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粉櫻好似天上的雲霞,悠悠然點綴著暗藍色的天幕,白色的窗紙中透出橙色的光,映襯著那掛在櫻花下的彎月,夜風拂動,有粉白的花瓣片片飄飛,一股淺淡的馨香彌漫在街道上,好像留戀不去的風情。
泥土的芬芳從鼻尖傳來,惺忪的眼看著那片天幕,悠然神往,一時竟不知是在何處。
“大人可不要睡在這裡,會著涼的。”
有人這樣說著,一雙手臂過來攙扶,想要順著使力,才發現身上好像沒有力氣,麵前被托起,抬頭,見到一張稚嫩的臉龐,有十三歲嗎?
那麼,被稱作“大人”的自己……無力垂下的頭看到了白色的狩衣,暗紫色的指貫好像那夜幕一樣深沉,這樣的服飾……
頭疼欲裂,總有些很難過地感覺。
“大人又喝多了啊,真是的……這般不愛惜身體,夫人看到了,又要傷心了。”
“有什麼辦法呢?那些大人總是愛勸酒。”
又多了一雙手臂,之前攙扶的少年省力了許多,一邊抱怨著適才宴席上的種種,一邊擔憂著回去又要被夫人責罵,一邊還要感慨夫人的辛苦,大人的不容易。
裝作假寐,閉上眼睛,劇情在頭腦中徐徐展開……
原主叫做安倍泰昌,看到這個名字就知道,這是著名的陰陽師家族的後代,然而,這位後代並沒有繼承祖上的靈力,甚至連陰陽術的學習都不儘如人意,幸好,在這個趨於現代的社會,沒有哪個人會真的相信式神的存在。
如同忍術一樣,陰陽術已經成為很多人眼中的封建迷信,或者是一種傳說,根本沒有人真的相信那種東西,哪怕是對此有著種種癡迷的本國人,他們也更愛從二次元的漫畫和中尋找古代的風光。
然而,事實上,陰陽術是存在的,如同現在攙扶著他的兩個少年,他們是服侍安倍家族的傀儡,從祖上傳下來,至今多少年了呢?
原主並不知道這個事實,偶爾也會對他們保持著以前的稱呼和做法嗤之以鼻,但他願意被尊崇著,如同其他的中二少年一樣,他願意裝模作樣地穿著陰陽師的狩衣,維持著祖上的榮光,哪怕如今的安倍家族更像是富貴宴席上的吉祥物,他也要用這種滑稽的模樣出場。
劇情中,沒有人真的看得上原主,因為他自卑又自傲,比起那些拿了名牌大學學位然後身居高位的真正的天之驕子來說,他一個中學就輟學的人顯然稱不上多麼高貴,哪怕那個姓氏,也有不少人以為是一種攀附。
連皇室都成為象征,公主的照片都能被人品頭論足的時候,區區一個陰陽師家族的繼承人,又算得上什麼呢?
刻苦學習陰陽術卻看不到任何成效,科學的成果充斥著方方麵麵,就好像那可比日月的燈,一盞盞長明著,讓這深夜也不再寂靜。
越是從書中看到祖上的輝煌,越是忍受不了這種強裝出來的風光,他最終無法抵製地產生了心魔,用一種邪惡的陣法,用自己繼承自偉大陰陽師的血脈作為交換,跟已經沉睡的妖魔做了交換,讓這個世間重歸黑暗。
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大反派的誕生,事實上也就是,在那之後,他做了種種壞事,隻是沒有等來最終的正義主角,他就被那個妖魔吞噬了,連血帶肉,連皮帶骨。
曾經輝煌過的安倍家族,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一幀幀畫麵快速從腦海中閃過,原主的記憶與之交錯,安倍泰昌感到頭疼,揉著額角,手肘撐著床鋪,緩慢坐起。
“還覺得難受嗎?你才多大,總是這樣喝酒,對身體不好。”
身著和服的女士已經並不年輕,但她的氣質極好,說著話,便遞上一碗醒酒湯,苦澀的味道從微微發黃的湯藥上彌漫出來,讓人不由得皺眉。
安倍泰昌沒有多說什麼,這個遺留自祖上的庭院中,一切都是原來的風格,哪怕根據政府的統一規劃也安裝了電線電燈,但總有些東西是原樣不變的,曾經的原主致力於維持這樣的古舊,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他身居其中的時候更顯和諧。
然而,有什麼用呢?總有些人會在背後嘲笑他活似一個活在舊殼中的可憐蟲,遲遲不願脫下破舊的皮囊,隻因為他沒有在現代社會生存的本事。
記憶中還少,但很快就會在劇情中發生,一次巨大的難堪,在原主最喜歡的那位女生麵前,他曾經的同學,曾經的友人,並未給他留一點兒麵子,那樣直言諷刺,逼迫他拿出一些能夠證明他的這個姓氏不是白白繼承來的。