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英俊順著瞧過去,就見夫諸披著雪色長發,身穿一套茶色廣袖長袍,皮膚瑩白如玉,渾身上下透著股仙氣,好像下一秒就能坐地飛升。即使同為男性,他也不可否認,確實很貌美……
待在一旁默默喝水的畢方抬起頭,對帝江的話毫無反應,美豔的臉蛋上依舊寫滿淡漠,“這幾天有很多遊客找我簽名合影,大概是因為這個視頻。”
“肯定是了。”溫故撐著下巴想了會兒,畢方出名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雖然給度假村帶來了客流量,但太多人關注到畢方,萬一發現了什麼……她看了看小彤和焦英俊母子倆,決定等晚一點再商討這事兒。
等到晚上十點多,小彤和焦英俊等人回去休息了,溫故召集村民們到屋裡交談。
她認真叮囑:“畢方,你以後行事一定要注意一點,不能太過,標準就按雜技演員來吧,彆太誇張引人懷疑。”
畢方點頭表示沒問題。
帝江則對網絡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隨便傳個視頻上去就能吸引那麼多人過來,要不我也拍一個,唱歌跳舞什麼的?”
上古時期,帝江也曾是一方領袖,不知道有多少粉絲迷戀他的歌聲和舞蹈,那聲勢可比現在的追星大多了。
溫故見他蠢蠢欲動,揮揮手表示隨他去,隻要彆玩脫了暴露身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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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平是海城文聯的工作人員,平日裡的主要工作就是尋找采訪一些民間藝術傳承者和非遺繼承人,撰寫這方麵的文章,他的行跡遍布海城的大街小巷。
最近網上很火的捕魚視頻他也看了,視頻中的雜技演員技藝高超身手靈活,令人驚歎。他看了視頻後一直念念不忘,這幾天仔細琢磨了一下,雜技其實也屬於傳統民間藝術,而且曆史久遠花樣眾多,可以寫一寫。
於是他決定親自跑一趟神獸度假村,采訪一下那位雜技演員。
周一上午,胡海平乘坐公交車到達度假村村口,一下車他就舉起相機開始拍攝了。這個村子似乎有很悠久的曆史,村裡的建築都透著一股古樸氣息。
他原以為度假村應該是很商業化的,裡麵遍布餐館咖啡廳之類,沒想到卻是這麼個光景。
他走進遊客接待中心,發現裡麵隻有一個染著白發和紅色挑染的男人。好端端的帥哥這麼把自己倒騰成非主流……他心裡嘀咕了一下,道明來意:“你好,我是海城文聯的,鄙姓胡,今天來這裡是想找一個叫做畢方的服務員。”
類似的對話已經聽過無數遍,帝江頭都懶得抬:“出門左轉跟著路標走,她在池塘。”
胡海平第一次碰到這麼敷衍的前台,略感無語。哪個單位聽到文聯的人來采訪不是熱情款待,這可是上官方雜誌的好機會。
從接待中心出來,胡海平舉著相機向池塘邊找去,等他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才明白為什麼前台的反應那麼冷淡。
隻見池塘岸邊圍滿了人,打眼一看,大家都是半個同行——人手一隻相機,胸口彆著錄音筆,有幾位還專門帶了攝像師,手裡拿著歸屬不同平台的話筒。
他們正衝著池塘裡拍攝什麼,胡海平走進一瞧,就見畢方在池塘裡抓魚,她靜靜站在水裡,鎖定某條魚後迅速掠過去抓住魚尾將魚帶上岸。那一連串的動作流暢自然,好像隻是彎腰撿了條魚一樣簡單,但其實仔細琢磨會發現,那樣抓魚難度很大,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她這個速度和跨越的距離,隻有神乎其神的雜技能夠解釋了。
現場看抓魚的感覺和視頻裡完全不一樣,飄逸靈活的身手到了現實裡顯得格外不可思議,胡海平震驚了好一會兒,直到畢方帶著魚走了,才醒過神來。
一大幫子記者追上去,試圖從畢方口中套出些什麼,攝影師端著攝像機狂奔到她前麵,反身將她的姿態拍攝下來。好看的人他們拍過不少,美得這麼具有攻擊性又傲氣的,還是第一次見。
不管記者們怎麼糾纏,畢方始終一言不發,隻管自己做事。正好今天村裡的餐廳休息不對外開放,她不用跑堂端盤子,不然就影響工作了。
提著魚回到院子,畢方看了眼春拾手裡的剁骨刀,又看了眼木板上剛被一刀斃命的牛,淡定道:“刀借我一下,我殺魚。”
春拾挽了個刀花,瞥了眼擠在門外的記者們,“廚房裡還有,自己去拿。”
被那一眼掃到,記者們不由脖子發涼,迅速後退了幾步。胡海平擠在人群裡,伸著脖子往院子裡看,就見那長相英俊的少年人握著把剁骨刀刷刷轉了幾下就往牛身上砍。說不清到底砍了幾刀,也沒聽到任何聲響,悄無聲息的,那頭牛就被分解得清清爽爽,利索極了。
看著那一摞一摞分門彆類形狀規整的肉,胡海平的眼睛亮了。
高手在人間,古人誠不欺我,這手庖丁解牛的技術,必須好好寫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