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
王福生再度歸來,她又回到自己的廟。一切似乎依舊,又似乎有些不同之處。王福生隻是靜靜的看著一切,爾後,她舉辦著她的大儀式。
“福生功德仙尊,福生功德天君,福生功德上神,福生功德天尊……”王福生在祈禱。很快的王福生的身上飄出來一個人影。那一個人影赫然便是張福生的模樣。
在祈禱詞暫停之時,王福生起身,她與張福生半透明的身影相對而立。王福生說道:“你願望已經達成,請付報酬。”
“原來我已經死了嗎?”張福生的語氣是平淡的。人固有一死。張福生想不到的是她睡一覺醒來,一切就是大變樣。她死了啊。
張福生若說有遺憾嗎?
她明明還想給陳家、張家,兩家的祖宗們祭祀的。她還想衣錦還鄉後,那是了卻人生的一點了心願。卻是原來一切皆結束。
“是啊,我得到想要的應該付出報酬。”張福生同意。那重活之前的一切都已經改變。那麼付出報酬她覺得應該的。等價的交換,這讓張福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
“在我付出報酬前,我可以問一下為何我的壽數結束的如此突然嗎?我隻是有一中感覺,我似乎應該還能了結一些小小的遺憾。”張福生與麵前的仙子問話道。張福生一直以為她能重生都是麵前仙子給的機會。
“你自己祈禱過,你用壽數換得你女兒誕下一子。”王福生的眼中淡漠,她卻還是回答麵前老婦人模樣的張福生的問話。
“原來如此,我無什麼問題。”張福生笑了。原來她的祈禱真的成功,這便是了,這便是了。張福生覺得這般就這樣吧。她付出報酬,讓她的兒女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張福生閉上眼睛,她突然覺得一切似乎已經圓滿。
王福生在靠近著張福生的身影。然後,二人的身影開始得命。一點一點的重合一起。兩個身影在扭曲的交織一起。
直到王福生的臉龐在變幻,那臉龐的變幻一會子是王福生的臉,一會子又是張福生的臉。到最後合二為一的變成一張美麗的,又有魅力的臉龐。那一張臉龐是王福生的模樣,又似乎有張福生的模樣。
再度跪在神像前念起祈禱詞。
過了許久後,王福生結束一切。她再度起身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一樣。這一個世界在她的眼中也是大變樣子。
冥冥之中她似乎就知道這一個世界在她的眼前展開真相來。
四周的一切變了,不再那麼的清晰。整個世界裡飄蕩著無儘的灰光。那一中似乎若隱若現,又似乎帶著自己的脈搏,它在呼吸。
整個世界都像是祂的巢,祂還在成長,祂還需要無儘的營養。人類是生活這一個世界的屑,於祂而言無足輕重。隻要查覺到一點點關乎祂的存在,王福生整個人的靈視在飆漲。她的理智喪失。
一幅一幅的畫麵在她的腦海裡出現。
那是調查局,那是王多福,王福生的雙眼在流著血淚。
“……”
過了多久?王福生不知道。王福生的理智喪失,她真正的失去自己的意識。等她的意識再度清醒過來時,王福生看到衛星電話來電。
“喂。”王福生回應一聲。
對麵的聲音不是王福生熟悉的王多福。
“抱歉,巫祭祀閣下,從今日起我是您新的接線員。”對麵是一軟和的女音。聽得出來對方的話語裡還帶著一中忐忑不安。王福生隻是問一句,道:“我原來的接線員呢?”
哪怕心中已經有猜測。
王福生還是想確認一下。對麵的女音回道:“她死在一樁詭異事件中。”
王福生聽著這話,她知道,她前麵看見的關於王多福的事情原來全是真的。
“知道了。”
王福生結束了通話,她掛斷電話。她的冷漠讓電話另一端的女音聽著電話桶中的忙音,那也是愣在原處。片刻後,對方才是掛掉電話。
王福生從廟中走出。
她隻是在這一座她長大的城市逛了一圈。用她的域逛了一圈。王福生的目標一直很明確的,她的域以一條直線往城市的中心而去。
那裡也有一個域,那一個域是詭異的域。那裡是殺死王多福的根源。
報仇?
王福生已經沒有人類的感情。她是感情喪失。可她有一中執念。
王媽媽死了。
她便是把王媽媽的願望當作自己的願望來守護。所以,她做調查員。
王多福死了。王福生不在意王多福。可她在意王多福曾經是同伴的這一個概念。所以,她想讓那一個殺死王多福的詭異去陪陪她。也免得王多福死後還留下來什麼遺憾。
在城中心的詭域處。
王福生停下腳步。四周明明是在鬨市。可王福生依然與這四周的行人成為兩個平行的世界。他們各不打擾。
王福生打量著四周。王福生能看透詭域。那裡麵是另外一中景象,那是一個黑色的世界。那裡麵存在著各中光怪陸離的模樣。那似乎是一個萬花筒。那裡麵裝著人類的想像。
其實那是一中噩夢。
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噩夢。
它在吞噬著人類的恐懼。走近裡麵後,越是恐懼,越是會成為這一個詭異的力量。
王福生已經沒有情緒,她不會懂得恐懼。
她一步一步的走進詭域。她的目光淡漠,她目的明確的往詭域的中心走去。王福生沒有展開自己的域。
王福生做的事情,那就是掩住自己的氣息。她怕自己一透小漏自己的氣息,這一個詭域會消失。詭異沒有靈智,可它有本能。
如果是它的拚圖,它們會相遇,它們會彼此吞噬對方以變得更強。
可如果不是它的拚圖,它們會彼此待在自己的地盤上。直到變成更強,以便可以吞噬另類,以完善自己的域。如果拚不過,它們的本能會讓它們逃遁。
恐懼在這一個世界裡滋生。
王福生隻是淡漠的看著,她以堅定的步伐一直走到那一個詭異的中心處。然後,王福生猛然的張開自己的域。
一重又一重。
王福生的域覆蓋住詭異的域。
王福生吞噬過關於夢的概念,她與這一個詭異之間都可以成為對方的拚圖。她想要這一隻詭異。她想吞噬掉對方。
這一個黑色的域在消失。
它就像是被另外一個域吞進腹中一樣的消失。而王福生也看到詭異的真正模樣。那是一個漂亮的七彩泡泡。
它真的很美,那就像是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集合。
可等著王福生抓住它,王福生要把它送往自己的口中時。那一個七彩泡泡就像是玻璃一樣的破碎了。那哪裡是一個七彩泡泡,那分明是一灘的爛泥。
那一爛泥是扭曲的模樣,它真正的真身是黑色的、扭曲的。它就像是集了世間一切的醜與惡。看到它腦海中隻會有一個想法,它太醜。它一定是集太多的惡,所以,它才會那般的醜。
它唯的一概念就是集惡為醜。
哪怕哪些王福生也不在意,王福生的嘴隻是輕輕一吸。
那詭異就是消失在她的口中。
爾後,陽光歸來。這一個明明消失掉的城中心小區,又突然的出現在繁華都市中。明明之前人們已經遺忘它。
可現在它又出現。若說有什麼不一樣的?那便是曾經繁華的一切不在,留下來的隻是殘垣斷壁。就像是這裡的時光過去百年之後。
調查局。
“報告,XX市XX區原因為詭異xxxx夢消失掉的盛都天城小區重現。請調查局派出人員複查是否有異常情況。”
而這一些發生的情況,那些關於後緒事情的一切跟王福生都沒有關係。
王福生又回到她的廟中。她的世界似乎很小。
……
晉朝,乾元三年。
在南邊的一個小縣城裡,一個當地大戶的仆人院中,一個少年郎醒來。
“我真的重活了。”少年郎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完有點不敢相信事實。而現實就是真的,他真的重活一世。
“哈哈哈……”他笑了,笑中又帶著淚。他的眼中有癲狂。少年郎叫孫福生,今年十三歲。他出生在一個當地豪族的大戶之中。可他過的日子卻很慘,因為他是庶子。
孫福生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庶子。
他爹孫元起是一個忘恩負義之輩。他爹當年能發家致富靠得就是娶了他娘得到人生的第一個支持者,便是孫福生的外祖父。
孫福生的外祖父是當地的富戶,他的外祖父生有三兒一女。可惜三個兒子皆早早夭折。唯一養大的便是一個女兒。
若說孫福生的父親是贅婿,倒也不算。孫福生的外祖父也怕贅婿的名聲會害著孫福生父親孫元起的前程。
於是,便是與其議定等其母生下兩子。長子繼承孫家的姓氏,次子繼承外祖父的姓氏。
孫元起在娶孫福生的親娘時,那自是一幅孝子賢孫的模樣。
彼時人人都是羨慕孫福生的親娘,說她嫁得有情郎,嫁得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夫君。可惜,一待孫福生的外祖父過逝。
孫元起這一個跟上門女婿沒多大差彆的家夥就是翻臉不認舊帳。
孫元起多年經營,那也是人脈關係頗多。於是,孫元起就是四處的鑽營,總算弄得一個小官做做。當官了,孫元起對於元配就瞧不順眼。更甚者講,孫元起有心跟上司的上司結成親家。
那一位孫元起的上司的上司家中一個難再出嫁的寡婦妹妹。
此寡婦容貌甚醜是聲名再外。在婆家時也是利害人物,與婆家鬨翻後回娘家過日子。
孫元起為了在官場往上爬。就想娶這一位寡婦。
可家中有一個元配怎麼辦?
孫元起自然是一翻操作猛如虎,孫福生堂堂嫡子就變成庶子,其母也是由妻貶妾。可偏偏孫福生外祖父的親人們,一個一個當年為著孫福生的外祖父把家產給予外人,也不樂意捐給族中。
現在孫元起樂意拿出銀子堵嘴。這些人哪管孫福生和其母。一個一個的人血饅頭那是吃的不嫌棄血腥味。
孫福生的母親在其父孫元起娶繼不久後,就是生一場病。再後來重病不愈,病逝而亡。
可孫福生心中一直知道的,他娘不是重病不愈。他娘是沒人醫治,是被他親爹孫元起這一個不念舊情的禽獸不如的家夥給活活的逼死的。
親娘沒了。他爹娶的新妻進門。
孫福生的日子不好過,他哪怕沒錯處都會被人挑刺。等著那醜寡婦給他爹孫元起生下一個胖兒子,孫福生有一個親弟弟後。
孫福生的日子更慘。
若說原來是苦日子,現在是再無翻生的餘地。他被醜寡婦罰到下人院子去乾活。他的親爹孫元起似乎也忘記還有這麼一個親生的兒子。
“……”
這樣的日子能壓倒孫福生嗎?
不存在。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孫福生知道的,他的人生還有翻盤的機會。孫福生要做的就是像重活之前一樣的去接近那一個給他翻盤機會的女孩子。
孫福生想一想重活前的一切。
孫福生隻是感歎一回,他錯了,他錯的離譜。若是知道後來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執著什麼姓氏。他啊,他願意當一個被人唾罵的贅婿。
他想著,他被彆人罵一罵沒男人樣子,那又如何?
就像是記憶裡後世裡許多人還羨慕著吃軟呢。他要強什麼?
孫家的下人院。
孫福生被醜寡婦針對,他的日子當然不好過。他總要乾最累最臟的活。
特彆是過幾天,他就要被罰著在送夜香去莊子上。可在那兒,他也會遇上他未來的妻子郭五娘子。
孫福生想一想未來的一切。
孫福生想一想他的發妻郭五娘子,他覺得一切似乎沒那般的難熬。
一切跟孫福生想像的一樣。他在這一個孫家的下人院中還是吃不飽。他在兩天後就被小管事喊話換工作,他要去送夜香。
孫福生沒有爭論什麼。
孫福生就是老老實實的送夜香。直到在莊子上他見到郭五娘子。彼時的郭五娘子比他大三歲。可瞧著模樣郭五娘子似乎比他大上六歲,這一說出去都會有人相信的。
孫福生瘦瘦小小。
可這些年重活鍛煉下來,他乾起活來還是挺利落。
當然不利落也不成,那些小管事盯他盯得緊。這是醜寡婦的意思,就是想活活的折騰他。最好他是早早的夭折掉。可孫福生的命硬,就是一直沒死。
對於孫家,對於娘親的族人們,孫福生一個都不指望。
孫福生對於這些人全是恨意,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恨意。
可惜,孫福生還是不敢表現出來。
孫福生能做的就是裝傻子。
送夜香到莊子上。
這隻是一趟活。他接下來的日子就被留在莊子上繼續乾農活。因為醜寡婦不想在縣城看見他。最好讓他一輩子當一個沒出息的佃戶。
孫福生心中也樂意留在莊子上。
孫福生見到郭五娘子。
他知道,他最初給郭五娘子的印象並不好,他太瘦,個子不高。整個人瘦瘦矮矮的。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十年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