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1 / 2)

依著走前的打算,宋福生的祖母、親娘是打算著年關前趕回來。一家子回年那肯定得齊整著全家人。於是哪怕是媳婦懷孕這等喜事明明想給京都報喜。宋福生還是壓下了。總歸年前祖母、母親一歸家後,就會知道喜訊的。

真托來回的傳遞消息,也是太費了人□□兒。

宋福生打心裡就覺得依著祖母、母親的性子,真真知道要添了小輩,家中有添丁進口的事兒。想必與杏花的婆媳關係一定會有所改善了。

在宋福生想著祖母、母親時。

那邊的汪氏、白氏那是一行趕路,總算得到了京都。這一路行來,也是接近小一個月的時間。那路途太遠了。

汪氏、白氏一回到廣善伯府的後街巷子時,也頗有一種物事人非的感覺啊。到底她們在錢家村生活了這些年。這一切如今再瞧瞧重前,那真真不同了。至少,那一種心態就大大不一樣。

“老太太、太太,這到了。奴婢去叫院門。”宋小花尋問了話。

這會子一行人已經下了馬車。在段家的商鋪那邊一分道兒,汪氏、白氏也托著段家那邊的夥計給尋的馬車。現在到地兒,馬車夫也就告辭了。

於是,一人行人由得宋小花去叫院門。這是汪氏的娘家。這來開門的是汪氏的弟妹。

“姑奶奶回家了。”這汪家弟妹瞧著汪氏時,那是挺熱情的。畢竟,兩家有通過書信,汪家弟妹也是知道她這大姑子現在可是舉人家的老太太。這倒底也是能呼奴喚婢,那是做了主子的款。

汪家弟妹還是瞧著這一行人。這在廣善伯府裡練出來的眼力,也看得出來這大姑子回來,還帶著兒媳婦白氏。瞧著那一個婆子,一個小婦人,一看就是兩個奴婢。

“快,屋裡請。”汪家弟妹態度很和善。

汪氏沒拒絕,就是走進汪家人住的小院子。她道:“我回家來看咱娘。我這做女兒的都沒能見咱爹最後一麵……”汪氏說著就是哭了起來。汪氏是真傷心,她這歲數裡。那嫡親的長輩就一個親娘老子。

這親娘老子沒了,那就是有娘家,往後再回娘家也是缺了那點子心底的暖啊。畢竟,有娘的孩子,跟沒娘的孩子那能一樣?

親娘老子在時,汪氏回娘家就是回家看親娘。可親娘不在了,再回娘家看弟弟?弟弟有一家子人,弟弟又有一個家庭。那一個小家庭裡的女主人成了汪家弟妹。弟弟考慮的就是他的親兒子的將來。

汪氏真真不是一個扶弟魔。不會想著扒拉了兒子的好處去填了娘家弟弟的坑。

當然,若是親娘在時,汪氏回娘家肯定要帶些好的回禮。畢竟,孝敬親娘這是女兒的孝心。可沒說有姐姐孝敬弟弟的道理。

汪氏這邊回娘家奔喪,那是哭自個兒的親娘。

白氏也回了白家奔喪,那是哭了自個兒的親爹。白氏一到娘家,一見著弟弟、弟妹,那是抽了自個兒帶的手帕子,還是假假的哭了幾聲。至於多傷心?

有,那是一定有。至於特彆是傷心?那也不會。畢竟,當年在娘家時的日子不那麼美好。有一句怎麼說的,有了後娘就會有後爹。白氏就是有後娘的人,可以想像了她心中的娘家形象也不是多麼暖人心。

不過,到底一家人,血濃於水。要說恨、怨?那又不存在的。特彆是親爹歿了,人死如燈滅。這會子,白氏反倒想起來親爹在小時候也是疼過她這一個女兒的。

汪氏、白氏在娘家受到的待遇,那可謂是真真不錯。

汪氏、白氏二人都去親娘、親爹的墳前給上了墳,又是磕了頭。然後,二人自然是要在各自的娘家小住幾日。

汪氏在汪家,李婆子自然就是留在汪家照顧汪氏。白氏那邊有著宋小花,宋小花就是照顧了白氏。

要說汪家、白家對於兩位姑奶奶回來的做派,那自然是看在眼裡的。

這兩婆媳也是有點兒家底,就開始得瑟的。這真真是反映了一個做派,就是實在的暴發戶。可以也有一點子炫耀的心理。錦衣夜行,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最後,汪氏、白氏還去了廣善伯府,去給大奶奶甄覃氏磕了頭。

汪氏、白氏來京都的消息自然在伯府裡傳開。可這二人是回來的奔喪的,依著舊俗就沒上門去叨擾。也怕著犯上忌諱。

可大奶奶甄覃氏派了奶嬤嬤請人,那是客氣的緊。於是,汪氏、白氏這才上了伯府門。

“您二位如今也是呼奴喚婢著使喚的主子。在伯府裡萬萬不敢受了這般大的理。”大奶奶甄覃氏說的客氣。

可這話卻是在汪氏、白氏二人行大禮,磕過頭後,虛虛一扶時才說道。這話有點兒說的晚啊。可汪氏、白氏二人在伯府發了大半輩子的奴才。這稟性上哪怕是一朝發家了,在伯府跟前還是心虛的。覺得伯府的富貴自家一個小小的舉人家比不得,那也是不敢比。

“大奶奶您是咱們的舊主家,這磕個頭,也是謝過舊主家一直的恩典。您如何都當的。”汪氏說了好聽話。

“就是如此的,當的,當的。”白氏也是附合。這一對婆媳的話說的挺獻媚的。

大奶奶甄覃氏捂嘴就笑了。她指著二人,就說道:“嬤嬤,你瞧瞧,這宋家的老太太、太太這二位可不是念舊的人。咱伯府的一家子好,他宋家人都是一直念叨著的。這根子上啊,我瞧著就是本性不壞。”

大奶奶甄覃氏嘴裡的嬤嬤,自然便是她的陪嫁覃嬤嬤。

覃嬤嬤附合了話,說道:“宋家的老太太、太太二人,那也是伯府的舊識。大奶奶您的本事自是不會認錯人。宋家的老太太、太太可不就是如您說的,那是稟性好的。”

汪氏、白氏哪怕現在也是呼奴喚婢的主子。那在大奶奶甄覃氏跟前還是覺得矮一頭。她們真覺得規距就是如此。

於是,在伯府裡與大奶奶甄覃氏說話時,婆媳二人也是一直捧著對方。這等態度自然是讓大奶奶甄覃氏非常滿意的。

甄覃氏要說多瞧得上一小小舉人?那就未必了。

依著廣善伯府世襲罔替的地位,一個小小舉人看不到伯府的眼中。更何況,還是讓甄覃氏這一位掌家的管家奶奶親自出麵來拉攏?

不過是甄覃氏的丈夫,伯府的大爺甄士爺吩咐的一席話。

對於丈夫甄士爺的吩咐,甄覃氏從來就是不打折扣的。甭管心中如何想,那是辦事兒時一定會辦妥當。這也是為什麼甄覃氏在伯府裡,那是穩穩的坐住了掌家奶奶的地位。

留著汪氏、白氏說些話。等這二人告辭時,大奶奶甄覃氏又送了一份禮。說是恭喜宋家出了一位舉人。

“這一份禮送的晚些,宋家老太太、太太,您二位可莫要怪罪了。”甄覃氏也是給過汪氏、白氏二人體麵。這汪氏、白氏一對婆媳又得好處,又得好話。此時哪有不滿意的,那是心裡歡喜的利害。

廣善伯府多大的體麵啊。那隨手給的從來就是真大方。就宋家的小門小戶的,那廣善伯府拔根腿毛都是比宋家的整個家業粗。

汪氏、白氏二人得了話,那是連連道謝。

爾後,婆媳二人才是離開。

等出了廣善伯府後。白氏那非常高興的,她笑道:“娘,咱們這一趟回京都,瞧著是花銷一大筆銀子。可如今看來卻是不虧了。”

得廣善伯府的禮,哪有虧的?哪怕路途花銀子,回京都後,汪氏、白氏又給各自的娘家奔喪的禮錢。宋家的家底子真被掏乾淨了。這一對婆媳很清楚。

可回京都後,受到舊識們的吹捧,那也是心頭真舒坦。那比吃了人參果還得勁兒的。如今再瞧得得了大奶奶的好處。算一算,這仔細下來還有的掙。白氏如何會不高興的。

“也是伯府的舊主們心好。”汪氏對廣善伯府的印象是大大的。總之,就不說對方半點差勁兒的話。

“是啊,想當年在伯府……”白氏回憶起當年。她給大姑娘甄秀英做奶嬤嬤時,那也是過的小半個主子的風光。畢竟,給姑娘做奶嬤嬤的日子裡,也是會得了優待的。

好吃好喝,四季有賞。

就是大姑娘甄秀英的生母趙姨娘也是暗中給白氏一點打賞。就想讓白氏這一個奶嬤嬤仔細照顧好大姑娘。

“彆胡說。”汪氏打斷兒媳的話。

“咱家如今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咱們豈能給福生丟了臉麵。”汪氏是真看重孫兒宋福生的。要知道她如今的榮光可全靠著孫兒得來。

“以前在伯府如何?咱家往後莫在議論,免得落人口舌。現下的日子還要如何好過了?咱們都是好吃好喝的給供著,隨身還有丫鬟婆子侍奉。這等福氣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瑞哥媳婦,你可得口中給咱家多積積福。”汪氏還是知道小心謹慎的。這可是來京都前,汪氏的婆母錢氏一直叮囑的話。

汪氏年歲漸長,這比白氏更謹慎。

白氏嘛,這是一回了伯府,天天被人吹捧著一時的得意妄形了。一聽婆母的話,也是反映過來。白氏忙回道:“娘說的對,我往後會記著的,一定不敢丟福生的臉麵。”這一對婆媳便是一起回了伯府的後街巷子。

在京都這些日子裡。那過得挺舒坦。

可京都再好,也是汪氏、白氏的家。二人這就準備收拾收拾,那是要回家了。汪家、白家自然是沒什麼舍不得的。

汪家弟妹這些日子可算得看足了汪氏的擺譜。至少在汪家弟妹的眼中,那就是如此的。

白家那白家媳婦也是瞧著白氏的顯擺,那是□□的眼紅的緊。可惜,汪家也罷,白家也罷,就隻能羨慕。

宋家是良民,還是書香人家。這真真翻身做主人了。那往後的階層與汪家、白家都不同。宋家有正緊的家業。

汪家、白家就是想有家業,那都不敢私下多置辦的。畢竟,汪家、白家是奴才,奴才哪有什麼私產。奴才自己本身都是主家的財產。

更何況,汪家、白家的人,那也是覺得在廣善伯府裡端著鐵飯碗,那也是頂頂好的日子。若不然為何有那般多的人,還想賣身進大戶人家啊。

至於說羨慕宋家,那一定的。

可是自己家也贖身?那不可能的。

汪氏就聽著她的侄孫跟他的侄子求過話。可惜,那還挨了一頓訓。

用汪氏的弟妹,這一位汪家最長的長輩說話,那就是自家的小輩沒吃過苦頭。真以為誰都能考過功名嗎?

這話汪氏也是讚同的。

想當初宋家要贖身時,汪氏就是不讚同裡的一個。真當外麵的日子就一定好過嗎?

汪氏還跟弟妹談了初去鄉下的日子。那一個憶苦思甜,說了當初福生孫兒沒考上功名前,宋家那苦吃的,那叫一個難熬。

“大姐,您這日子是熬出頭啊。”這汪家弟妹是真羨慕的。說話時,也是小小捧一記,說道:“要說起來就是大姐您的命好,這命裡有福。”

“咱家的小崽子比不得大姐您的親孫子。福生那孩子生下來時就不一樣,一瞧就是一個讀書種子。咱汪家的小皮猴子那哪是讀書人的命?”汪家弟妹嘴裡這般說,這是謙虛。畢竟,娃,彆人家的再好,那也不是自家的種。隻這會子,汪家弟妹就是巴結一個大姑子。

“我也是汪家的姑娘出身,我這侄孫不錯。弟妹,你往後也能享受了子孫福份。可切莫謙虛了。”汪氏也是回拍了一記好話。

花花轎子眾人抬嘛。

人人都愛好話,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這汪氏與弟妹之間又是聊一些話。聊著聊著,汪家弟妹就說起來白家。

“白家在伯府裡也是有門路啊,你那媳婦的侄女可是一個有本事的。去年就是得了上頭的賞話已經正緊侍候大爺了。瞧著大奶奶今個兒又發話,說要把你媳婦家的侄女正式的提成姨娘。”汪家弟妹說這話時,那頂頂的羨慕。

說起這大戶人家的妾,那也是分等的。

正緊的貴妾,那是良家妾。這一等妾就是有正緊的納妾文書。再往下的妾,便是婢妾。這一等妾就是一個名頭,自家關起門來稱一聲姨娘。實則到外麵那是沒正緊被衙門承認的。

為可?

官老爺的妾那也是有名額的。豈是誰都是想納妾?那就一定能納的。

平民無子,四十歲方可納妾。這是律法。當然,人嘛,都會鑽空子的。這婢妾,就是奴婢抬成妾。自家關起門來是妾,可真接著律法上講,那是奴婢,依然是賤籍。

這會子汪家弟妹口中,白氏的侄女就是這一種婢妾。就是依然在賤籍上,實則還是奴才。可在伯府裡就能享受半個主子的待遇。

當然,這若是生下子嗣,那會正式的入了廣善伯府的族譜,子女算得翻身做主子。可問題在於大宅門裡的庶子庶女,那是想生就能生的嗎?

“咦,還有這事?”汪氏驚訝。

關於白氏有一個侄女給伯府大爺甄士爺做通房這事,汪氏、白氏一回京都就知道了。可這正式提了待遇,那成為妾。

這在伯府裡還是挺引人注意的。畢竟,甄士奇的後宅,還是女眷挺少的。當然,這是相對於甄士奇他爹,甄伯爺而言的。

甄士奇的後宅,掌家的是大奶奶甄覃氏。還有便是兩個姨娘,一個趙姨娘生下大姑娘甄秀英。還有一個李姨娘生下二姑娘甄秀蓮。如今嘛,就要添上一個白姨娘。

汪氏與弟妹談起了這事。

白氏那邊在娘家自然也是知道這事。白家人都高興,這家中出一個姨娘,若是姨娘再生一個小子。往後,白家就是憑著一個哥兒娘家人的身份,總歸也與其它人大大不同。

白氏的弟妹,白家媳婦在白氏跟前自然就想說些女兒的好話。

說到底白氏如今是舉人老爺的親娘。這也是給女兒在伯府裡能抬一抬身份。可弟妹再是巴結,白氏心頭還有點不舒服的。

白氏前麵還有心,那是跟娘家人談一談的。

現在嘛,她心淡了。說到底,這一個弟弟與她不是一母所出。再則說當年就因為這一個弟弟出生,她被親爹冷落。後娘有了這一個弟弟做依仗,那些年在娘家給白氏吃的排頭可不少。

白氏心態變了。這想法也就變了。

在白家媳婦這一個弟妹提了話,說白姨娘想見一見姑母時。白氏想了想,說著不方便進伯府。這是婉拒的意思。

這讓白家媳婦的眼色不那麼的好看。

白氏這邊自然把娘家的態度,那是與婆母汪氏一合計。

汪氏就道:“咱們也回南邊去了。這京都待著這般久,再待下去不合適。”汪氏提議,白氏自然讚同。二人就跟娘家提起話頭要回南邊。

自然在走前,總要跟伯府遞一個話。

伯府那邊,大奶奶甄覃氏也同意見一麵。再見麵,汪氏、白氏就是送了一點子心意。這是繡口,是婆媳二人一起繡口。家底子薄啊,真送貴重的汪氏、白氏婆媳二人送不起。乾脆送繡品,禮輕情義重。

甄覃氏收下禮,表示收的開心。當然,這等場麵話嘛,那肯定不會落了什麼口實的。

就是從甄覃氏這兒告辭時。

那邊汪氏、白氏又遇上了專門等婆媳二人的白姨娘。這會子遇上,那都是遇上了。還能拒絕見麵嗎?

當然不可能。

白氏的臉色僵了那麼一下,隨後,臉上掛起笑容來。“白姨娘有禮了。”白氏稱呼侄女時,也是喚了對方的身份。

“姑母,我如何擔得您一聲白姨娘。您還是喚兒一聲囡囡就是。”白姨娘的眼框子一下紅了起來。

白氏的嘴角抽抽。倒是汪氏在旁邊特淡定。汪氏說道:“瑞哥媳婦,這是你家親侄女。姑侄相見,便是有話說,也是尋個清靜些的地方吧。”

這人來人往的,白姨娘真哭一場的,這不是引人注意嘛。

白氏自然不會拒絕了婆母的意思。白姨娘也是來拉關係的,那肯定也不會想壞了對方的心情。

尋一個清靜些的地方。

白姨娘就想跟白氏述述舊,談談以前,偶爾裡也提了表弟宋福生。

白姨娘在伯府能混出頭,混得姨娘的身份,做了半個主子。那沒點子手腕,那怎麼可能啊。所以,這幾句話下來就是拿捏住白氏,那馬屁拍得白氏挺舒坦。便是汪氏那兒,白姨娘也是說服了對方。

“姑母,您和老太太這般就離開京都,往後兒想見見姑母怕是難了。”白姨娘也是滿麵傷感樣子。說著,她還是褪下手腕上的一個鐲子。

一個金鑲玉的鐲子,一看水頭就知道,這老鼻子的值錢。白氏說道:“我的一點子心意,這這是孝敬給姑母的。”

白氏這兒孝敬一個金鑲玉的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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