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想著邊打開玄關處的開關, 祁衍心中總有著不妙的感覺。
燈開後,屋內明亮如晝。
祁衍:“……”
看著仿佛被蝗蟲過境的玄關和客廳,祁衍楞在原地, 半晌沒說出話來,他低頭冷靜了一會兒, 慢慢打開門退出去, 抬頭看了看門牌號, 沒錯,是他家。
吸了一口氣, 祁衍閉上了眼睛,慢慢吐氣, 睜開, 像以往回家一樣,打開家門。
祁衍:“……”
不是幻覺。
玄關處, 鞋子扔的到處都是, 沾滿了毛發,祁衍彎著腰眯著眼睛辨認了一下,不太像是他家祁火火身上的……
他落腳避過一攤的狼藉, 麵無表情的看著粉碎的沙發,眼神偏移, 看到客廳懸掛櫥櫃洞開,空空蕩蕩, 裡麵的東西不翼而飛,相對應的是,滿地的玻璃渣和狗糧。
那是什麼?
祁衍走進, 分辨出地上的幾顆沒有菜葉全是菜幫的白菜, 點了點頭, 鎮定地打開冰箱,毫無意外地發現裡麵的東西都被糟蹋了。
祁衍關上冰箱,就想往臥室走去,結果眼尾一掃,發現了兩團東西攤在地上。
太陽穴狠狠跳了跳,祁衍走上前,才發現是睡的昏天暗地的一白一黑兩隻貓。
那倆貓仿佛沒有骨頭,像水一樣,祁衍提起它們,它們就順著他的手掌滑了下去。
能聞到的還有它們身上的酒氣。
祁衍:“……”
祁衍笑了,舌頭舔了舔後牙槽,覺得昨天的情意綿長全是浮雲假象。
“祁火火!”氣沉丹田,祁衍衝著臥室的方向喊了自家二狗子的大名。
“嗯?”睡得迷迷糊糊的餘夏猛地抬起腦袋,誰叫他?
看了看窗外天色,餘夏哦豁了一聲,媽鴨,天這麼黑了?祁衍回來了?他興奮地從床上跳下去,跑到客廳……
餘夏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比狗窩還狗窩的客廳,小小的眼睛裡麵盛滿了大大的疑惑,睡之前還不覺得亂,怎麼一覺醒來,天都變了……
這是他弄的?
明明差不多,但又好像差很多。
祁衍周身的氣壓有點低,餘夏望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哇,這眼神真冷。
他甩了甩尾巴,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祁衍的身邊,討好的接過他的書包準備放沙發上,結果發現沙發沒有書包的下腳之地,就殷勤地銜著包進了臥室,還順便踢了下門。
臥室的門輕緩地在祁衍麵前關上,阻隔了一人一狗的對視。
祁衍:“……”
下一秒,門被打開,祁衍大步進屋,不一會兒,臥室傳來汪嘰汪嘰的聲音。
餘夏:“……”
祁衍麵無表情揪著餘夏的耳朵把他扯了出來,餘夏不服氣的掙紮,嘴裡可憐地叫喚著。
哎——疼啊——
輕、輕點!
麻蛋憑什麼啊?!
憑什麼揪他耳朵?!
這屋子又不是他一個人弄亂的,他怎麼不把那兩隻貓給抓來!餘夏眼泡含淚,恨得牙癢癢,耳朵火辣辣的疼,誓死不服管教的模樣,拚命對祁衍翻著白眼。
昨天那情深義重都是假的吧!
他是瞎了眼才覺得祁衍心疼他,為了他紅了眼眶!我呸!就算哭了那也是鱷魚的眼淚!
餘夏被揪著耳朵,弱柳扶風一樣,靠著祁衍的腿,夠著脖子順著他的力道,以減輕耳朵的疼痛。
“這些是不是你弄的?!”祁衍指著亂七八糟的屋子問道。
“汪唔!”
不是!
餘夏梗著脖子不承認。
起碼不全是!
他一掌將地上破爛的攔路的枕頭拍開!
行,骨頭還挺硬。祁衍點頭。
餘夏:“……汪汪汪汪汪!”
你乾什麼?!
住手啊狗男人!說歸說,你拿出手機乾什麼?!
祁衍記錄餘夏的惡行,從玄關拍到了客廳,冷冷對餘夏道:“我看你是傷好了,又可以造反了是嗎?什麼時候你才能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幾天?”
餘夏要搶他手機,被祁衍躲開,不僅如此,還把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全拍上了。
“還想搶?”祁衍冷笑道:“祁火火,這是你乾的第幾次了?我沙發換了幾套了你清楚嗎?”
餘夏:“……”
“你真能耐啊,爬低上高,紅酒都能讓你翻出來,滿身的酒味,怎麼?好喝嗎?”
怪……怪好喝的。
餘夏:“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