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守夜人04(1 / 2)

日拋型人設 妄鴉 10264 字 8個月前

一直到晚飯時間, 愛德華才再次出現在宗衍兩人的麵前。

“一起去吃晚飯吧。”

小王子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特彆的好, 反而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 他才自暴自棄地道:“我的父親想見你們一麵。”

愛德華的父親?

王可鳴在心裡“臥槽”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是蘭切斯特國王嗎?”

“廢話。”

愛德華翻了個白眼, “就是那個快死的老家夥。”

我的天啊, 那可就不是貴賓級待遇了,那是國賓級待遇啊。

王可鳴跟在愛德華背後, 緊張的說:“衍哥, 我有點慌, 我怕丟了咱華夏民族的臉......”

“想啥呢。”

宗衍憐憫的拍了拍他的肩:“你隻要保持餐桌禮儀, 少說點話就行了。”

果然,小胖子在就餐的時候緊閉一張嘴, 一反往常話癆的模樣,隻顧埋頭吃飯。

這不過是一次普通的用餐,設宴地點沒有選在白金漢宮的大餐廳, 而是另外選了一個小餐廳。

小餐廳的規格布置一樣半點不差, 據說僅僅被用於王室成員私宴的地點, 典雅無比。四周擺放著珍貴的古董花瓶,白金漢宮內的藏品驚人無比,反正僅憑宗衍和王可鳴是分辨不出什麼來的。

蘭切斯特二世是一位已經上了些年紀的老人, 雖顯老態,但依舊威嚴無比, 隱藏著深邃眼窩下的是他銳利的目光。

據說和宗衍他們一起住在白金漢宮的還有來英國訪問的俄羅斯使者團, 老國王之前盛裝出席, 為了不讓他們感到太有壓力,還特地去換了一套比較樸素的衣服。

“你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這一屆的的首席?後生可畏啊。”

蘭切斯特並沒有因為宗衍和王可鳴的年齡而輕視他們,反倒端起手中的紅酒,朝著他們遙遙相敬,十足的客氣。

神秘界在各國政要高層那裡都不是什麼秘密,合作也是常有的事,在場諸位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陛下謬讚。”

宗衍喝了一口麵前的餐酒,入口的時候才發現那是荔枝汁,便明白對方恐怕是早就把他的喜好給查了一遍。

不過調查歸調查,蘭切斯特二世的態度還是相當友好的。

因為用餐的內容是英國人不變的黑暗料禮“國菜”,炸魚和薯條,再加上一些看起來就難讓人胃口大開的食物。正餐完畢後,老國王特意吩咐白金漢宮的小廚房做了一些甜點端到愛德華的寢宮過來,這個舉動直接就把王可鳴給收買了。

“好人啊!”

以王可鳴的飯量,他晚餐都基本沒吃多少,由此可見英國國菜的滋味。

愛德華看他輕而易舉就被收買,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拉著宗衍就跑到寢宮的樓上跑。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座偏殿建立在白金漢宮的後麵,距離主殿還有一小段的距離。

小王子跑得很快,拉著宗衍就衝上了樓頂。

樓頂上有一個小小的塔樓,為了保持白金漢宮的整體高度,這個塔樓被設計到了左側的邊緣,被茂密的樹木遮擋,不會影響整體建築的美觀。

愛德華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打開門鎖,帶著宗衍走上了這座塔樓的樓頂。

塔樓頂上是一個小小的平台,裡麵十分淩亂的散落了一些顏料和畫筆,還有一些掛在旁邊未完成的畫。

不知道為什麼,宗衍在踏入這座塔樓之後,隻感覺那種清涼感越來越明顯。和他在密大見鬼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裡,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

等到了樓頂,小王子才得意洋洋的展示自己的領地:“你是第一個被允許踏進這裡的人。”

這又是幫忙解圍又是帶他來秘密基地的,宗衍有些猶豫。

他想了想,決定不懂就直接問:“你為什麼這麼固執的想和我交朋友?”

宗衍實在是想不通,他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的,偏偏愛德華好像就鐵了心要和他交朋友。

雖然經曆了這幾次事情後,宗衍也不好意思不把他當朋友看。他就是想不通。

愛德華沉默了一下,忽然壓低了聲音:“因為隻有你才是愛德華的朋友,至於其他人——”

“他們都是愛德華王子和愛丁堡公爵的朋友。”

作為英國國君的末子,愛德華繼承了愛丁堡公爵的爵位,擁有一大片屬於自己的封地,這些封地會源源不斷的為他產出錢財。

有的時候男性的友情很簡單,也許是剛好打同一款遊戲,或者是一起打過一場籃球,就可以十分愉快的勾肩搭背互稱“兄弟”了。

愛德華就屬於這種,他看宗衍很順眼,所以宗衍就成為了他唯一的朋友。

“這個地方,除了你,隻有我的母親知道。”

小王子忽然蹲下來,伸手拿起了地上的畫筆:“她在我七歲的時候去世了。”

“我很抱歉。”

就算宗衍情商再低,這個時候也明顯察覺到了不對。

“沒事。”愛德華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她生前的時候,她很喜歡這裡,也很喜歡畫畫,經常把我帶到這裡來。”

“我也很喜歡畫畫,喜歡小提琴,但是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的私人課程就變成了算數和君主論,後來我就隻會在這裡偷偷練習。”

小王子把塔樓的頂窗打開,踩著牆壁靈活的爬了上去,他遞過來一隻手,順便把宗衍也扯了上來。

外麵早已夜幕低垂,天空一望無際,掛滿了閃爍的星星。

愛德華十分沒包袱的往地上一躺,抬頭看著漫天繁星。

宗衍也順著他的動作躺下,在躺下的瞬間他還打了個寒戰。

那種冰冷的感覺再次籠罩了他,特彆是在他脊背貼著地麵的那一刻。

“這座皇宮很好看對不對?但是它再好看,也掩蓋不了它是一座牢籠的事實。”

“我喜歡躺在這裡,對於我來說,隻有這個時間是屬於自己的。”

“我也喜歡躺在高處看天空。”宗衍頓了一下。

那座破舊的筒子樓樓頂也能看到天空,宗衍經常一個人一躺就是一個下午。

後來他上初中後,那片區域有一塊地方被收購改造成摩天大廈了,從此宗衍的視野裡就多出了一塊水泥邊角,漸漸的,他就很少再躺著看天。算起來,今天倒是一次久違的文藝複興。

誰能想得到,遠在英國,躺在宮殿頂上的小王子也和江州破爛筒子樓裡的窮學生有一樣的愛好呢?

“是吧,人隻有在仰望星空的時候,才能夠找尋到精神的寧靜。很多哲學家也曾經像我們一樣,比如康德,比如尼采,比如黑格爾。”

愛德華說著,一頭金發在黑夜裡晦暗不清:“我不喜歡這裡,也不想成為王子,可是我的每一句話,一舉一動都被全世界關注。我不能做出讓皇室丟臉的舉動來,但是我無時無刻不渴望著自由。”

“你有過嗎?那種感覺。”

宗衍想了想:“有。”

“以前坐在教室裡上課的時候,我就很喜歡看著窗外。我們教室的窗子外麵全部都是鐵欄杆...據說以前有學生因為壓力太大直接跳樓過,學校才給裝上去的。”

他第一次和彆人聊這種話題,說話的語速有些慢。唯一的聽眾卻也十分耐心的聽著,完全沒有催促的意思:“那些鐵欄杆把外麵的天空切割成一塊一塊,從裡麵往外看去,就像是一座小小的監獄。”

說到這裡,宗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經常會想起,希望有一天能夠長出翅膀,從教室裡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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