到柔貴人身邊, 低頭恭敬的道:“柔主兒, 皇上請您過去。”

恭敬中帶了一分親近, 任誰都聽得出來,正是因為聽的出來, 所以眾人心中頭一次對柔貴人有了重視,吳書來代表了皇上,若非柔貴人極為得寵, 吳書來肯定不會對柔貴人這般恭敬。

柳清菡發現了她們看著她眼神的變化,卻不欲多說什麼,隻緩緩起身跟著吳書來走了,順理成章的忽略了劉答應。

吳書來半弓著腰,想起剛剛柔貴人紅著的眼眶,想了想,釋放了一絲善意:“柔主兒,皇上還是寵您的。”

所以,該挺直腰杆兒的時候就要挺直了腰杆兒。

柳清菡沒想到吳書來會說這樣一句話,但也知道吳書來是好意,當即衝著他笑了笑:“多謝吳總管。”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

到了乾隆身邊,柳清菡還來不及行禮,就被乾隆吩咐了活兒:“你就在這兒伺候朕用膳。”

柳清菡身子一頓,柔順的應下,然後規規矩矩的替乾隆布菜,倒酒。

彆看是個伺候人的活兒,可在許多嬪妃眼裡,隻要能接觸伺候皇上,那就是明晃晃的寵愛。

待宴會散了之後,柳清菡跟在乾隆身後去了禦賬。

許是乾隆酒喝的有些多,往椅子上一靠,就皺著眉,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柳清菡走到乾隆身後,輕柔的替他按摩著太陽穴,一時有些無聲。

過了會兒,乾隆閉著眼睛,忽然出聲:“方才發生了何事?”

柳清菡笑容不變,連動作都不曾滯澀,雲淡風輕的道:“都是婦人家拌嘴的話,臣妾還是不說出來的好,以免汙了您的耳朵。”

要給人上眼藥,技術就要高超,若是直白的說出來,效果必定大打折扣,倒不如換一種方式。

對於柳清菡沒有趁機告狀,乾隆的確感到了幾分不同,他拍了拍柳清菡的手,有幾分撐腰的道:“你是貴人,若是有人對你不敬,隻要不違了宮規,朕不會說你什麼。”

在他心裡,那些不得他心意的答應常在,的確沒有柔貴人在他麵前得臉有地位,他自然就偏心柔貴人。

有了這句話,柳清菡沒謝恩,反而繞了過來,蹲在乾隆麵前,伏在乾隆膝上,一雙美眸盈盈秋水似得看著乾隆:“那臣妾若是真的罰了,皇上難道就不心疼麼?”

她說是這樣說,心裡卻嗤道,若是她表現的不是一副柔弱的模樣,而是恃強淩弱,咄咄逼人的樣子,恐怕他這會兒看著她的目光該是清冷了吧,更彆說會特意交代了這一句。不,或許,她今晚都得不到與他私下相處的機會。

畢竟男人麼,都不會喜歡太過強勢的女人,尤其是大權在握的皇帝,自己本身就已經夠強勢了,若女人再強勢,那不就相當於在看自己麼。

乾隆捏了捏柳清菡小巧的鼻子,寵溺的道:“比起她們,朕更心疼你。”

不過是哄女人而已,乾隆的話可謂是不經過心,順口就來。

柳清菡也隻是聽聽而已,並未當真,隻是乾隆能說出這樣偏心的話,也就說明了床榻間她沒白伺候。

她莞爾一笑:“皇上忒的會哄人,也不知道您這話,有沒有對著其她姐妹說過。”

乾隆搖了搖頭:“朕的後宮裡,也就你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吃醋。”

柳清菡不以為然,男人都是賤骨頭,一味順從肯定不行,提現不出她的在意,偶爾在男人能接受的範圍內適當撒嬌吃醋,有益於身心健康:“您又不是不知道,臣妾就是這個性子嘛,那,那您要是不喜歡,臣妾再不說就是了。”

看著身前女子略帶紅暈的臉頰,乾隆不自覺的對她的要求就放鬆了:“罷了罷了,朕是說不過你這張小嘴兒,真是伶牙俐齒。”

柳清菡笑容更盛:“多謝皇上誇獎。”

乾隆一噎,簡直沒眼看麵前人的厚臉皮,他目光在柳清菡身上掃了一圈,落在了她臉上明顯的紅腫上麵。

他一直在等著柔貴人告狀,卻不想過了這麼久,柔貴人連一絲要提起的意思都沒有,他盯著看了許久,終究是問道:“舒嬪掌固你這事兒,就沒什麼要和朕說的?”

柳清菡詫異了一瞬,不好意思的道:“舒嬪姐姐隻是一時衝動,況且,這事兒到底也是臣妾的錯。”

她把拿來應付皇後的那一套,又拿來應付皇帝,怕皇帝不信,又添了句:“若是說臣妾心中一點都不怨,那定然是騙人的,隻是臣妾知道,若是設身處地的替舒嬪姐姐想一想,便會覺得舒嬪姐姐更加委屈,這麼一比,臣妾那點兒委屈也就微不足道了。”

這話也算是實話,她被舒嬪當眾掌固固然丟人,可舒嬪被奴才怠慢,卻是更為丟人。

乾隆柔和了眉眼:“難為你能這樣想。”

柳清菡嘟了嘟嘴,糊弄不清卻又能夠讓乾隆恰好聽清的說了句:“臣妾隻是不想您煩心。”

就是這個時候,吳書來端了醒酒湯進來,乾隆一飲而儘,然後起身吩咐道:“服侍朕就寢吧。”

吳書來低眉順眼的一動不動,有柔貴人在這兒,還有他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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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獵的第六日,柳清菡在帳篷裡坐不住,難得帶著之卉出去逛一逛。

主仆二人尋了人少的地方慢慢走著,柳清菡悠然一笑:“可打聽清楚劉答應要做什麼了?”

這幾日劉答應的貼身婢女麥冬整日整日的守在她帳篷外,探頭探腦的,簡直煩人的緊。

之卉仔細看著腳下不算平整的草地,低聲道:“這幾日,奴婢不止一次的發現麥冬收集觀察您洗漱用的花瓣,還朝鈴蘭打聽您平日用的是什麼樣的脂膏以及吃食。奴婢拙見,覺得劉答應怕是惦記著您的養膚方子。”

柳清菡平時洗漱的水都是應季曬乾的半開的花苞,一經熱水衝泡,頓時在水中綻開,花香四溢,不但可以拿來洗漱,也可以用來泡茶,隻是柳清菡對於花道一途上頗有心得,又有異能的加持,可謂是將花卉的功效運用的爐火純青。她平時用的脂膏是太醫院配置的沒錯,隻不過最關鍵的點卻不在這上頭。

她眉眼帶笑,輕柔道:“既然劉答應這麼喜歡,那咱們又何必遮遮掩掩的,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便罷了,我實在是不喜有旁人整日的盯著我。”

之卉心念一動,愈發低聲了:“小主的意思是……”

柳清菡看了她一眼,紅唇微微勾起,徐徐道:“都說玫瑰花有美白的功效,再搭配上牛乳和羊乳淨麵沐浴,更是一絕,劉答應若是得了這個方子,想必會很歡喜。”

“可若是劉答應尋太醫求證……”

之卉下意識的以為,這個方子是柳清菡隨口編出來糊弄劉答應的。

柳清菡懶懶的抬了抬眼眸:“無妨,總歸是有用的。”

兩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處湖泊邊,柳清菡不經意望了眼湖泊上的一對鴛鴦,正欲收回視線,卻忽然看到了一株異常翠綠的草。

她抿了抿唇,仿佛有些好奇的指著那株草對之卉道:“我瞧著這株草長得挺彆致的,你去給我弄來瞧瞧。”

因為柳清菡素來喜歡花花草草,所以之卉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利索的就把那株草給拔了。

柳清菡捏了捏這株草,綠色的汁液順著手指流下,她隨手扔了,用帕子擦了擦手指,將帕子塞進袖口,才懊惱的說了句:“也沒什麼不同,就是綠了點兒而已。”

圍著湖邊轉悠了一會兒,就往回走,剛走到帳篷外,迎麵就碰上了揆常在,隻見她一臉喜意,眉眼間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春色。

柳清菡彎了彎唇角,等著揆常在行完了禮道:“還未恭喜妹妹昨日侍寢。”

揆常在添了一抹羞澀:“多虧了姐姐成全。”

這幾日柳清菡來了小日子,不便侍寢,恰巧昨日乾隆來了她帳篷看他,恰巧揆常在就帶了湯水,撞見了乾隆,到了晚上,便順利成章的侍了寢。

這功勞,柳清菡是不認的:“這與我可沒什麼關係,都是妹妹聰慧靈巧。”

揆常在毫不在意,笑道:“不論如何,姐姐這份情,臣妾記下了。”

她輕柔的摸了摸小腹,開心極了,隻要侍了寢,她就有機會懷上龍胎,到時,生下個阿哥,以後得日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柳清菡注意到揆常在的動作,眼神閃了閃,也沒說什麼,隻道:“妹妹可要進來坐坐?”

“不了。”揆常在猶豫了下,還是說道:“臣妾燉了湯,想給皇上送去,就不打擾姐姐清淨了。”

有了昨日的基礎,她想試試,看今日能不能讓皇上留下她繼續侍寢,若是要懷孕,侍寢次數多了總沒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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