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郎靖風正躁動著,忽然嗅到一縷不詳的氣息, 於是躁動稍減, 警覺道, “不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吧?”
白阮正往書房走,聞言哭笑不得:“怎麼可能。”
郎靖風一聽這篤定的語氣頓時就放心了,眼底滿含笑意道:“那你給我什麼我都喜歡。”
沒料到, 他話音剛落,白阮就緊接著來了句:“你現在基礎還沒打紮實, 不適合盲目地大量刷題。”
郎靖風眼中笑意瞬間凍結:“……”
“這個,”白阮從書架上抽出兩個扁扁的文件夾, 朝麵黑如碳的郎靖風遞去,“你期中考試的各科卷子和最近這半個月各科隨堂小測的卷子我都看過,除了語文和英語的題,我把你所有的錯題以及相關的知識點都整理出來了……”
白阮精力有限,但相關知識點不難整理, 因為老師講卷子時郎靖風一直按照白阮的要求在相應的題目旁記筆記,白阮照著郎靖風的卷子整理,不會耗費太多精力。
郎靖風好氣又好笑地接過兩個文件夾, 修長有力的手指幾乎快把夾子脆弱的塑料殼捏碎。
“藍的文件夾裡是我複印下來的錯題, 每道題對應的知識點在紙的背麵, ”白阮解釋道, “綠的文件夾裡是我找的其它一些與錯題類型相似的題, 這個綠的文件夾可以作為一個檢驗, 看看你是真會了, 還是遇到換湯不換藥的就又不行了。”
“你可真行。”郎靖風又愛又恨地瞪著白阮磨牙,臉繃得有點嚇人,嘴角卻噙著絲藏也藏不住的縱容笑意,他也沒真想遊說成功,隻腔調懶洋洋地逗著白阮玩兒,“白老師,我們連人都不是,犯得著這麼守人的規矩嗎?這要是在深山老林裡兩個兔子看對眼了,這會兒小兔崽子都生好幾窩了,我倒不要求現在就進展到那步,但你跟我除了學習就沒點兒彆的了?”
白阮對郎靖風這個佯作惱火卻又藏不住笑意的表情毫無抵抗力,意識到自己的彎度又增加了少許,白阮匆忙彆過視線,麵無表情道:“老師和學生之間除了學習本來也不該有什麼……我們都辛辛苦苦修成人了,還和動物一模一樣,那不是白修了嗎?你今天在書房把這些錯題做一遍,就算是給我慶祝生日了。”
“我他媽……”郎靖風粗口爆到一半,怕白阮聽著不舒服,忙刹住嘴,把兩個文件夾往書桌上一扔,咬牙道,“我待會兒做,先吃蛋糕去。”
白阮也知道自己這波操作既欠揍又欠.日,如果郎靖風是與白阮同輩的朋友同學,白阮肯定不會表現得這麼不解風情。可眼下兩人的身份明擺著,無論如何,白阮認為高考前不鬆口談戀愛以及不影響郎靖風學習這兩道底線必須守住,不然他一定會深陷自我厭棄無法自拔。
至於高考後,如果郎靖風還是……
那……
白阮用力咬了下嘴唇,用疼痛驅散過多的想法,跟著郎靖風往客廳走,嘴上念叨不停:“我們班上每個同學都有這樣的錯題文件夾,我給你整理一次,以後你記得自己整理歸納,尤其是考卷和隨堂小測的錯題,這些最重要。會不會,考試最能見真章……”
郎靖風拈起一根蛋糕上的胡蘿卜條,回手塞進白阮叭叭個不停的嘴裡,低笑道:“胡蘿卜能把你這小嘴兒堵住嗎?堵不住我換點兒彆的?”
白阮慫慫地悶頭磕胡蘿卜,不吭聲了。
飛快地磕完一根,白阮又抽出一根,貪饞地舔舔嘴唇道:“真好吃,比超市買的味道濃。”頓了頓,出於社交禮儀的考慮,白阮把胡蘿卜條往郎靖風麵前一遞,小聲問,“你要不要來一根?”
“我就不了吧。”郎靖風好笑,“這是我家阿姨在院子裡種的,絕對綠色……你要愛吃以後我經常給你帶。”
“不用不用。”白阮急急擺手,“你們自己吃。”
“我們根本吃不完。”郎靖風道,“阿姨種著玩兒的,上年紀了愛種東西。”
白阮把蔬菜蛋糕中的每種蔬菜都磕了一遍,心滿意足地去廚房取來兔寶寶們用的幾個食盆,兔寶寶們還太小,蔬菜吃多了腸胃容易受不住,白阮就每樣少給它們一點點,是個和弟弟妹妹們一起分蛋糕吃的意思。
陪白阮吃完蛋糕,郎靖風百般不情願地進書房做題。
白阮記得狼能吃點水果,便去廚房打開冰箱,想給郎靖風洗草莓。
他把手伸向裝草莓的保鮮盒,還沒碰到,幾個鎮得冰涼的白樺汁瓶子忽然毫無預兆地砸落在手上,緊接著便是一陣地動山搖,地殼運動的轟隆悶響如遠古巨神的咆哮從遙遠的地心深處奔襲而來。
——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