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2 / 2)

白氏自然是不會漏了汪氏。又是再從另一個手腕子上再褪下一個鐲子。她笑道:“這是笑敬給老太太的。”

“老太太您可得收下,您瞧瞧,您不收下兒一個晚輩的孝敬,姑母也不收了兒的。”白姨娘在汪氏跟前的態度,也是擺的極低的。

白姨娘的身後有什麼背景?她家都是伯府的家生子。如今能抬一抬身份就是姑母一家子。白姨娘在伯府大爺那兒也聽了幾句話,不外乎就是表弟若考中進士,那一定能做的。

便是真考不中進士,若能求得伯府通融,舉人也是有做官資格的。一個做了官的表弟,做了娘家的依仗,那自然是大大不同的。

這才是白姨娘想拉近跟姑母家關係的真正的原由。在白姨娘看來,這便是合則兩好的事兒。

汪氏、白氏這一對婆媳都是挺有默契的。

要說這厚禮在跟前,還是口口聲孝敬。這二人哪能不動心。汪氏笑著,倒底收下白姨娘的美意。汪氏收下了,白氏也不推脫了。

不過,白姨娘的一翻打算。

在最後,究竟還是成了一場白日夢。

因為,隔了幾日後,白姨娘收到一個消息。她的姑母白氏,還有姑母的婆婆汪氏,這一對兒婆媳運道不好。就在京都是感染上了天花。

天花哪兒傳染出來的?

就是那天給這一對婆媳領的小丫鬟,這小丫鬟據說是從莊子上來的。那莊子剛進來一批從北邊胡人那邊送來的牛羊,以及送了牛羊南來的胡人。據說最開始出花的就是北邊來的胡人。

這事兒鬨得不小。

伯府都是鬨了一個人仰馬翻的。事兒鬨得挺大的。

於是,等著事情一結束時。

伯府死了好些個的下人。關於宋家這邊,回京都奔喪的汪氏、白氏也是染上花,這沒治好,命歿了。與汪氏、白氏一起的,還是當天跟她婆媳二人進府的李婆子,也是一道沒治好。

唯一命大留一條活路的,便是當天沒進伯府的宋小花。

宋小花當天得了主子們的命令,那是守在汪氏的娘家,守了汪氏、白氏已經打包好的行禮。

這一趟事兒,到最後,宋小花回南邊時。

同行的還有伯府的人。至於汪氏、白氏、李婆子這三人的屍首那是保不住的,都是燒了。如今留下來的就是裝壇子裡的骨灰了。

廣善伯府。

世子甄士爺很憤怒。因為,他也是染上天花的。這一回,隻算得他命大才逃過一劫。可到底還是出了事兒。

甄士奇的差事是歿了。他進宮過,甄士奇可是太子的東宮屬官。於是,東宮的太子不幸運的也被染上天花。

甄士奇是逃過一劫。可太子出了天花後,一張臉上留下坑坑的麻點,那是天花後遺症。

“我倒料想不到,咱們府上儘出人才。”甄士奇惡心就惡心在,這事情的根本還出在伯府自己問題上。

伯府關於北邊的事兒,是有一攤子的商行事情。要知道廣善伯府家大業大的。北邊的皮毛生意,那是與南邊流通起來,這裡麵的銀錢數不小。

再則就是北邊的草原也是缺了南邊的一些緊俏貨。總之,這一攤子事情是甄士奇的庶弟在打理。

這庶弟,也是甄士奇唯一的一個弟弟。

甄伯爺人挺風流。可要說到子嗣嘛,就有點兒單薄了。膝下就二子,一嫡一庶。這一位甄府二爺這辦事,辦的就挺讓人無語。

依著甄士奇的想法,那自然不留手。要知道,二弟這事情沒辦好,那是有心?還是無意?伯府這一回出事兒,甄士奇自己差點沒命。

甄士奇的兩個兒子也是染上天花。可偏偏就二弟一家子挺幸運,這是沒染上?

“這事情大爺打算如何處置?”甄覃氏也是想問一問甄大爺的打算。甄士爺生氣的說道:“查到底。”

若是二弟無意,那麼,削掉他的權利。往後就當一個老實人,安生靠著伯府有一口飯吃。若是不老實,甄士奇自不是一個手軟的。

想他甄士奇在東宮容易嗎?

太子身邊豈會缺了效忠的。甄士奇這些年一直為了伯府的將來努力,就盼著做了從龍之臣。如今倒好?那是徹底在太子的身邊失去地位。對於一個男人,特彆是一個嘗過權利滋味的男人而言。

失去了權利,那人生跟沒有意義一樣。

甄家的二房,甄二爺在害怕。

甄二爺確實是一個出手的,可他不是幕後的黑手。幕後還有人。這一個人他想供出對方,可又怕啊。

“唉,大房的父子都不是東西。他們父子要鬥法,何苦拉著我去背鍋。”甄二爺借酒燒愁,那是愁更愁。

甄家出了一場天花事件。

這事情真說起來,那就是一場家族禍事。可偏偏甄二爺不敢去告狀。他能告什麼?告訴大哥甄士奇行行好,容忍他這一遭,他是冤枉的。

可甄二爺更怕,他怕他大哥,他也怕他家老爺子。老侯爺在甄二爺的眼中就是一個薄情的。

事情做過,必有痕跡。

甄二爺在一場酒醉後,就被人抬到了甄家的祠堂。

甄伯爺、甄士奇,這二位廣善伯府當家的都在。

至於小輩裡,甄士奇的兒子,甄尚演、甄尚濮二人也在。倒是二房裡,甄二爺的兩個兒子卻是不在場的。

二房一直就是伯府的邊沿人。甄伯爺瞧著喝的爛醉如泥的小兒子。他是冷哼一聲,然後,就是端了一碗冷水,在這大冬天潑到庶子的頭上。

冷水潑在臉上。甄二爺清醒過來了。

“啊。”甄二爺一清楚過來,見著現場就是嚇一跳。他就是跪在地上,給親爹甄伯爺磕頭。

“老二說說,誰給你的膽,讓你伸手禍害咱伯府的?”甄伯爺的聲音真冷,冷的茬子一樣。甄二爺的目光在甄伯爺的身上看了一眼。然後,又是轉了轉,瞧了瞧大哥甄士爺。

甄二爺說道:“父親,兒子不敢。”

“不敢。”甄伯爺冷哼,說道:“你自己認了,我瞧著你少受些罪。若不然家法侍候,你可彆真以為自己能逞英雄。”

甄伯爺說話說的硬,又帶著寒茬子。

甄士奇的口氣卻是軟和的。哪怕心中恨毒了這個庶弟。可在親爹跟前,甄士奇還真不會拿這一個庶弟如何?畢竟,甄士爺不罰,那是甄士爺知道的,親爹甄伯爺就能狠下辣手。

“二弟,府上已經查出天花由來。”甄士奇的話中,那是暗示明顯。甄士奇勸慰道:“你也是甄家的子弟,又何苦替彆人攬了禍端上身?父親對你嚴厲,那也是為二弟你好。”

“二弟,莫以為大哥哄你,這事情鬨進東宮。一旦咱府上不給一個真相,就怕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咱府上吃罪不起。”甄士奇這時候又是恐嚇,又是把全家族給壓上,那是□□的給二弟甄二爺心裡上的施壓。

甄二爺真不是什麼硬漢。

若不然,他不會被人輕歇的脫下水。甄二爺哭了,當場就是供認不諱,他道:“我真不知道那會惹出天花來。這一切都是演哥兒給我遞的話。我這才是操作一翻。”

“我就得了一萬兩銀子。我真沒再拿到其它的好處。”甄二爺又是哭了傷心。

一萬兩銀子。這就是甄二爺做事兒的動力。他一個庶子,哪怕管著家中的商行,可大嫂查帳那查的一個仔細。他能撈的真不多。

甄二爺做為一個庶子,在官場上沒做為。將來一旦分家,他就是旁枝。為了將來日子好過,這多攬些銀子充實家底,這真正的買賣人打算。

哪料想,這銀子也是燒手的事兒。

甄二爺這話一出來。

甄尚演就是鬨騰起來,他道:“祖父、父親,二叔這是冤枉我。”甄尚演一臉的委屈。他道:“二叔管著家中的商行,我在國子監讀書。這一切與我哪有什麼乾係?”

甄尚演是一臉的無辜啊。

那態度就差沒明說,我真冤枉。

甄尚演卻是沒有注意到,甄伯爺與甄士爺這一對子啊,那才叫一個目光深沉。

要說起來,這事情真查。

還是查出來一些東西的。至少,甄伯爺就是下了狠手的。他最喜歡的小妾,一個美貌端是出眾的小妾已經被甄伯爺一碗藥下去。

這會子,那一個在伯府裡懷了孩子的小妾,已經是下身流紅不止。眼瞅著,命都要歿了。甄伯爺就是念了這一小妾的名字。

“我的乖孫兒,這名字你可熟悉?”甄伯爺一問,甄尚演就是臉色一白。

瞧這情形。甄士奇就是心中一歎。這一個大兒子啊,是甄士奇的元配嫡出。要說多有本事?沒有。

在國子監裡也是紈絝子弟。可這教導嘛,甄士奇當初也是下過狠手了。隻這甄尚演一吃了苦頭,就往舅家跑一趟。

甄家、商家、同為伯府。

商家對於甄家續娶覃氏為妻。這裡麵的打算,商家看在眼中的。這對於外孫自然多護幾分。甄尚演又是一個嘴甜的。嘴甜,就是沒用對正緊的地方。

甄士奇想到這兒,心頭一歎。

事情查清楚了的。

甄二爺就是一個糊塗蛋,得了侄子的好處就是通融對方。甄尚演也是一個心狠的主兒。天花還真不是甄尚演乾的,他可沒想禍禍伯府。

要知道甄尚演可是伯府的未來繼承人。畢竟,他是世子的嫡長子,這妥妥的國朝承認的未來伯爺。

這裡麵還有彆人插手了。就是利用了甄尚演的一點子小心思。

不外乎,甄尚演想做的,隻是做著一批牛羊,與一個北邊的胡人大夫。那是想法子給甄伯爺的那一位小妾打一個掩護。

據那一個胡人大夫而言,北邊有一種秘方是可以把脈案壓一壓的。

說白了,就是甄尚演這一個做孫兒,那跟甄伯爺的小妾私通。小妾懷上了,甄尚演是害怕又激動。

孩子想打掉?小妾舍不得。

甄尚演得了一個消息,當然,這是有心人給的消息。對方是想借伯府的人去行些壞事,對方想謀劃的是東宮。甄尚演一頭栽進去。甄尚演還想著借胡人大夫的手,把小妾的這一胎栽到親祖父的頭上。

想一想兒子變小叔,是不是挺讓人激動的。

事情查出來。

甄伯爺頭頂一片綠綠的草原。甄伯爺能忍?那才是怪事。

孫子是親生的。

打死?那不可能的。商家那邊還要交待的。至於把這事情抖出來,那給伯府洗一個清白?這不是把甄伯爺的臉往地上踩啊。

何況,祖父的妾和孫子通奸,這是逆了人倫。一旦傳開,伯府還能有臉?

不忍,也得忍下來。

甄伯爺就差壓得肝疼。

甄士奇也是氣壞了。總之,這一對父子心恨的牙癢癢。卻又要為甄尚演乾的事情掩了蓋子。一家子的人,在家裡用家法處置。真擱外麵時,還得遮住醜。

真鬨大發了,讓禦史參一本。甄士奇就怕人攻訐他府宅不寧,家都治不好,如何做官?乾脆的絕了他的仕途。

更甚者說,把他的世子之位弄沒了。畢竟,他這一個兒子的膽兒太肥了。乾的事情,也是太醜了。

甄尚演挨了家法。

甄伯爺喊著兒子甄士奇親自打的。

甄尚演在長輩這兒的印象分,那頂頂沒了。甄尚濮也是嫡子出身。他娘哪怕是繼室,也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要說背景,那也是不缺的。

特彆是兄長如今開罪祖父、父親。

兄長還是犯了大罪的。

要說對於未來伯府的繼承權嘛,甄尚濮說不動心?那是假的。特彆是祖父口中說了,大哥不堪為伯府的世孫。

甄尚濮的心中啊,在聽到那一句話時,那是噗通的跳個不停。那速度比往昔是加快不少。快的,甄尚濮都覺得心似乎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一樣了。

次日。

甄尚濮還是沒祖父、父親的話,把昨個兒的事情真埋了心底。他與母親甄覃氏二人獨處時。甄尚濮把大哥犯的錯處,那是跟母親說了。

甄覃氏一聽這事兒,那就是眼前一亮。甄覃氏嘴角含笑,說道:“我兒,你今日這話在為娘這兒說一說,為娘也聽一聽。往後,切莫再說了。”

“至於旁的,關乎伯府的傳承。你祖父、你父親必是小心謹慎從事。你兄長啊,這一回是錯的利害。”甄覃氏說這話時,語氣裡也帶上了激動。

“隻一點,你不可在你兄長跟前失去弟弟的孝悌之心。要知道你父親是在意這一點的。何況,你兄長的背後還有保德伯府。一切從長計議。”甄覃氏是怕兒子失去平常心。萬事還要慢慢謀劃的。

廣善伯府的一攤子官司。那是廣善伯府的事情。

在錢家村裡,宋家的一家子人還是滿滿的新年喜慶。眼瞅著,這是越發的近年關了。宋福生都在算著,祖母、親娘這是歸來的日子。

可最終,宋福生等到的是兩個骨灰壇子。

再聽著廣善伯府的管事,以及段家人一起賠罪的話語。宋福生就是覺得耳朵轟鳴。他一時間,眼前都差點一黑。

好在宋福生當時是扶住了桌子。

宋福生隻是身形一愰。到底他還是立穩當了。

“如何去一趟京都,就要陰陽相隔?”宋福生有點接受不能。明明他還要金榜提名,他還想著給祖母、母親將來請敕封的。

他還有一個想光宗耀祖,想讓長輩們以他為榮的想法啊。一切一切在生死麵前,又顯得多少的無力彷徨。

“福生。”錢氏喊了一聲。

“夫君。”樊杏花也是濃濃的擔憂。這二人都是看出來宋福生的臉色太難看,一下子跟失了血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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