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他不喜歡你,他討厭娶你...)(2 / 2)

小淑女 伊人睽睽 11700 字 8個月前

放走“十步”出去覓食,關幼萱坐在窗前,安安靜靜地鋪開一頁宣紙,準備寫大字。練字便是練心,這是她從自己的大儒父親那裡學到的。

關幼萱一個字還沒寫完,侍女便急匆匆地進來,聲音裡透著歡喜:“夫人,太好啦,咱們家七郎回來了――”

關幼萱手腕一抖,筆墨濃鬱的一撇劃了出去。她的整張宣紙被毀,但是她顧不上看那些,關幼萱吃驚地抬眼,聲音緊繃:“什、什麼……夫君回來?不、不是說……他明日才會到家麼?”

侍女天真道:“是呀,按照行程,小七郎本應明日才到的。但是咱們得到的消息,是七郎甩開後麵的人,快馬加鞭先走一步。七郎的馬術,那自然是極好的!”

侍女目中散發著崇拜的光,好像依然看到自家七郎何其威武昂然、鮮衣怒馬的俊朗模樣。

侍女再對著關幼萱笑:“小七郎必是想家了,著急見小七夫人,才這麼快要回來。”

侍女:“七郎已經進城了。”

關幼萱當機立斷,放下筆墨轉身走:“金姨今日教我練武,說好教我一些新招式的。我們這就去吧。”

侍女遲疑:“可是七郎……”

關幼萱回頭,漂亮的眼睛責備而溫柔地望侍女一眼:“夫君回來,也要先去見二哥呀。我安排人給他接風洗塵還不夠麼?練武也很重要呀。”

侍女:“可是小七夫人的腳才剛好……”

關幼萱信誓旦旦:“嫁了涼州好兒郎,我怎能嬌滴滴的,被一個腳傷打敗?我也要像旁的涼州女郎那樣,上馬彎弓,下馬揍人。”

侍女乾笑一聲,想不出文文靜靜的小七夫人揍人時是什麼樣子。但無論侍女們怎麼想,關幼萱都在原霽進門前,堅定地去了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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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府中,金姨聽到關幼萱又來,掀一下眼皮,頗為讚同:“萱萱雖然基礎差一些,但好在她有持之以恒的決心。我現在才覺得,咱們小七夫人可以當原家主母。”

金鈴兒在旁邊嘀咕:“但是小表哥今天回來呀。”

金姨不解:“那又怎樣?萱萱沒有為了一個男人就不來上課,這才是好女郎。走,我們去看看。”

金鈴兒見母親腦中缺根筋,有時候近乎天真。金鈴兒隻好吐吐舌頭,蹦跳著跟著去看小表嫂。於是一整日,便見關幼萱甜言蜜語,將金姨哄得十分高興。金姨喜歡關幼萱,答應讓關幼萱晚上住下來。

關幼萱欣然應諾,偏臉笑:“金姨教我武功,我教金姨我們南方的糕點怎麼做。”

金姨皺一下眉:“太甜了,我不愛吃。”

關幼萱:“不甜的不甜的!我改了食譜,金姨試一試嘛。”

傍晚時,原家來人,請關幼萱回去。關幼萱有理由,摟著金姨的手臂振振有詞:“我過兩日再回家……我現在很忙的。”

仆從木著臉:“是束翼在外麵等著小七夫人。”

關幼萱心中響起警鐘,眼中一派天真:“原來是束翼哥,看來是夫君派人來的。你們去與夫君說,我真的過兩日就回家去了。他一趟趟來請,是要金姨笑話的。”

仆從看一眼堅定要留下的小七夫人,隻好無奈地回去回話。

關幼萱心中不安,唯恐原霽強硬闖進來,非要從金姨這裡帶走她。但是幸好,傳話仆從走了後,再沒有人來。關幼萱壓著不安的心,陪金姨用了晚膳。黃昏晚霞鋪天,原家再沒有派人來,關幼萱總算放下了心。

她開心地想:夫君必然放棄了。

也對,夫君那麼忙那麼累,剛剛從戰場上退下來,必然累得趴下就能睡著,哪有空一次次找她。

而至於她為什麼還不想回去……關幼萱垂眸,想起原霽,便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想起更早前自己在浴桶中看到的東西。兩相聯合,回來後她又翻了書……關幼萱臉頰發熱,羞赧得不敢多想。

她沒有旁的法子。

她隻是想多躲兩日。盼望自己見到原霽,可以不那般羞澀的時候,再正常地站在他麵前。

關幼萱回到金家的客房中,托著腮幫紅臉時,侍女進來小聲:“小七夫人,有人找呢。”

關幼萱唬一跳,趴在桌子上恨不得將身子黏上去。她仰頭脫口而出:“我不回家!”

侍女愣一下,然後忍笑:“不是咱們家的人。是趙將軍在外等夫人,說有事求助夫人。”

關幼萱遲疑,拖拖拉拉地出去了。她小心地在金家府邸的大門口張望半天,果然見到趙江河牽著一匹馬站在外麵,並沒有原霽的身影。

趙江河低頭梳理自己愛馬的鬃毛,跟自己的馬說話,身後女郎嬌糯的聲音傳來:“趙大哥!”

趙江河回頭,看到一襲搖蕩的杏色裙衫嫵媚,關幼萱妙盈盈地走下台階,對他行禮。趙江河心中突一跳,為小女郎的美貌打動。小女郎正是越長越美的時候,他哪裡敢多看?

趙江河哈哈大笑,和許久不見的關幼萱站在金府外麵說話。趙江河擺手說不進去了:“我到輪營的時候了,正要去報道,想起你,便臨走前,過來跟你求一件事。”

關幼萱:“趙大哥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趙江河撓一下頭,被日頭曬得黝黑的臉竟然有點兒紅。他飛快地向金府大門望了一眼,湊近關幼萱小聲道:“求小七夫人搭個橋,把你們表妹介紹給我。”

關幼萱吃驚:“金鈴兒?你、你不認識她麼?”

趙江河解釋:“她是金姨的養女,之前又不常來這邊住。最近她才跟著她母親搬到武威來……所以我隻聽說過她,並不認識。小七夫人,你看,我比小七還大兩歲,馬上就要及冠了。”

他朗聲:“我到了要娶妻的年齡了。”

關幼萱:“你怎麼不求夫君?”

趙江河看她一眼,慢吞吞道:“我求啦……”

他身後傳來少年清澈淡然的聲音:“我說我和金鈴兒不熟,但我夫人熟。他能幫我把我夫人從金家帶出來,我就能讓我夫人把金鈴兒也帶出來。他想怎麼見麵就怎麼見麵,機會嘛,好提供得很。”

關幼萱瞪大眼。

見紅衣少年從巷口走出來,“十步”挺胸踩在他肩頭。原霽從趙江河身後走出來,他身形筆挺流暢而衣袖輕揚,束腰束袖,玉冠琳琅。

何其颯爽英姿。

趙江河嘿嘿一笑,對關幼萱小聲:“不好意思,我兄弟叫我幫忙,我隻好走這一遭,把小七夫人哄出來了。但是我是真的想和金鈴兒搭上線,沒有騙你。”

關幼萱瞠目:“你這個、你們……全是壞蛋!”

原霽斜覷著她,突而咧嘴對她一笑,露出白齒:“壞什麼?你以為你躲到金家我就進不去?我是懶得跟金家的衛士打,不是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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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跟要換營的趙江河告了彆,原霽洋洋得意地領著關幼萱回了家。關幼萱實在找不出借口推脫,何況她現在看他一眼,就麵紅心跳,說不出完整的話,隻好任由原霽擺置。

關幼萱發愁:原霽這一次回到武威,會很長時間待在家裡。他頂多每日去軍營晃一晃,大部分時候……她怎麼躲他呀?

關幼萱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回到原家後,小夫妻二人規規矩矩地跟原二郎請了安,便被打發回自己的院子。關幼萱在淨室中待了很久,長發都擦得徹底乾了,她才慢吞吞地推開門,回去兩人的寢舍。

關幼萱回到寢舍,走回內舍。她滿心緊張下探頭看,見原霽早已換了身灰色的長衫,翹腿捧書,靠著床柱翻看一本書。原霽的長腿搭在床板上,修長筆直。

他安靜斂目看書的模樣,讓關幼萱勉強從他身上找出了一點兒恬靜美。

他也不總是凶悍強勢的。

他還有看書的時候!

關幼萱咳嗽一聲,原霽頭也不抬。他不理她,關幼萱便放下心。關幼萱便這樣試探般地一點點靠近他,狼崽子沒有反應,讓想馴服他的人覺得安全。關幼萱挪到了兩人的大床前,小心地覷一眼原霽。

對上原霽望來的眼睛。

她臉一下子紅了,正要支吾時,原霽有禮貌地問:“你要上床?”

關幼萱緊張地“嗯”一聲。原霽長腿挪開,踩在地上,給了她爬上床的空間。關幼萱暗自籲氣,愧疚自己錯怪了原霽……原霽根本沒有欺負她呀。

小女郎的膝蓋挨著床板,正低頭反省自己。她心不在焉地爬床,沒想到膝蓋下突然伸出一條腿,關幼萱一聲“哎呀”,都不知道這條腿怎麼出現的……她一下子被絆倒,撲向床。

原霽“哎”一聲故作疑惑,然後看著她狼狽的樣子,他拍床大笑。

關幼萱一頭一臉全撲在了褥子上,悶得“啊”一聲。聽到他在後的笑聲,她不可置信:“你絆我!”

原霽興奮起來,從後撲上,瞬間將她壓在身下。原霽低頭看她壓在被褥中漲紅的臉,他摟著關幼萱笑不停,像個頑童一般,一改之前沉穩的模樣。

小女郎艱難地轉臉瞪他,也不臉紅了,就剩下生氣了。

原七郎還在樂不可支:“我試一試你腳傷好沒好啊。”

趴在她身上,他“吧唧”一聲,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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