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空一直覺得寂行來找他也就是一兩年的事,誰知道他足足等了十年,也不曾見到寂行的影子。
恐怕對方早已經出現過,隻是衡量了自己和他們三人練手的實力差距,最後還是躲了起來,暗中修煉。
寂空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可越是這樣,他越不能離開,因為他明白,按照寂行的睚眥必報的性子,早晚有一天會過來報仇的。
“師傅,我回來了!”
淳明從外麵回來,十年的時光好像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除了個子又高了些,體格沒有少年時那麼纖瘦而已,他的眼神依舊清淩淩的,看不到一絲世俗之氣。
當初的旁聽變成了就讀,老和尚也不知托了什麼關係,將淳明小和尚的戶口移到了小陽崗,他的基礎薄弱,乾脆直接從三年級開始念起,就這樣以一個超齡學生的身份,和寶寶從小學同班同學,到初中的同班同學,再到高中文理分科後,成為同校同學。
與那些比自己年輕四五歲的同學們在一塊,淳明變得活潑了許多。
他依舊剃光頭,堅持素食,每天還會早起誦經,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像一個和尚了。
再過七天就要高考了,等高考完,再過了這個暑假,他們就要去外地念大學,老和尚有一種雛鷹即將離巢的不舍,但更多的還是喜悅。
其實這些年他明麵上將淳明當徒弟養著,不如說是把他當成親孫子疼愛,在這個孩子身上,老和尚也動了凡塵的心思。
與其說卦象上顯示淳明與佛無緣,不如說老和尚私心也希望淳明能做出其他選擇,他總是希望,這個孩子的人生能更美滿一些。
“嗯。”
老和尚應了一聲。
淳明沒有打擾師傅念經,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書包,去廚房裡準備兩人的晚飯。
晚上的菜色很簡單,一碗青菜豆腐湯,一盤枸杞木耳炒山藥,做完菜後,淳明先單獨盛出一份炒山藥給隔壁的花家送去。
現比較他們這兩個純素食者,隔壁的花家簡直就是大型肉食動物,餐餐大魚大肉,很難見到蔬菜的影子,偶爾有,那也是和肉在一起燉或煮著的。
尤其這段時間寶寶要準備高考,花姨和坤叔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十八般武藝都用上,每天琢磨不重樣的菜色,還托人買了他們當地很難買到的新鮮海產,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寶寶的身形又豐滿了一圈。
淳明端著菜走在路上,忍不住輕笑。
其實長了雙下巴的寶寶也很可愛的。
“淳明來了,拿一兜蘋果回去吃,這是做水果生意的張老板從東山進的粉富士蘋果,又大又脆又甜,和咱們本地蘋果很不一樣呢。”
花盈婆對自己人很大氣,每次淳明小和尚來送菜,她總不會讓他空手回去的。
前些日子她幫那個張老板解決了新店的一個縛地靈,人家感激她,送來了好些高品質的水果。
這些年花盈婆夫婦接的生意少了,不過但凡他們願意出手,無一例外都是大生意,他們也沒有全仰望寶寶這個閨女,更多時候都是夫婦倆抱著花小舔出馬。
反正遇事把花小舔丟過去,大概率是出不了問題的。
而且經過這時間的研究學習,兩人也多少有了點長進,一次意外讓他們發現老道士留下來的八卦鏡和桃木劍真的是個好東西,或許當初他們坑蒙拐騙的時候靠著這兩個寶貝,誤打誤撞做了不少實事。
在剛發現這件事的時候,花盈婆難過了好幾天,因為她想到了那些被她當作贓款捐出去的存款,其中有又很多其實並不是騙來的,而是實打實誤打誤撞賺來的。
可惜捐都捐了,再加上這十年全家人無病無痛,健健康康的,就當這些都是做好事得到的福報,花盈婆也就不那麼難過了。
“謝謝花姨,我先回去了,明天老時間來接寶寶一塊上學。”
淳明接過那一袋又大又紅的蘋果,禮貌道謝後朝敞開的客廳張望了一下,寶寶正左手一個豬肘子,右手敷衍地朝他揮了幾下。
十年過去了,當初圓臉的小姑娘依舊帶著嬰兒肥,好在寶寶的骨架小,更是巴掌臉,即便有些胖,也胖的十分招人稀罕。
他忍不住又笑了,心滿意足地離開。
“淳明這孩子真不錯,踏實,孝順。”
盛無坤將那一盤素菜放在一堆葷菜中間,飲食結構一下子變得健康起來。
十年毗鄰生活,讓夫婦倆對這個孩子很有好感。
“誰說不是呢,光是他能夠跟著老和尚吃十幾年的素,我就佩服死他了。”
說著,花盈婆又往閨女飯碗裡夾了一大筷子東坡肉,順道給自己和丈夫各拿了一個大豬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