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掛了電話,走出花架,眉眼冷峻。餘夏早就知道祁衍骨相上乘,二十六七的男人目光沉穩,寬肩窄腰,配上清冷疏離的氣質,禁欲而迷人,輕而易舉地俘獲彆人的眼光。
餘夏心裡湧起滔天的喜悅,倘若這個時候他是狗的形狀,彆人肯定能看到他瘋狂搖晃的尾巴。
祁衍隻覺得有一道疾風向自己撲來,還未等他掀開眼皮,就被這道風掀的後仰,後背狠狠砸在架子上,疊加了兩人重量的架子顫顫巍巍,承受了它這個體型不該承受的重量,轟然倒塌。
祁衍額上青筋直跳,身上那人抬頭,祁衍對上他明亮的眼神,心臟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兩人就這麼以尷尬的姿勢躺在地上。
餘夏不管不顧,突然燦然一笑,摟著祁衍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像以前每次向他撒嬌那樣。
餘夏激動道:“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祁衍仿佛被這笑紮到了眼睛,身上的人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可他可以確定,自己從來沒見過這人。麵前這人眉眼生動,長得極其俊逸,帶著一股少年感,明明沒有一絲女氣,笑的時候,眼角卻仿佛帶了勾子一樣,讓人失神。
祁衍也隻是瞬間的怔愣,就被這陌生人接下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眉頭緊皺,把人從身上撕了下來!
餘夏被掀翻,胳膊肘拄在地上,一陣生疼,忍不住嘶了一聲,望著快速站好整理衣服的祁衍愣了愣。
祁衍居高臨下,看著表情呆愣的餘夏有瞬間的恍惚,他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種表情。
餘夏手撐地,也站了起來,和他並肩而立,眉頭擰的死緊,那喜悅在祁衍冷漠的態度中逐漸被他斂了起來,祁衍沒有認出他……
祁衍居然沒有認出他?!
祁衍他媽的居然沒有認出他?!
餘夏眼睛越睜越圓,臉都快扭曲了,還有剛才,剛剛祁衍居然敢推他!
難道自己已經不是他的小可愛了嗎?
餘夏告訴自己,不怪祁衍,自己以前是狗的模樣,如今重新變成人,他一時沒有認出來情有可原,他耐著性子,眼神充滿了希冀問道:“祁衍,你不認識我?”
祁衍按捺住自己突然湧上來的怪異的感覺,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祁衍不動聲色地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再次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見過他,可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那突然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又是怎麼了?
祁衍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他收起心神,隨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淡淡道:“叫我祁總。”
他不喜歡對方以熟稔的口吻喊自己的名字,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的自己。
餘夏:“……”
祁總?
誰還不是個總來著!
他哈總驕傲了嗎?
餘夏咬牙切齒,曾經最親近的人就在麵前,卻認不出自己,他不相信!尤其對方還用這麼漠然的態度對待自己。享受過祁衍無微不至的照顧和肆無忌憚的寵愛,對比如今冷冷淡淡仿佛陌生人的視線,餘夏一邊想,看吧,我當初就說祁衍以後的女朋友一定會非常幸福!又一邊想,他媽的,誰能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嫉妒到麵孔扭曲!
餘夏無法接受這個落差,眼都紅了,其中最不能接受的是,祁衍居然認不出自己!
餘夏:“你再看看!再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
祁衍看著對麵比他矮了幾公分的男人的凶神惡煞的臉,明明他態度和口吻都非常惡劣,但罕見的,他卻生不出一點生氣的心。
餘夏活像個搶劫的土匪頭子,恨不能揪著祁衍的衣領搖晃,聲嘶力竭道:“想起來沒有!”
可惜對方沒有給他一點反應,那眼神平淡的仿佛再看一隻猴子。
餘夏:“……”
餘夏強撐出來的氣勢,瞬間散個七零八落,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十年的時光,早把他的痕跡從祁衍的生活中消磨個乾乾淨淨。
餘夏是十年前的祁火火。
可祁衍卻不是十年前祁火火的祁衍。
祁衍會對一隻狗念念不忘嗎?那麼,他又有什麼立場以這種質問的態度麵對他?
餘夏突然變得可憐兮兮,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大狗,急切地拉著祁衍的袖子,惶急道:“你……你不認識我了嗎?你仔細看看,是我啊!你還記得你家的……”
“老板!”花園的動靜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林立本來代替祁衍應付著想要見他一麵的一乾人等,聽到有人驚呼,順著目光看到了外麵的動靜,以為自家老板遇到了麻煩,立馬趕了過來。
他這一動,那些想和他攀交情的人立馬也跟了上去,從林立的態度中知道了眼前那個冷漠的男人就是他們連見一麵都難的傳聞中的fire老板,祁總。
在場的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小心思,紛紛上前想要和他攀交情,畢竟如果得了祁衍的青睞,以後生意上就無往而不利了。
俞洲看到倒塌的花架和手足無措的弟弟,眼前一黑,頭腦嗡嗡的,心想,糟了,彆是自家小弟已經把人給得罪了。他現在恨不得回到他們剛進入會場時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怎麼能相信俞揚的花言巧語,認為他不會闖禍,同意他一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